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手的目的竟是要利用李偉來殺死廖旺!
這么說來,李偉是兇手的同謀?
陳塵誠將我的猜想說了出來。
洛佩笑道:“這個問題我待會兒再同你們細說。現(xiàn)在,讓我們先來看看案發(fā)當(dāng)晚發(fā)生了哪些事,其實就是昨晚。昨天晚上,李偉最后一次露面是在晚上八點鐘,那個時候,林誓子與他在四號房說過話;而最后一個見到李偉的人,則是在十一點與其換房的廖旺。也就是說,在十一點之前,李偉一直處于活著的狀態(tài)。當(dāng)然,在那之前,四號房內(nèi)還發(fā)生過一些小插曲。
“六點半的時候,陳米麟曾在走廊上指責(zé)李偉不應(yīng)在公眾場合抽煙;
“七點,黃婉伊和弋星辰曾為冰羽晴的事去找過李偉;
“八點鐘,雨涵在走廊上看到林誓子從四號房內(nèi)走出來。據(jù)誓子交代,她是就李偉老師發(fā)錯照片之事前去四號房與其交談的。
“十點左右,冰羽晴偷偷溜進了四號房,那個時候李偉剛剛睡著,于是冰羽晴便偷了他的手機,并丟進了海里。原因么,李偉偷拍了廖旺和冰羽晴的照片,用以要挾冰羽晴,羽晴丟掉他的手機就是為了銷毀那些照片,這么做其實也情有可原。
“十點半,白小雙去四號房找李偉,卻因屋內(nèi)煙霧繚繞沒有進入房中,也沒有看到李偉。
“以上這些便是發(fā)生在十一點之前,關(guān)于同學(xué)們與李偉老師之間的私事,從時間上看,這與李偉被殺并無直接相關(guān),然而,無形之中卻存在著一條無形的紐帶,將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串聯(lián)在了一起,形成了一條完整的故事線。我來問大家,這個故事的開頭是什么?起因又是什么?”
大伙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在等人回答。
白小雙說:“故事的開頭是廖旺收到了署名‘BYQ’的見面信,起因是……呃,起因就是李偉、廖旺和冰羽晴之間的秘密?!?p> 洛佩點了點頭:“廖旺正是因為這個秘密才會欣然赴約;冰羽晴也是因為這個秘密,所以才丟掉了李偉的手機;而李偉也正是因為知道了這個秘密,所以才命喪在這汪洋密室之中!”
白小雙不解地看向洛佩:“什么?你的意思是說,兇手真正的目標其實是李偉?”
洛佩歪了歪頭看著白小雙:“小雙,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在勘察李偉死亡現(xiàn)場之時,我曾經(jīng)問過這樣一個問題——‘如果兇手是掀開被子后再下手殺人的話,被子內(nèi)側(cè)怎么會有噴濺狀血跡呢’,你還有印象嗎?”
白小雙點了點頭。
“當(dāng)時我就在想,如果兇手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床上之人殺死,那他為什么要在動手前掀開目標的被子呢?這么做,豈不是很容易將床上之人驚醒嗎?”
白小雙分析道:“或許,兇手是想要掀開被子……確認床上之人的身份?”
洛佩搖搖頭:“不對!你們想,三號房原本是住的是誰?”
餐廳里的人異口同聲道:“廖旺!”
“沒錯,廖旺住在三號房是眾所周知的事!如果兇手的目標是廖旺,而他又知道廖旺是三號房的房客,那他在潛進三號房之后,直接舉刀刺殺床上之人便可,又何必多此一舉地將被子掀開呢?退一步說,假設(shè)兇手掀開被子真的是為了確認床上之人的身份,那你們也看到了,死在床上的不是廖旺,而是體育老師李偉。那么,兇手既然已經(jīng)掀開被子確認了床上之人的身份,又為何要下手將其殺死呢?”
白小雙慢慢點頭:“不錯,不錯,兇手要殺的確實是李偉,而不是廖旺?!?p> 洛佩補充道:“而且這個兇手知道廖旺和李偉二次換房之事!”
聽到這話,廖旺質(zhì)疑道:“既……既然兇手要殺的是李偉,又為何要以冰羽晴的名義寄信給我呢?”
洛佩哈哈大笑起來:“因為這個兇手蠢??!明知人生短暫,他還非要走捷徑!他寄邀請信給你,又寫恐嚇字條讓你提高警覺,當(dāng)然有特別的目的。然而,恐怕連他自己都沒想到,你與冰羽晴之間的秘密其實根本就沒有幾個人知道!這就為我們鎖定兇手的身份提供了極大地便利!”
抓住這個機會,我得趕緊刷點兒存在感,我站出來說道:“兇手就是因為知道廖旺和羽晴之間的秘密,所以才假借羽晴的名義將你誘騙出來的!”
沒說兩句,洛佩又把我的話給搶走了:“順著這個思路想,夏夜,佐伊,陳米麟,黃婉伊和邵中天就肯定不是兇手了,弋星辰和白小雙也是在上船之后才知道的這件事,所以也能排除。那么,兇手的人選就只剩下陳塵誠,冰羽晴和林誓子了?!?p> 陳塵誠驚慌失措地站起身來,急忙為自己辯解:“你胡說!我沒有殺人!我昨晚甚至都沒有見過他!”繞了這么一大圈,焦點最后卻集中在了自己身上,他這么激動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弋星辰將手放在了陳塵誠的肩上,用力地把他按在了凳子上:“塵誠,別激動!如果他要是胡說八道的話,我就幫你打扁他!可如果他說的是真話……”他突然將臉湊到了陳塵誠的耳邊,“我就打扁你!”
