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英菊這兩年在形形色色客戶們的折磨以及陳杰明里暗里的調(diào)教下,成長很快。
最快的是在客戶應變這一塊,她能準確定位客戶的真實需求,推盤,所以成單速度快。
另外一方面成長就是她身上的衣著打扮有所改觀,雖然離時尚還有距離,但跟剛進公司相比,已經(jīng)發(fā)生質(zhì)的飛躍。
但在個人生活方面,張英菊依舊很節(jié)儉,尤其是吃飯這一塊。
戴均吃飯用錢也很節(jié)儉,但跟張英菊完全是兩碼事。
張英菊的節(jié)省體現(xiàn)在節(jié)省口袋里的錢,但不去占別人的便宜。
每天中午同事們訂午餐,都是在寫字樓附近餐館訂的12-15元每份的雞鴨魚肉套餐,而張英菊的午餐大多數(shù)是自己下樓去超市,買的5元一份的炒米粉或者幾塊錢的面包。
即使跟同事們一起點餐,她點的也是快餐店送來單上最便宜的,標價9元的麻婆豆腐、肉末豆腐、菜譜煎蛋等,而不是同事們每天換著花樣點的紅燒排骨、香煎魚塊、香芋扣肉、雞蛋叉燒、蘿卜牛腩、湖南小炒肉等。
相比張英菊,戴均的節(jié)省只是省自己口袋里的錢,但從不虧待自己的嘴巴。
戴均每次點的快餐價格也不超過10元。他和同事們合在一起吃午飯,等當大家打開各自飯盒,戴均先用眼睛巡視一番,然后拿起筷子依次從同事餐盒里夾出自己喜歡的紅燒肉、魚塊、叉燒、牛腩等,每樣即使夾一塊,也會讓他的素餐盒,立刻變得很豐盛。
戴均的這個行為雖然討人嫌,但好在他嘴巴乖巧,會哄人,哥哥姐姐們叫個不停,這讓那些比他大的同事們便不計較了。
誰沒有過去呢?
同事們當年來到深圳打工,也經(jīng)歷過盒飯都吃不起的時候。
相反是張英菊,大家看出之后,在餐盒沒有吃之前,要夾菜給她的時候,她總是說聲謝謝后拒絕。
戴均后來覺得這才是張英菊比他存款多,能買第二套房的原因。
“你出去別跟外面同事說這兩套房子的事,我已經(jīng)約好業(yè)主晚上談?!?p> “好?!?p> 陳杰最怕的是這套房源,被戴均知道,他要是知道,肯定會軟磨硬泡的纏著陳杰要一套,那樣就沒有張英菊的份了,所以他讓她不要聲張。
“記住,下班取點現(xiàn)金,帶著誠意去找業(yè)主談?!?p> 晚上陳杰約好了賣房的業(yè)主,三人談得很順利。
業(yè)主因為在別處買了一套大房子,已經(jīng)交了購房定金,所以此刻急需賣掉這里,拿錢交那套大房的首付款。
最終賣方同意以12萬元的價格賣給陳杰和張英菊,前提是讓他們找銀行快速貸款,然后放款給他。
這個對于陳杰來說,很容易辦到。
陳杰購買的那套25平米公寓繼續(xù)出租。
這里靠近上海賓館黃金地段,2004年又通了地鐵,所以租金相比其它地段同面積的戶型,高出了三分之一,這套25平米的單身公寓2002年租了1400元,2004年租了2000元。
張英菊看到陳杰房子出租的高租金后,竟然有點舍不得自己住,也想出租,最后被陳杰點了腦子。
“張英菊,你好歹也是20多歲的人了,現(xiàn)在也不是那么缺錢了,你是不是應該考慮下,讓自己住得舒服些?!?p> “好,我再考慮下?!睆堄⒕者€是有點舍不得。
“張英菊,你想過嗎?如果你住到那個小區(qū),以后會認識更多的鄰居,那么你跟他們熟悉后,他們賣房或者買房是不是都會找你???”
