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傅卿不緊不慢地?fù)炱鸬厣系目曜?,表情無辜的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
見江澄和秦淼一直盯著他看,他不動聲色地把筷子扔到桌子上,動作自然到好像筷子真的是自然掉落。
“看我干什么?”孟傅卿明知故問。
秦淼笑笑沒說話。
江澄偏下頭,準(zhǔn)備和秦淼碰杯。
不過這次兩個人都長了心眼,喝之前先瞟了兩眼孟傅卿。
只見他慢悠悠地夾了個菜葉在筷子間舞著,兩眼亮晶晶地望著江澄。
“喝。”
他說完,把菜葉塞進(jìn)嘴里嚼了兩下,臉色肉眼可見地白了些。
“菜有點夾生?!彼瓤谒疂櫇櫳ぷ?,江澄在一旁端著酒杯仍舊一動沒動。
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孟傅卿吊兒郎當(dāng)?shù)乜吭谝伪成?,做了個請的手勢,“江醫(yī)生,喝啊?!?p> 也不知怎么的,一對上他這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江澄一絲喝酒的勁頭都沒了。
她懨懨地對秦淼笑笑,“秦淼哥,我身體不舒服,就不喝了?!?p> 秦淼若有所思地垂眸,孟傅卿正盯江澄盯得緊。
他皮笑肉不笑,“只是可惜了這么好的酒,只能我自己喝了。”說罷,一口氣飲盡。
江澄痛心疾首地把酒杯放下,望著那一瓶十幾萬的葡萄酒,心里流下了悲傷的淚。
孟傅卿用公筷夾了兩只剝了殼的蝦放進(jìn)江澄盤子里,語氣難得輕快,“多吃點?!?p> 江澄賭氣,筷子都沒用就把蝦捏進(jìn)嘴里,用力嚼著。就跟嚼的不是蝦,是孟傅卿的腦袋一樣。
上下牙齒碰在一起,咯吱咯吱的聲音讓人后怕。
孟傅卿卻是心情好的不得了,拿起一側(cè)的茶壺給她填滿茶,“別噎著?!?p> 江澄:“……”一時沒控制住,她在桌子下面,把筷子硬生生掰成了兩段。
秦淮東聽到“咔嚓”一聲,“什么聲音?”
秦淼笑著把一雙新筷子放在轉(zhuǎn)盤上,悄無聲息地轉(zhuǎn)到江澄面前,這才開口。
“沒什么聲音,爸你聽錯了?!?p> 秦淮東:“對了江丫頭,你有沒有男朋友???”
剛摸到筷子的江澄一頓,“?。俊?p> 孟傅卿也停下手里的動作,豎起耳朵。
“我們家小淼今年都二十五了,還沒交女朋友。你們都是年輕人,可以多交流……”
一場感謝宴忽然變成了相親局,屋里的情緒漸漸清冷下來。
江澄和孟傅卿大眼瞪小眼,各懷鬼胎。
秦淼低笑,“爸,你瞎說什么呢?江澄才十八歲,剛上大學(xué),我能跟她有什么共同話題?”
秦淮東輕哼,口氣不算好,“有沒有共同話題,聊聊才能知道。孟先生,你說是不是?”
被秦淮東這么一點撥,孟傅卿不得不笑著點了兩下頭。
“確實?!?p> 他頓頓,“我跟江澄時常斗嘴,或許就是沒有共同話題?!?p> 在江澄的手爬上孟傅卿胳膊準(zhǔn)備作祟的那刻,他又大喘氣地補充了一句。
“不過斗嘴也挺有趣?!泵细登渑ゎ^,眉眼帶笑地瞧著江澄,勾起的嘴角甚是溫柔。
“能跟江醫(yī)生斗嘴,是我的榮幸?!?p> 江澄渾身的力氣立馬被抽走了,方才想要作惡的手,也訕訕收了回來。
秦淮東瞧瞧孟傅卿,又瞧瞧江澄,心下有了算盤。他跳過話題,招呼大家吃飯。
“這種話題咱們以后再聊,先吃,一會兒菜就涼了?!?p> 秦淮東用胳膊懟懟秦淼,用眼神示意他給江澄夾菜。
秦淼夾了個鴨腿,起身放進(jìn)江澄碗里。沒想到孟傅卿這時也伸筷子夾菜,兩對筷子一碰頭,那個鴨腿好巧不巧地落進(jìn)孟傅卿的盤子里。
“嘖……”孟傅卿笑的憨厚,“都是老朋友了,這么客氣干什么?”
