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反殺
兩個奴仆原本正在烤肉,突然聽到小屋內(nèi)竟然吵起來了,紛紛扭頭觀望。
“少爺該不會又要強(qiáng)來吧?”
“難說,上次在秦家集,少爺不就強(qiáng)來了嗎?”
“可上次是一個裝清高的婊子,這可是個大姑娘啊……”
“那跟咱們無關(guān),咱只是做奴才的,哪能管得了主子的事?”
兩名奴仆在門外悄聲言語,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
小屋中,喜兒極力想掙脫楊真的雙臂,卻不能得逞。
就連小小的阿貍也趴在地上,撕扯著楊真的褲腳。
“老子還以為你是什么貞潔烈女,不過是一個偷情的小婊子而已……”
“這小子已經(jīng)這副德行了,你還要跟著他?老子哪里不比他強(qiáng)?”
“老子跟你好話說盡,你連個好臉色都不給,現(xiàn)在怎么不裝清高了?繼續(xù)給老子裝?。俊?p> 楊真說的咬牙切齒,似乎要將剛才受到的羞辱全部發(fā)泄出來。
“放開我,你放開……”
喜兒拼命的掙脫,聲音中充滿了驚恐。
這人簡直就是變態(tài),說變臉就變臉。
“你最好乖乖的從了老子,要不然,老子就把你們倆殺了……”
楊真說的確實是心里話,正如家奴所言,這深山老林中,死上個把人,也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
兩人在屋中糾纏著,誰也不敢大聲喊叫。
喜兒怕引來人,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行蹤。
楊真也怕引來人,耽誤了自己的好事。
喜兒雖然身子柔弱,但極力反抗之下,也未能讓楊真占了便宜,只是身子?xùn)|倒西歪,一會兒撞向這里,一會兒又跌向哪里。
楊真費了半天勁,也沒能將喜兒制服,干脆將手放開。
喜兒也終于掙脫,氣喘吁吁的盯著這面前這人,不知道他想干些什么。
“臭婊子,你很在意這小子是吧……”楊真說著話,緩緩靠近床邊。
“你要干什么?”喜兒又?jǐn)r在楊真身前。
“干什么?你要是不從了我,我就把這小子弄死……”
楊真說著,一腳踢向床腿的部位。
這床原本就是木頭架子拼湊的,極為簡易,別說楊真了,就是喜兒一腳,也能將其踢散。
“嘩啦”一聲,
床架子便成了一地木頭,少年也跌在亂木之中,呻吟出聲。
“你走開,別碰他……”喜兒哭喊一聲,撲倒在少年的身上。
見少女如此護(hù)著身下的人,楊真更加憤怒,抬腿又踢在喜兒的腰上。
“一個只能喘氣廢物,哪里比老子強(qiáng)?你這么護(hù)著他,給老子滾開……”
一腳,兩腳,三腳……
踢得喜兒不住悶哼,卻不肯讓開分毫。
楊真見狀,一把揪住喜兒的頭發(fā),想將其拉開。
喜兒卻緊緊的抱著懷中的少年,不肯撒手。
“臭婊子……”
暴怒之下的楊真力氣很大,一把就將兩人都抓了起來,又重重的摔在地上。
少年口中的呻吟越來越重,喘息也越來越急促。
屋外的兩個奴仆聽到聲音,面面相覷。
“聽里面的樣子好像打起來了……”
“別瞎操心了,一個小妞而已,能打得過少爺?”
“要不,咱們過去看看?”
“要去你去,我可不去……”
小屋內(nèi)又是一陣雜亂,楊真下手及其狠辣,沒有一點憐香惜玉之情。
喜兒只管抱著少年的身體,任由對方拳打腳踢。
可即便她抱的再緊,又哪里能將少年全部擋住?
楊真撿起地上一根木頭,朝著少年的腦袋就是一下。
少年慘叫一聲,額前滲出鮮血。
喜兒聞聲,趕忙放開懷中的少年,即便是淚眼朦朧,卻也看清了少年臉上,滿是血跡。
“咳咳,嘔……”
少年被折騰了半天,卻終于蘇醒了過來。
他強(qiáng)撐著支起手臂,大口往外吐著鮮血。
喜兒見狀,趕忙撲倒在楊真的腿上,緊緊的箍住楊真的雙腿,放聲哀求。
“你別打他,我求求你……”
“臭婊子,敬酒不吃吃罰酒……”
楊真冷冷的望著地上的兩人,他已經(jīng)對喜兒沒了興趣。
此時的他就是想報復(fù),報復(fù)喜兒剛才的冷漠,報復(fù)少年什么都不做就能得到美人的心。
他的雙腿被喜兒緊緊的箍住,動憚不得。
他又拿起手中的木頭,一下一下?lián)舸蛟谙矁旱谋成稀?p> 喜兒忍著劇痛,卻不肯放開絲毫,反而越箍越緊。
即便自己死了,也不能讓他傷害小乙。
“臭婊子,臭婊子……”
楊真雙目充斥著怒火,每喊一聲,便打一棍。
他心中越來越怒,下手也越來越狠。
喜兒越是強(qiáng)忍,他就越是火大。
“臭…呃…”
他高高的舉起棍子,那棍子卻掉在了地上。
一片鋒利的木屑劃過他的喉嚨,他雙手緊緊的將傷口捂住,鮮血順著指縫流出。
緊著著,鼻子,口中,也都滲出了血跡。
他不能呼吸,因為鮮血已經(jīng)灌滿了喉嚨。
他大口的吞咽著口中的血,不能發(fā)出任何聲音。
少年靠在墻角,緩緩的放下了胳膊。
喜兒仍然摟著楊真的雙腿,不肯松開,直到屋內(nèi)一片寂靜。
“咋沒聲了呢?”
