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回家后，我便換掉了被雨打濕的衣服，重新收拾好出來時正好看到她坐在窗臺邊，用手支著腦袋怔怔地看著窗外。

　　我問道：“你在看什么？”

　　她轉(zhuǎn)過頭，眉目溫柔：“外面下雨了?！?p>　　窗外雨小了一些，淅淅瀝瀝地打在樹葉上。她就靠在窗臺邊，神色恬靜，聽風(fēng)吹樹葉，觀雨打芭蕉。

　　“下棋嗎？”她忽然問道，“我們好像很久沒下過棋了?！?p>　　我默不作聲地從茶幾下拿出一副棋，擺好棋盤。

　　她走過來，坐在我的對面。她漫不經(jīng)心地落子，速度很快，幾乎沒怎么思考，卻步步精妙。我也集中了注意力，突然起了好勝心。

　　“不下了?！彼龑ξ衣渎浯蠓降匦Γ拔乙呀?jīng)輸了?！?p>　　我愣了一下，隨即脫口而出：“你可以悔棋啊?！闭f完又一陣后悔，這算什么呀。

　　她已經(jīng)開始收棋了，聞言只是搖搖頭：“那是小時候啦，你居然還記得。”

　　她慢條斯理地把最后一顆棋子放進盒子里，才說：“我說了呀，人是會變的。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長大了，不做那樣耍賴的事了?！?p>　　我仿佛被嗆了一口，人都會變，你也一直在向前走，只有我還惦念著過去。明明好像昨天還抱著我的手說“最喜歡你了觀火”，現(xiàn)在就坐在對面客客氣氣地對我笑。明明就坐在我面前那么近的人，卻又覺得那么遙遠。姐姐越來越漂亮，溫柔，落落大方，卻好像也離我越來越遠，與我無關(guān)了。這五年的時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樣的變化，我好像完完全全地，全部錯過了。

　　沉默了好一陣，我還是壓抑不住心里的酸澀問出了那個問題：“你為什么……明明答應(yīng)了，也不回來。”

　　她別過了頭，沒有看我的眼睛，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正當(dāng)我以為她不會回答時，她將頭靠在椅背上，緩緩地開口：“對不起，觀火?！?p>　　我設(shè)想過她可能想過有千萬的原因，其實無論她說是什么理由，我都會相信并馬上接受。實際上我沒有怪過她，我只是希望她不是單純地，忘了我。我沒想到的是，她沒有解釋，而是一種用很難過的語氣和我說“對不起，觀火?！?p>　　我開始懊惱自己直白的問題，是不是勾起了她這五年里什么不好的回憶。我起身準(zhǔn)備倒兩杯水，再安慰她沒事的。

　　在我經(jīng)過她身邊之際，她忽然拉住了我的衣角，又慢慢地松手：“我以后不會這樣了?！?p>　　我轉(zhuǎn)過身，她把臉藏在椅背后，又慢吞吞露出了一雙圓圓的眼睛，卻是盯著地板：“真的?！?p>　　我的心頭一熱，看著她的眼睛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