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起云涌。
但表面上,藍溪宗所處的這片綠洲還是很平靜的。
經(jīng)營著一個小店,賣豆?jié){油條包子等早點的兩夫妻早早起床。這會兒,丈夫正在卸店里的門板,妻子清掃小店旁邊的垃圾。蒸籠里的包子冒著熱氣,油鍋里的油條炸至兩面金黃,一看就很好吃。
一個碼頭工人,是這家店雷打不動的老主顧。和往常一樣,一疊小菜,兩個肉包。沒舍得要甜豆?jié){,心想著不怎么渴,等到碼頭喝點水就好了。他的脖子上掛著一條毛巾,是等會干活的時候擦汗用。
從早干到晚,雖然苦點累點,但想著過幾天,三個月的工錢一起發(fā)下來。不僅能還清兒子欠學(xué)堂的學(xué)費,還能給妻子買匹布做件衣裳,他就覺得比什么都值。
碼頭工人的小兒子,正在去學(xué)堂的路上。他抬頭看了看不遠處那座很近,但又很遠的高大建筑。心想過幾天,好像就是那棟高大建筑的主人,魏老夫人的生辰了。
每年的這一天,是他們一家最盼望的日子。因為在這天,只要說點吉祥話,他們就能拿到好幾斤的豬頭肉,夠吃很久很久了。
太陽正在冉冉升起,和往常一樣,平靜而又普通的一天。
也就是這時候,魏銘良終于出門。出門前,他還遇到了自己的兒子。
魏吳方看了一眼滿臉疲憊的老父親,心疼無比,有心說些什么,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不知如何言語。
魏銘良顧不上搭理他,因為他這次出門,要見的人,名字叫做陸放。
......
此時的陸放,剛經(jīng)歷一種很莫名的事情。他的腦海里忽然出現(xiàn)華安的記憶,然后系統(tǒng)提示他獲得了一年的修為。
微微一愣神,他才恍然大悟。
華安死了,藍溪宗的人照著吩咐,把他刻的那塊木雕放在華安的尸體旁。
這操作,讓陸放倍感訝異。
陸放把華安交給魏吳方他們自行處理,是想著讓他們自己查出事情真相。這種事,他們自己查,比陸放直接說,還管用一百倍一千倍。
但他沒想到的是,不經(jīng)過自己的手放下去的木雕,竟然也能獲得系統(tǒng)獎勵。
陸放忽然想到一個騷操作。
創(chuàng)建一個殺手雇傭組織,張羅一幫子人當(dāng)殺手。每個殺手做任務(wù)前,自己先給他們?nèi)粋€木雕。
這樣,等殺手殺完人,把木雕放上去,自己就能獲得獎勵了。
這么想著,然后外面有人通報,說魏銘良來了。
......
蔣千城和另一個新弟子不在,都退了出去,給陸放和魏銘良兩個人說話的空間。
除了這兩人,房間里再無其他人。
見到陸放,魏銘良一掀前襟,直接跪在陸放面前,并沒有說話。
跪下的那一瞬間,沒感到屈辱。他發(fā)現(xiàn)自己這些年竟然胖得有些厲害,剛那一彎腰,竟然險些跪不下去。
陸放正在吃早飯。
一手執(zhí)碗,另一只手夾著碗里的一個大肉包,。偶爾喝口甜豆?jié){,細細咀嚼,沒怎么搭理地上這位一進門,就直接跪下去的藍溪宗宗主。
陸放知道魏銘良不是什么簡單的角色,這一跪,所代表的意義,也絕對不會那么簡單。
他需要時間思考,借著吃飯的動作,掩飾自己思考的動作。
過了片刻,他才輕輕放下碗筷,一臉難以置信,后知后覺道:
“魏宗主,您這是在做什么?有話站起來好好說,咱們商量商量?!?p> 雖然這么說,但卻沒有起身把人從地上扶起來的意思。
沒有起身,所以還得跪。
魏銘良帶著一絲疲倦,開門見山道:
“請使者放過我兒?!?p> 陸放微微一怔,倒是沒想到這老東西竟然這么實誠,一開口就說這個。
“你知道的,我這次奉命來藍溪宗,到底是為了什么。說實話,我對你兒子的性命,沒有興趣。”
魏銘良當(dāng)然知道,只是他不能這么應(yīng)允。
“請使者憐憫,你們寒山宗和改造派的爭斗,真的不是我們這些小門小派的人能摻和的?!?p> “不能摻和也得摻和?!标懛艆柭暤溃骸澳闶遣皇峭?,為了幫你們藍溪宗站穩(wěn)腳跟,為了幫你們對付青玄宗,我們寒山宗死了多少人?既不能展露太多力量,免得讓改造派的人懷疑,又不能顯得太弱。
所以,以前我們寒山宗每次支援你們藍溪宗,幾乎都是用人命填的?,F(xiàn)在,我們寒山宗有事,你們左一句憐憫,右一句不能摻和,就想應(yīng)付了之?就算為了還債,你們也得上。
而且,堂堂少宗主,還聽信他人,企圖勾結(jié)改造派。要是如實匯報上去,你信不信百里外那上百名寒山宗弟子,馬上過來把你們藍溪宗鏟平?”
這也是寒山宗的人讓陸放來這里的原因,簡單來說,藍溪宗欠債太多了。這種宗門,最想投靠改造派,一走了之。也就是這種宗門,如果走了,對整個寒山宗打擊很大。
甚至,以后附屬宗門的設(shè)置制度,寒山宗可能都會考慮取消。
頓了頓,陸放笑意玩味道:
“那個華安,你們審問出來了吧?是誰的人?”
魏銘良點點頭,大聲道:
“審問出結(jié)果了,華安是青玄宗的人。這一次,青玄宗知道我們是寒山宗的附屬宗門,為了挑撥藍溪宗和寒山宗的關(guān)系,他們秘密賄賂華安。讓華安抓拿散修,冒充寒山宗弟子,以此制造我們勾結(jié)改造派的證據(jù)?!?p> 聞言,陸放微微一愣。
看過記憶,他當(dāng)然知道事情不是這樣子的。
華安確實有抓散修進藍溪宗監(jiān)獄,但只有見色忘義的妻女那一次。其余的,都是魏吳方干的。
事實上,華安也不是青玄宗的人,他是魏老夫人的人。魏老夫人為了自己孫子坐上宗主位置,這才做出此等事。
陸放笑問道:“你確定?”
“確定!”
陸放懶得和對付爭執(zhí),以魏銘良的本事,要想查出華安背后的人,輕輕松松。既然如此,那就夠了,放不放到明面上來說,其實無所謂。
事實上,魏銘良通過調(diào)查,也確實知道這一切都是自己那位明面上的母親在搞鬼。但在外人面前,他是斷斷不可以承認這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