郝雅趴在硬冷的地面上,待那幫軍士一走,雙手一撐站了起來。
雖然牢房里面的味道令人作嘔,可人類的鼻子具有超強的適應能力,很快她就能自如呼吸了。
她皺著眉頭在牢房中四處走動,東看看西摸摸,牢房,還是一千五百年前的牢房,盡管這不是什么好地方,她像參觀博物館一樣好奇。
一扇狹小的鐵窗高高在上。
朦朧的月光穿過生銹的鐵柵欄,將這個晦暗骯臟的地方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銀灰色。
不一會兒,她的目光落在鐵窗下方黑乎乎的墻壁上,一千五百年前的墻壁不會是泥捏吧?想到這里,她在地上找了塊石塊,在墻壁上四處敲打,不過希望很快就破滅了。
骯臟的地面上散落著透著霉味兒的稻草,月色中顯出一張殘破的床榻。
她眼眸一亮,走過去,借著從狹小的窗口映入的淡淡月光,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床榻上鋪著一層薄薄的、帶著破洞的毯子,看不出是否干凈,不過她不在乎了,算起來她已經(jīng)大半天沒有好好讓胳膊腿休息一下,哪里還顧得上干不干凈!只要沒有老鼠、蟑螂到處跑就算多謝神佛保佑了。
她拉起那張不知道蓋過多少臭乎乎男人的破毛毯,仔細把那張簡易床榻掃描了一遍,確認上面沒有拇指大小以上的生物,終于放心地坐了下去。
她轉(zhuǎn)眸望向歐陽云飛,心中暗暗納悶,這個物理學呆子平時雖然沉默木訥,但是單獨跟自己在一起的時候卻是活潑開朗,說不完的話,當然,聊的大都是他癡迷的那些物理學理論。
自己也樂于傾聽,畢竟在高中的時候曾經(jīng)熱愛天文學,夢想成為一名天文學家,只是最后在選擇專業(yè)的時候,遠方的詩終究敵不過面包,迫于父母的期望才選擇了會計學,耳畔仿佛傳來父母的殷切話語,“X大學的會計學是國內(nèi)最好的?!?p> 也許癡迷上歐陽云飛,便是心中對物理學的那份不舍吧?!
她把思緒收回,觀察著呆呆佇立的云飛。
從碰到他開始,一直就是這副呆頭呆腦的樣子,完全不像過去,嗯,也許面對這樣突如而來的變故,他還在思索著什么高深的理論,或者在思索回去的方法,怪人的世界是普通人無法理解的。
這個人只是表面呆,腦子跑得比超級計算機還快。
既然回去的問題有歐陽云飛來考慮,郝雅落得輕松。
她餓了,把背包解下準備找點吃的。
這包東西可真不容易,跟著她做了一次跨越千年的旅行。
里面都是21世紀的寶貝,有野蜂蜜,朝天椒辣醬,還有兩盒綠豆糕。
穿越時空,這綠豆糕不會被發(fā)生什么異變吧?她帶著疑問打開,拿起一塊試著遞到嘴邊嘗了嘗。
綠豆糕依舊,所有的東西,以及這兩個大活人依舊,神奇啊!
她望向那個傻乎乎站著的男人,輕聲呼喚,“云飛,過來,這里都是你愛吃的東西!”
歐陽云飛轉(zhuǎn)過身來注視著她,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綠豆糕上,白皙的面龐依舊面無表情,就像一塊大理石板,他似乎不會餓也不會渴,不過他還是走了過來,坐在她的身旁。
郝雅早就已經(jīng)餓得前胸貼后背,她拿起水壺喝了一口水,接著把水壺遞給了他,拾起一塊綠豆糕,津津有味地吃起來。
綠豆糕入口即溶,甜蜜中帶著清涼,她細細地咀嚼著、品味著,白皙的面龐上顯出滿足、沉醉的神情。
歐陽云飛坐在一旁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她,那享受美食的模樣令他羨慕不已,為什么主人不給他設(shè)計消化系統(tǒng)?想到這里,他心中一凜,“我的能量還剩余多少?”
他的能量補充方式是太陽能,到了2068年,人類通過對植物光合作用的持續(xù)研究和技術(shù)改進,已經(jīng)將轉(zhuǎn)化率提高到非常有效的程度......他只要能在太陽下面呆兩個小時,便可以提供兩周的能量損耗。
可是這里能有太陽光嗎?他擔心地抬頭望了望那扇狹小的鐵窗,希望能夠盡快離開這不見天日的牢房,否則......
幾乎是狼吞虎咽,郝雅終于把自己喂飽了,她把東西收拾到背包里面,把背包放到床頭,清亮的眸光望向歐陽云飛,眸心溢著脈脈的愛意。
不知為何,歐陽云飛的中央處理系統(tǒng)迅速地飄過一串文字,“飽暖思淫欲!”這句話讓他有些詫然,他抬起頭迎著她的眼光望了過去。
她很熟練地把頭靠到了他的胸口上,雙手緊緊地環(huán)住他的腰,沉醉在他的懷抱中,一動不動,仿佛已經(jīng)幸福地睡著了。
歐陽云飛低下頭去,靜靜地凝望著,朦朧的月光灑落,那張白皙的面龐如同白玉一般泛著瑩白的光暈,兩道長長的睫影如同蝶翼輕顫,柔嫩的唇紅潤欲滴。
他在努力地感受,努力地尋找,他的心中無比向往那只有奇怪的人類才有的感覺,他的中央處理系統(tǒng)似乎停止了工作,也有可能是負載過大,總之,他身體中的各個模塊集體迷失......
突然,懷中的人睜開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