陳塵誠緊張地咽了口水。
與此同時,冰羽晴也激動地喊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昨天晚上吃了藥之后就睡著了!還是你們把我給叫醒的!”
黃婉伊拉住了她,示意她冷靜。白小雙也走到了冰羽晴的身邊安撫她的情緒。
縱觀他們?nèi)水?dāng)中,最冷靜地竟然是林誓子。說實話,她是我心中最大的懷疑對象!首先是因為她昨天晚上行蹤不定,深夜獨自出門,又不知道什么時候回的房間;其次是她連續(xù)換了三次的衣服,雖然我還沒有想到她的衣服在整件案子當(dāng)中起到了什么樣的作用,但直覺告訴我,衣服一定和血有關(guān);最后是她的態(tài)度,她那天晚上異于常人的態(tài)度才是令真正我起疑的原因。
夏夜起身走到誓子的身邊,處之泰然地問她:“誓子,你不表個態(tài)嗎?”
誓子微笑著搖了搖頭:“洛前輩還沒有說完呢,還沒到我表態(tài)的時候?!?p> 洛佩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然后從口袋里拿出了那瓶裝著安眠藥的暈船藥:“現(xiàn)在,我可以明確地告訴大家——冰羽晴,并不是這起案子兇手!首先,是那封信。兇手以冰羽晴的名義將廖旺騙到船上來,讓我一開始以為羽晴是誘餌。可是,當(dāng)我在羽晴的房間里看到這瓶安眠藥時,我才意識到,羽晴不僅是誘餌,而且還是兇手要栽害的對象,因為她有殺人動機!那瓶充當(dāng)暈船藥的安眠藥,其實根本就不是為了迷倒羽晴而放在十二號房的。在十二號房中發(fā)現(xiàn)的兇器,讓我立刻想到,信件、紙條、安眠藥,都是兇手用來陷害冰羽晴殺人的道具。
“大家試想一下,如果船上發(fā)生了兇殺案,兇器在冰羽晴的房里被找到;而且,大家一致認為兇手要殺的是廖旺,李偉只不過是替死鬼;再者,當(dāng)大伙兒得知冰羽晴與廖旺素有嫌隙,而且羽晴還曾經(jīng)寫信給廖旺,通知他來船上見面,那么,一個完整的殺人事件就形成了!警方一定會認為,是冰羽晴將廖旺騙到船上來,然后在夜間行兇之時,被廖旺巧妙躲過,最終誤殺了李偉?!?p> 聽完這話,冰羽晴這才松了一口氣。
說到這里,陳塵誠臉上的表情變得更緊張了,誓子也微微皺了皺眉。
洛佩辭色鋒利,表情突然就變得嚴肅起來:“安眠藥的出現(xiàn),讓我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性。而真正讓羽晴洗脫嫌疑的,是三號房壞掉的鬧鐘!”
白小雙說:“零點二十三分?”
“不錯,就是這個詭異的死亡時間。各位請細想,如果那個鬧鐘是兇手下手殺人之時,與死者發(fā)生搏斗或一不小心碰倒在地而導(dǎo)致?lián)p壞,令鐘面停走的話,那么,在零點二十三分,你們有誰聽到了鬧鐘摔在地上的聲音呢?”
廖旺問:“會不會是聲音太小了,所以沒有人聽到呢?”
洛佩笑笑:“請問,在我走進餐廳之前,你們有沒有聽到我在三號房內(nèi)摔鬧鐘的聲音呢?”
大家頓時反應(yīng)過來——原來剛才從客艙中傳來的“咚咚”聲是洛佩在做鬧鐘實驗發(fā)出的聲音!
洛佩接著說道:“不得不說,這艘船上配置的鬧鐘,質(zhì)量實在是太好了!我用不同的力量摔了三次才把一個鬧鐘摔到停走!雨涵,回頭記得幫我賠償!”
我去!又要掏錢!
黃婉伊問道:“所以,那個時間……”
洛佩冷笑了兩聲:“是的,‘零點二十三分’這個時間是兇手捏造出來的,目的就是想讓我們認為李偉被殺的時間是在昨夜的零點二十三分!這是欲蓋彌彰!那么,兇手想利用這個‘零點二十三分’做什么呢?”
白小雙立刻回答:“制造不在場證據(jù)!”
“Bingo!因此,我們需要反向思考,在零點二十三分有充分不在場證明的人,才是真正有嫌疑的人!”
我好像突然想到了些什么。
洛佩陰著臉,慢慢地說道:“一個知道廖旺和冰羽晴之間秘密的人,一個能讓廖旺一開始就進入十六號房的人,一個知道廖旺和李偉在夜間秘密換房的人,一個在零點二十三分有不在場證明的人,一個進過冰羽晴房間的人,一個被劉念看到從三號房中走出來卻不覺得奇怪的人……這個人會是誰呢?”
此話一落,大家同時將目光投向了那個坐在椅子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