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報答阿南撻的恩情,也是為了救烏泰而來,如果貿(mào)然逃跑,會不會牽扯到他們?
在看到那個女孩時,煙煙忘卻了所有顧慮,她只想逃跑。
那還能稱為“人”嗎?
右邊房間的女孩比她呆得更久,似是習慣了這些場景,她對煙煙解釋道,那個女孩曾經(jīng)也是安納托號上的拍品,競拍時帕姐向買方隱瞞了一些事情,事后事情敗露,雙方達成交易,女孩無償送到買方處一個月,一個月后歸還給帕姐,之前的隱瞞便一筆勾銷。
對于帕姐來講,不過是個貨品,遠不如她的名聲重要。
女孩送回后,被挖掉一支眼,頭發(fā)也被剃光了,慘白的皮膚上布滿了奇怪的文字,最詭異的還是她的四肢,像是擰麻繩一般扭成了不可思議的角度。帕姐看了眼奄奄一息的少女,只是輕嘆了一句:“現(xiàn)在人可真會玩?!?p> 煙煙就那么聽著左邊房間里的少女,從一開始的低聲嗚咽,到后來聲音全無,變成抬出鐵門麻袋里的一塊爛肉。
恐懼在心底無限蔓延,誰能來救救她,她不想變成那樣。
每日的電擊還在繼續(xù)。
電擊在給予她痛苦時也刺激了她的大腦,讓她回想起一些模糊的片段,也會偶爾在片刻恢復她的語言能力。
單調只有一片紅樹林的夢也因電擊變得不同,她夢見自己穿著漂亮的校服,走在歐式風情的校園里,下課了,學生們一齊朝校門涌去,自己也隨著人群走著。校門口的楓樹下停著一輛黑色的轎車,她的家人就在車上。
隔著茶色的玻璃,一個白色身影在朝她招手。
帕姐有意在鐵門上安排了一道縫隙,好讓其他房間的女孩看到這一切,抹掉她們心底最后一絲希望。
大多數(shù)人會因此更加乖覺,除了煙煙。
打敗恐懼得是更大的另一種恐懼。
煙煙決心要逃跑,就在她登上安納托號的這一天。
她裝得無比乖順,比鐵門里任何一個女孩都要乖順。
任何折磨都無法使她發(fā)出聲音。
終于,帕姐滿意了。
2月12日,煙煙被押送上即將啟航的安納托號。
腳觸到甲板那刻起,逃跑計劃正式開始。
前期的乖順使帕姐放下了戒心,看管她的人手比平時少了三分之二,煙煙也有機會溜到出去,去尋找主控室的位置。
她本可以找到甲板直接跳進海里,可她到底對此地不熟,也沒有足夠的體力在海上一直飄著。
她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到主控室的地圖,朝最近陸地的的方向游去。
一切順利的有些詭異
她順利從守衛(wèi)眼皮底下溜走,在甲板上,她望著遠處蔚藍大海,還未來得及品味自由的氣息,身后便傳來了Carlot冰冷的聲音:“帕姐,她跑了?!?p> 即便是爛在海里,也比那個逼仄的黑色房間要自由。
Carlot看到煙煙那一刻立即叫出了聲,可惜來不及了,煙煙飛一般撲到圍欄邊上,回頭看了眼驚慌失措的Carlot,嗓子在此時又能發(fā)出了聲音,她的腳已經(jīng)跨出了一半:
“別想把我再關回去。”
此時已站在客房二層露臺的傅錚聽到動靜,低頭頭看了一眼。
像一只白色的蝴蝶沉入水中,隨著浪花逐漸平靜,女孩消失了。
身體被海浪打得生疼,煙煙覺得身體像是被灌了鉛一樣越來越重,朝無盡的深海墜去。
這一切都比不上窒息的痛苦,冰冷的海水灌入肺部,胸口痛的快要炸裂,可她不敢浮上水面,她怕Carlot還在原地等著,比起回去,她選擇永遠沉睡在這片海域。
視線逐漸模糊了,那輛黑色的小轎車又出現(xiàn)在眼前,一個須發(fā)盡白的老人和一個氣質優(yōu)雅的中年女人正對她笑著,馬上就要喊出他們的名字!
