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大而無用,識人不清,上了甄原則的圈套,又來到一個根本不了解的世界,鐘有棋達到頂極戒備狀態(tài)。多問幾個為什么總是沒錯的,眼睛被大嬸的剪刀鋒芒之光射傷,他也不后悔問為什么。他時刻要維護他的驕傲,他的尊嚴,他要掌握主動權(quán)。
“大嬸,你的剪刀有個小缺口,你不重視,它就會變成大缺口。你的眼力不行,沒看出來吧?”
這話說得及時,夏姐姐對稱呼并不在意,細細看了剪刀,還真沒看出小缺口。
“你能弄好么?”
“能,要不我說出來干嘛?”
夏姐姐棋逢對手,遇到個也喜歡用“問”的家伙。她對自己的寶剪相當珍愛,事先沒有談好價錢就讓鐘有棋幫忙平整小缺口。
棋哥閉著眼睛也知道看到的小傷口在哪里,他手沿著兩邊鋒芒順了一遍,將嘴對準鉚釘上兩指寬的地方噴火,燒了王壹兩次眨眼間隔的時間,再瀟灑拔出自己不長不短適合身材的刀,將剪刀在刀上大幅甩手式磨了三下。
“好了。你整把剪刀都比之前更鋒利,信不?”
夏姐姐沒看有沒有更鋒利,小拇指勾著剪刀搖晃,溫和說道:“還不錯。”
劍拔弩張的氣氛就在棋哥精湛的獨有的磨剪刀技術(shù)展示后渙然冰釋。鐘有棋的噴火技能讓王壹大飽眼福,他的此趟冥界之旅像是一場童年的補償旅行??戳瞬簧傧∑?,大大拓寬了視野。
“鐘大哥,你真厲害?!?p> 王壹由衷贊嘆,沒有看歡哥退后幾步。鐘有棋自認這一步棋走得妙,他有些得意地接受了王壹的贊美,反被問為主問:“大嬸,你怎么幫我?”
“給你一腳?!?p> 看來磨剪刀技術(shù)還沒有征服夏姐姐。鐘有棋以為先服務(wù)后開價會高于先開價后服務(wù),結(jié)果服務(wù)不分先后,想獅子大開口,無機可乘。
“你與甄原則是一伙的么?”
“你想不想回去?”
“我想,我想?!睔g娣搶著回答,王壹接著回答:“我想,我想?!辩娪衅宓K于形勢也回答:“我想?!?p> 夏姐姐不管王壹與歡娣的回答多么的真誠,用剪刀指著鐘有棋:“你過來。”
鐘有棋乖乖地走到她面前,她朝他屁股...
“哎,大嬸,你是想踢我一腳,將我踢回壹刀帝國落刀城老親王府,是不是?不是回到被甄原則占領(lǐng)的那個地洞,是不是?大嬸,我與李濟世可是合作伙伴,他那人,我敢說,你拿這把剪刀未必是他的對手?!?p> 夏姐姐抬起的腳放下來,“你認識李濟世?”
“可不是。我和他是真正的合作伙伴關(guān)系?!?p> “我也認識李公子,小壹也認識。姐姐,請給我一腳吧。”機會要抓住,這個鬼地方,誰愿呆誰傻。歡娣牽著王壹站在夏春雪面前并將鐘有棋擠開。
本是甄原則請她幫忙,沒想到是給她送了大禮來。夏春雪將他們仨帶到老親王府后院荒草地的地洞底。她沒有權(quán)限在三界自由來往,她現(xiàn)在冥界缺口--鐘有棋發(fā)現(xiàn)的地洞,原則上,她沒有違反相關(guān)規(guī)定。
“鐘有棋,你回去后讓李濟世到這里來,我找他有事。”
“大嬸,你找李濟世有什么事?”
“不關(guān)你事?!?p> 這不明擺著沒好事嘛?斷刀的主人王壹就在眼前,他有求于李濟世的地方多著呢。
“大嬸,我要李濟世來,他就來啊,我做不到呀?!?p> “做不到,我就剪了你的翅膀,反正它們也沒用是吧?!?p> “我去試試。”
鐘有棋先去找甄原則。他能回來,那甄原則應(yīng)是已經(jīng)離開,他知道,還是想先從其他人口中得知細節(jié)。宗道長看他回來,忙去通報鐘興弟,他在主人哭了笑笑了哭的講話中沒了解到有用信息。至于宗道長,他對甄原則的牢騷話沒發(fā)完前,他不可能知道多一點,他不耐煩聽??蔀榱吮磉_對宗道長照顧主人的感激之情,他沒有明確表示出厭煩,只說眼睛累了,想去外面走走,吹吹風。
來到神醫(yī)府,李濟世不在。他站在神醫(yī)府的牌匾下,毛毛細雨飄灑,半生飄零,風僝雨僽,見到了斷刀主人王壹,不知能不能從此順風順水。
“棋哥,你回來了,那左姑娘呢?”
見到王壹后,“順”開始了。
“李公子,左姑娘和王壹與一位大嬸在一起,那位大嬸想見你?!?p> 灰頭土臉的棋哥不會是從他制造無窮灰燼的地洞里出來的吧。
“是什么大嬸,他們在那個地洞里嗎?”
“哎,李公子,那位大嬸是個大麻煩,她應(yīng)認識甄原則,她使剪刀,那剪刀有機關(guān),你要小心??赡悴荒懿蝗ァW蠊媚锱c王壹和她在一起。”
終于得到左姑娘的下落,可他才送走云道長,王壹就來了,怎么沒跟李十八一起來呢?李濟世轉(zhuǎn)身就走,棋哥在后追問:“你長刀帶了沒有?”
“隨身帶著。”
斷刀主人來了,合作伙伴的重要性凸顯,半路殺出的自嘆不如的大嬸讓棋哥氣勢銳減?!袄罟?,那大嬸她要見你,為什么?”
“你問了她了沒有?”
“沒有?!?p> “可能王壹或左姑娘與她說到我了?!?p> 好像是他在左姑娘之前先提到合作伙伴,但有可能是王壹先前提到了李濟世。枉受了道德的譴責。
“李公子,你要小心。我還要不要陪你去?”
“要啊,甄管家就是甄原則吧,他將斷刀偷走了。鐘姑娘與你說了嗎?”
怪不得主人哭成那樣。他當時沒聽到。
“那怎么辦?”
“我沒想這個。你們當初非得從左姑娘手中搶走,那你們想辦法吧。你去不去?”
他能想什么辦法?棋哥步伐比李濟世小多了,他矮小的身子壓縮在李濟世的背影中,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任何辦法從甄原則手中奪回斷刀。他是怎么招甄原則來做管家的呢?當時鬼迷心竅了,怪鬼,不怪自己。
洞中大部分灰燼好像飄到別處去了,現(xiàn)只剩剛沒鞋底淺淺一層。洞內(nèi)的蛇形照明用具還在,李濟世指給棋哥看,它們瞬間被棋哥噴火點燃。李濟世喜歡的左姑娘的味道撲鼻而來,可一張?zhí)亢谀樀翱吹盟胄?,又忍住,左姑娘倒是對他咧嘴一笑,黑白相間的春風拂面,李濟世笑道:“左姑娘,總算見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