“不知道,估計是打暈了吧……”
“我怎么感覺有些不妥?”
“瞎操心,真香……”
“要不咱們還是看看去吧……”
“要去你去,反正我是不去……”
楊真終于站不住了,向后一仰靠在了墻上,神色復(fù)雜。
喜兒察覺出異樣,也放開了手臂,小心翼翼的查看情況。
雙腿沒有了阻礙,楊真撲通一下摔倒在地,身子軟綿綿的,沒有了一絲力氣。
喜兒看了一眼楊真的模樣,又趕緊扭頭,搜尋著少年的身影。
是他醒了……
喜兒沒有驚慌,心中反而一陣欣喜。
待看到墻角的少年之后,眸子中又重新聚集上了霧氣。
她跪爬著來到少年身邊,查探著少年的傷勢。
雖然沒有出聲,關(guān)切之情溢于言表。
“我沒事……”少年的聲音很虛弱。
“你沒事,你沒事……”
喜兒強(qiáng)忍著淚水,擦拭著少年臉上的血跡。
“少爺……”
驚詫之聲在門口,前來探視的那奴仆看到了渾身血跡的楊真。
“少爺死了……”這奴仆趕忙招呼一聲。
還在烤肉那人聞聲,急忙跑了過來。
二人伸著腦袋往里一瞧,果見楊真的尸體倒在地上,墻角處,還依偎著兩人。
“殺人啦……”
兩人同時大喊,又同時撒丫子逃跑。
他們并沒有殺過人,也沒有見過殺人。
他們只是楊府中小小的奴仆,主要靠拍馬屁混日子。
沒有膽子給楊真報仇,也沒有那個忠心將楊真的尸體抬走。
這種人命關(guān)天的事情,更不是他們解決得了的。
只要自己不死,怎樣都行。
“別哭了,我死不了……”
少年的聲音依舊虛弱,就像是風(fēng)中搖曳的燈火。
“好,我不哭……”
口中答應(yīng)著,喜兒卻哭的更加兇了。
“褡褳里有一個藍(lán)色的瓶子,你幫我拿來……”
喜兒抽噎著,趕緊在木頭堆中翻找,好在那瓶子質(zhì)地堅硬,并沒有碎掉。
這瓶子喜兒是認(rèn)識的,里面裝著一種紫色液體,聞著有些臭,她不知有什么作用,也沒敢給少年服用。
“對,就是這個……”
喜兒聞言,趕緊將瓶子打開,湊到少年嘴邊。
這種液體名叫紫霖源,有修復(fù)紫府的功效。
這么多天的昏迷,就是因為紫府受創(chuàng)所致。
尋常人沒有紫府,所以這藥也根本用不著。
但最為一名修士,這種藥卻是必備之物。
無論是修行,還是伏妖的過程中,都避免不了損傷紫府。
而修士的紫府,就像心臟一樣重要。
將口中的藥物咽下,少年閉目養(yǎng)神。
喜兒靜靜的待在一旁,不敢出聲打擾。
片刻后,少年緩緩的睜開雙眸,眸子中也有了一些生氣。
“把鎮(zhèn)邪牽來,咱們走……”
喜兒不敢有片刻猶疑,趕忙出去牽驢。
逃跑那兩人肯定會帶更多人來,若是被人發(fā)現(xiàn),兩人即便是插翅也難逃。
她將驢就藏在不遠(yuǎn)處的樹林里,哪里沒有路,一般也發(fā)現(xiàn)不了。
少年的身體還是很虛弱,由喜兒架著才能勉強(qiáng)行走。
云里疾也知道主人病重,看到少年出來,趕忙匍匐下身子,讓少年搭在自己背上。
將屋里散落的東西全部收拾上,又帶上阿貍,兩人忍著受傷的軀體,往深山中走去。
他們不能出山。
秦公府死了二十多人,陳天師和那八名弟子也全都死了。
外面到處都是抓捕少年的告示。
如今又殺了楊真,很快便會引來人搜尋。
往外走的話,說不定還會迎面撞上。
他們走投無路,只能潛入深山。
但這也是一個冒險的舉動。
山中有狼蟲虎豹,且越往里走,越是兇猛。
有云里疾在倒是不用擔(dān)心這些。
可山中的毒蛇,蜘蛛,蟾蜍等毒物卻不得不擔(dān)心。
隨便被咬上一口,或許就得交代在這里。
但二人已經(jīng)別無選擇,只能硬著頭皮前行。
小木屋處于叢林的邊緣地帶,附近還有一些小路。
如今越往里走,就越是艱難。
道路已經(jīng)不見了蹤跡,前方只有齊腰高的雜草。
阿貍上躥下跳蹦的歡,少年伏在驢背上,也感覺不到。
只有喜兒深一腳淺一腳的踩在雜草從中,細(xì)嫩的皮膚被枝葉剌出或深或淺的口子。
但她卻為吭一聲,只是埋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