黑暗再次席卷全身,整個人像是泄了氣,朝無盡的深藍海底墜去。
下一秒,一個灰色的身影一躍而下,縱身扎入水中。
“我操!傅錚你瘋了嗎?”徐昂急得連浴袍都未換下直接沖出房間,他的聲音響了很遠:“這他媽是12層——”
警鈴大作,緊急集合。船員們不緊不慢得拿起救生裝置往甲板上走,安納托號上,競拍品逃走并非稀奇事。
帕姐得到消息,趕忙從頂層私人房間出來,12層頂級貴賓VIP房間的客人落水絕非小事。雖勉強說得上是生意對象,和那些人大多動動手指便能碾碎她這微不足道的家底。
趕到甲板上時人已被救了上來。
一襲白色西裝的徐昂站在兩人身旁,看起來頗為苦惱。
她知道徐昂,北面大人物的兒子,是她游輪的老顧客了,落水人與他同行,想必來頭也不小。帕姐堆滿笑臉走過去。
“徐先生,聽說您的同伴落水,實在讓您受到驚嚇了,我們的保護措施不到位,還請您原諒?!?p> 徐昂心說,這真不怪你們,他這老友大約是個傻子,是他主動跳下去救人的,真不知道這樣的人是怎么掌管市值十幾位數(shù)的上市公司的。
當然這話不能講給帕姐,徐昂正色道:“額......我的同伴向來以慈悲為懷,平日連只螞蟻都舍不得踩死,見到貴號上有人落水,自然是要見義勇為的?!?p> 說著,他指了指傅錚身旁的女孩,“喏,就是這位?!?p> 帕姐看向擔架上的兩人,二人還昏迷著,盡管如此傅錚的手仍死死握著女孩的腕子。
見帕姐神色復雜,Carlot上前在她耳畔解釋道:“她要逃跑,陰差陽錯被這位先生救了上來?!?p> 她竟敢逃跑?原來那副乖順的樣子都是假裝的,就是為了逃跑?帕姐皺眉,眼下卻不是懲治煙煙的好時機,她強壓下心中翻涌的情感,擺出往常待客的模樣,對徐昂道:“非常感謝您友人的出手相救,安納托號一定會給予您相應的補償?!?p> “隨行醫(yī)生已為您的友人檢查過身體,一切正常,想必過一段時間就會蘇醒,甲板上的風很大,不如我們將您的友人送回房間吧?”
徐昂點頭,眼下只能這樣了,等傅錚這個笨蛋醒來再去問他的大腦到底出了什么錯亂。
“嗯,好?!?p> 醫(yī)護人員正要去抬擔架,這時,躺在上面的傅錚有了反應。
他緩緩睜開眼睛,方才徐昂和帕姐的對話他都聽在耳里,他強行坐起,肩上的傷口因此又裂開,鮮血透過襯衣緩慢滲出來。
“你的傷!”徐昂上前想去扶他。
傅錚抬手止住了徐昂,看向身旁纖弱的少女,道:“她是今晚的拍品?”
眾人皆是一愣。
還是帕姐最先反應過來,“沒錯先生,是我們疏于管理,使今夜競拍產(chǎn)品離開船艙,我們十分感謝您的行為,安納托號將......”
“你想要多少?”傅錚打斷了她,“三千萬?五千萬?泰銖?還是美元?”
帕姐訝然:“這位先生,我不理解您的意思?!?p> “我問你要多少錢,把這個女孩賣給我?!?p> 對上傅錚凜然黝黑的雙眼,帕姐知道,這個男人是認真的。
與尋常商品不同,拍賣品溢價是無法估量的一件事,對于煙煙會被多少金額拍下,帕姐其實在心中大致有個預估,左不過六位數(shù)封頂,再荒淫無道、嗜色如命的男人都不會花更多的價格去拍下一個女人。
眼前這個男人給的價格,實在是太多了。
灑金月
他給的實在太多了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