陳杰的一語點醒夢中人。
“是啊,我怎么就沒有想到這一點呢?謝謝陳經(jīng)理,還是你經(jīng)驗豐富?!?p> 此刻,張英菊不再猶豫,下定決心,這套房子留著自己住了。
房子的貸款手續(xù)很快下來,20天后,張英菊就收拾好行李,開心地從羅姐那里,搬到這個名叫“四季花園”的小區(qū)里。
羅姐聽說張英菊要搬走,心里很高興。
最近羅姐正愁著如何找借口跟她說呢,現(xiàn)在張英菊主動提出,那她真是求之不得。
然而在表面上,羅姐仍舊裝著依依不舍的,想要挽留住張英菊的樣子。
羅姐這個令人羨慕的“男才女財”的婚姻,最終在2010年,以離婚收場。
結(jié)婚后,羅姐很旺他的IT男丈夫。
免去經(jīng)濟煩惱的IT男,再無后顧之憂,全身專心于工作,于是他一路綠燈往上發(fā)展。
6年后IT男被公司提升為項目總監(jiān)。
當上總監(jiān)半年后,IT男被委以重任,派駐到英國市場,統(tǒng)管一片新天地。
離婚的導火線正因為此,不過半年時間,IT男老總在那里結(jié)識了一位比羅姐年輕十多歲,此刻還在英國留學的,貌美如何的女孩。
女孩懷孕后,IT男跟羅姐正式提出了離婚請求。
離婚手續(xù)很快辦完,中間也沒有任何經(jīng)濟糾纏。
IT男跟羅姐在一起,婚后基本沒有經(jīng)濟付出,他后來的收入也用在英國購買住房了。
所以兩人之間的離婚財產(chǎn)分割很簡單,兒子和深圳的房子是羅姐買的,當然歸羅姐,再說他也沒臉敢要。
羅姐很大氣,知道無法挽回這股婚姻后,索性不如放手。
2020年,因為新冠疫情席卷全球,羅姐的前夫IT男帶著后妻回國,他們因為買不起深圳的住房,回來后一直租房住。
在多次來到深圳灣,看到已經(jīng)讀高中的兒子跟羅姐在一起的快樂幸福生活的時候,IT男竟然還想再離婚,跟他們住一起,這個想法一說出口,就被羅姐直接拒絕。
男人還是原來的那個男人,但羅姐已經(jīng)不是當年的羅姐,這些年她看透了很多,現(xiàn)實了很多,早就放棄了所謂的愛情。
2002年10月,戴均和李娟以77萬元的總價,趕在非典和兇殺案前,賣掉了信托花園這套房子。
2004年,兇殺案發(fā)生的第二天,在媒體鋪天蓋地的報道中,兩人各自慶幸,當時的決定太明智了。
2003年因為“非典”影響,信托花園幾乎沒有漲價,拖一年等于白浪費利息。
等到2004年不賣,那更是迎來滅頂之災。
信托花園發(fā)生兇殺案這一年,整個小區(qū)的房價不僅沒有跟上周邊二手樓盤普漲的10%,反而跌了20%。
這個20%主要來源于小區(qū)業(yè)主們的恐慌,大量集體拋售。
但即使低價拋售,也沒有多少人敢接盤。
因為2004年低價房子多的是,大家何苦買在這個住著都心慌的小區(qū)呢?
戴均和李娟合作的這套房子買來正好出租了一年,每月租金為3500元,差不多可以抵掉按揭15年后的月供,賣出后獲利20萬元。
按照合作比例分成,一年多時間戴均賺了8萬元,李娟賺了12萬元。
除了這套房子,他們在2002年9月還合作投資了另外一套小戶型房產(chǎn)。
那套小戶型一房首付比較少,租金又高,戴均和李娟各50%比例合買,最終兩個月后的11月賣出,獲利5萬元。
賣完這兩套房子,加上2002年年底結(jié)算,在泰華地產(chǎn)的業(yè)務提成,戴均賬戶上第一次有了30萬元的存款。
戴均看到總金額的第一件事,就是想著要單獨買一套房,然后找個正經(jīng)女朋友結(jié)婚。
但是這件事他只能悶在肚子里,千萬不能讓李娟知道,現(xiàn)在也不是說的時機。
如果說穿了,李娟還會繼續(xù)跟他合伙買房嗎?
戴均覺得用腳都能想出,肯定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