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系統(tǒng)

　　兩個月前，林羽舟擁有了一個系統(tǒng)。

　　那天，她像往常一樣走在下班路上，用疲憊的身子擠進人滿為患的地鐵，苦垮著臉與面前的人相對。她想，這樣的日子總算快結束了。

　　地鐵行駛聲很大，她還是照常用耳機塞滿耳朵，至少音樂能暫時撫平一天的疲勞。

　　嘟嘟聲響起，地鐵門打開了。

　　外面的人和里面的人激烈的更替，除了他們，其余人都面無表情，毫不關心這場生死決斗，林羽舟也是。

　　剛來到這座大城市，第一次上班的她確實被這大場面嚇到了，才擠上地鐵還沒站穩(wěn)，她就激動的拿起用了三年的手機把這烏泱泱的大場面拍給好友看。

　　那時，她對這上班族習以為常的事感到激動、憧憬，還有一絲炫耀含義在里面。

　　身后有人動身了，他想要出去，慌忙中勾住了林羽舟的耳機線，她皺起眉頭，嘴里小聲地嘟噥一句，卻被湮沒在人們大聲喊著“讓道”的聲音中。

　　因為那人的走動，周圍的人也都動了起來，像是一片湖泊，飄蕩生死都一起承受。

　　林羽舟被擠得不行，根本騰不出手拿耳機，她恨透了那人，在心里無聲斥罵著。

　　湖泊終于平靜了，她順著耳機線拉起耳機，拿到耳機那一刻，她的臉更垮了。

　　這副白色耳機雖然有使用過很久的痕跡，看著“臟”，卻不是這樣的臟，她的耳機被踩了幾腳。

　　“兇手”就是她面前的幾位之幾，可她卻不能做些什么。

　　還好，耳機沒被踩壞，在身上擦了幾下，繼續(xù)戴了起來。

　　只能這樣苦中作樂吧。

　　一道刺耳的聲音在耳朵里響起，隨后便是卡帶的聲音。

　　林羽舟被刺激得快速甩開，揉了揉耳朵，猶豫幾分，又面帶狐疑的再次戴起，確認耳機是不是真的壞了。

　　內心保佑著，可千萬別是壞了啊。

　　一道冰冷的機械聲響起：您好，我是系統(tǒng)007，往后請多多關照，我將竭誠為您服務。

　　林羽舟內心疑慮卻面不改色，她左顧右盼，周圍人還是一如既往的低頭玩手機，好似沒聽到這道聲音。

　　雖然她不懂手機的原理，但她認為是手機短路或者耳機短路，沒當回事。

　　畢竟她也不是三歲小孩，相信這個世界有超能力的存在。

　　音樂恢復正常，小人兒繼續(xù)唱著，耳機沒壞，她松了口氣，目光呆滯的出著神。

　　007系統(tǒng)：您好，我是系統(tǒng)007，往后請多多關照，我將竭誠為您服務。

　　又響起了！

　　林羽舟寒毛豎起，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左右觀察。

　　沒人能聽到，只有她。

　　中病毒？還是小說中寫的那些系統(tǒng)？難道真的存在？

　　她低下頭悻悻然的摸下鼻子，仿佛不想讓別人發(fā)現她的異常。

　　她在內心說：你怎么會跟我綁定？

　　……

　　等了有幾分鐘，對方并沒回答。

　　林羽舟感到慍怒和一絲尷尬，還好沒人會讀心術，才使得剛才的行為沒人發(fā)現。

　　內心冷笑的搖搖頭，彩票都不會中獎的她，怎么會有這樣的好事發(fā)生在她身上呢。

　　只是剛嘲諷完自己，那道冰冷的聲音又響起了。

　　007系統(tǒng)：您好，我是系統(tǒng)007，往后請多多關照，我將竭誠為您服務。

　　這次怒火更強烈了，她感覺被對方耍了，卻又有一分執(zhí)拗。

　　她非得弄清這個不可！

　　林羽舟皺緊眉頭，抿著唇壓制著不讓自己真的喊出來。

　　內心生氣道：你想干嘛？問你也不回，自顧的重復一句話。

　　那道冰冷的機械聲還是沒回應她，地鐵門卻打開了。

　　林羽舟匆匆忙忙的抬頭看一眼站點，是她那站，隨即一個激靈，快速從人堆里往外擠。

　　“讓讓，讓讓”，她的聲音文靜柔聲，在雜亂的地鐵車內根本沒用。

　　還好，前面有一個大漢也要出去，林羽舟乘他余蔭也跟著鉆出去了。

　　“呼……”遠離各種體臭香水味，她終于放松的呼出一口氣。

　　就當她快要把系統(tǒng)拋在腦后時，那道聲音又響起了。

　　還是重復那句話。

　　這可惹毛她了，三番五次的耍她，真覺得好玩嗎？

　　現在可不是在人滿為患的地鐵里了，她薅緊拳頭，咬牙切齒的低聲說道：“你到底想干嘛？”

　　007系統(tǒng)：第105個主人，您好，恭喜您成功激活系統(tǒng)。

　　007系統(tǒng)：請問該如何稱呼您？

　　系統(tǒng)終于回應了，她一下沒了先前的氣焰，問到稱呼，不知為何猶豫幾秒，才回道：“林羽舟?！?p>　　007系統(tǒng)：林女士您好，請容許我做一下自我介紹，我不喜歡拐彎抹角、謊話連篇，不可否認，我是一個欲望極強、十分貪婪的系統(tǒng)，但同樣，您的需求我都可以滿足，只要“報酬”到位。

　　這系統(tǒng)真高冷，一點都沒有人情味，和小說里可愛、知心的系統(tǒng)完全不一樣。

　　林羽舟在內心無盡編排它，因為她意識到這個系統(tǒng)不能讀心。

　　哼，這點本事都沒有，還這么橫。

　　或許是林羽舟沉默太久，系統(tǒng)又出聲了：林女士，您的疑惑是什么？

　　恰好這時她剛回到家里，脫了鞋襪，一個飛躍撲上了昨晚剛換好四件套的床上。

　　百合花的香味夾雜著陽光的多姿多彩，真讓人心情愉悅，打工賺錢不就是為了這點滿足嗎。

　　她翻身把臉朝上，慵懶的問道：“你是怎么和我綁定的？”

　　世界的源頭問題不就是，我是誰？我在哪？我將要去何方嗎。

　　系統(tǒng)沉默一秒，回復無可奉告四個字便不出聲了。

　　林羽舟有些慍怒，要她問的也是它，說不出來的還是它，而且聲音怎么比原先還要冷漠幾分？別以為都是機械聲她就聽不出來。

　　她生氣了，沒有繼續(xù)刨根問底，別人都愛答不理，好似掌握她命脈的嘚瑟樣，她也不會往人臉上舔，窮就算了可不能丟了自尊。

　　隨著林羽舟的沉默，系統(tǒng)也像是失蹤一樣沒了影。

　　時間瞬息萬變，好像有個人駕著一臺單反對著世界延遲拍攝，人們三倍速的庸庸碌碌的背影，眼神空洞來不及思考忙碌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