秦淼啞口無言,“你……多吃點?!?p> “放心。”孟傅卿拍拍胸脯,義不容辭。
于是在三雙眼睛的凝視下,孟傅卿帶著少年特有的……嬌羞,吃完了秦淼“送”給他的鴨腿。
夾菜不成,秦淼就想到了用轉(zhuǎn)盤傳菜。
秦淼手下有一道一品豆腐,做的色香味俱全。他轉(zhuǎn)動轉(zhuǎn)盤,想把那道菜送到江澄面前,結(jié)果……
又被孟傅卿截胡了。
“這豆腐做的不錯,嘗嘗。”
孟傅卿說完,極具曖昧地裝了一勺豆腐,放進(jìn)秦淼的碗里。
末了,他還純純一笑,“你也多吃點。”
秦淼真想給孟傅卿一個大嘴巴子。
“你豆腐過敏,這個茄子看著不錯。”
孟傅卿夾了塊炭燒茄子放進(jìn)江澄碗里,壓低聲音,“應(yīng)該比你第一次送我的茄子……好吃。”
江澄紅著臉瞧他,沒說什么。
終于,這頓心思迥異的“鴻門宴”,在孟傅卿和秦淼的小打小鬧中,匆忙結(jié)束了。
“我送她回去,下次再登門拜訪。”
孟傅卿先秦淼一步開口,秦淼眉眼疏離,“嗯,路上小心?!?p> 他拍拍孟傅卿的肩膀,目送江澄上了車。
直到車子消失在路口,他才收回眼神。
秦淮東正坐在車上閉眼休息。
“你比孟傅卿大三歲吧?”秦淮東闔眸問道。
秦淼悶哼,算是默認(rèn)。
“那你怎么心眼兒就比人家少呢?”秦淮東睜開眼,語氣恨鐵不成鋼。
“你對江丫頭有意思?”秦淮東又問。
秦淼心虛,“沒有。”
“哼!”秦淮東無奈嘆氣,“知道你為什么比不上姓孟的那小子了吧?人家處處護(hù)著江丫頭,你瞧瞧你,連喜歡都不敢說出口,還指望著能追到人家?”
“爸,我真不喜歡江澄。我們也算得上從小一起長大的伙伴,我只是把她當(dāng)妹妹?!鼻仨递p飄飄地扔下幾句連他自己都不信的話。
“唉,少年不知愁滋味,隨你去吧?!鼻鼗礀|靠著椅背上剛要休息,又想起什么。
“對了,和江丫頭很好的那個姑娘,你以后離她遠(yuǎn)點兒。”
“韓白蕙?”秦淼疑惑,“怎么了?”
“不該你問的事別問。我困了,回家吧?!?p> 見秦淮東不想說,秦淼沒再追問,指揮著代駕開車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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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白蕙:別忘了明天讓孟先生來做醫(yī)學(xué)模特!
望著韓白蕙發(fā)來的微信,江澄犯了難。
她側(cè)頭,某內(nèi)定醫(yī)學(xué)男模特正在兢兢業(yè)業(yè)開車。
現(xiàn)在跟他說,萬一他一激動,車子墜落高速……
“有話就說?!?p> 孟傅卿打斷了江澄漫無邊際的遐想。
落跑糖心
江澄:我明天想脫你衣服 孟傅卿:??? 江澄:啊呸!我的意思是,讓你做醫(yī)學(xué)模特! 孟傅卿:還是要脫? 江澄:……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