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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生子更名記

第一百四十六章 角邪如煙

私生子更名記 優(yōu)哉先生 3285 2021-09-27 23:17:04

  剛剛更換了生命形式,鬼愁表現(xiàn)得異常冷靜,氣息平穩(wěn),然而表情卻迷迷糊糊,仿佛還沒睡醒的醉漢。

  睫毛擋住了鬼眼,猶留無法直視鬼愁的真實(shí)想法?!叭绻阆肓粝履蔷土粝??!碑吘怪窈2攀侵窆淼募亦l(xiāng)。當(dāng)時,洛王邀請他前往冥度,他毫無猶豫就拒絕了。理由只有一個,野林是他的家,生是野林之人,死是野林之魂。

  “你不該救我。”鬼愁望著手指頭出神。

  人不想做鬼,竹鬼也不想做人,這是最正常的反應(yīng)。無論是誰,都不愿改變自身熟悉的生命形式,除非想要突破這種形式的桎梏,譬如修煉長生不老之術(shù)?!澳阈枰獣r間?!彼嘈艜r間會改變絕大部分事情,會讓學(xué)會接受。

  這是一段極其艱難的過程,沒有人能幫助鬼愁,只有鬼愁自己接受了這個真相,才可能和這副皮囊共存。如果鬼愁一直排斥這副皮囊,皮囊必然也會成為鬼愁活著的最大障礙。

  “我不想也不會忠誠于你?!惫沓罘畔掳谅?,卻沒有放下過去。

  “阿毛是我的侍衛(wèi)。你是自由之生,人族皮囊在竹海有茍活的機(jī)會嗎?你想回去,他們肯嗎?不管你是誰,你都穿著人族皮囊。在所有竹鬼眼里,你就是人,而不再是鬼愁大人。”

  拳頭落在地上,發(fā)出幾聲悶響?!俺霭l(fā)吧?!惫沓罡嬖V他,“我已經(jīng)恢復(fù)了一點(diǎn)力氣,但只夠使用皮囊獨(dú)立行走而已?!?p>  這句話聽來詭異,但他明白鬼愁所指,便不加多問,轉(zhuǎn)頭招呼其他人整裝待發(fā)。誰知在他和鬼愁說話時,其他三人已經(jīng)站在他身后。

  “鬼愁大人,你需要拐杖嗎?”黑斗篷毛遂自薦。

  自從黑斗篷和阿毛確定一件事情后,便不再害怕鬼愁食他魂魄。任何自由都是有代價的,自由之生也不例外!不過只要不違背血誓主人,鬼愁的確是自由的。

  “鬼愁大人,你能指條明路嗎?”小老頭將經(jīng)驗(yàn)老者的位置主動讓出。

  “那邊?!惫沓钪钢覀?cè)。“穿過竹網(wǎng)。”

  “確定嗎?”小老頭望了一眼,皺起眉頭,“外面估計都是角邪的徒子徒孫。鬼愁大人,現(xiàn)在逮住你比抓住我們?nèi)魏我粋€人的意義都要大。抓住我們只是一頓美味佳肴,抓住你那可是......”

  小老頭剩下的話沒有機(jī)會說完,鬼愁心知肚明,站了起來,朝出口走去,邊走邊說:“外面是一片竹枝交織而成的竹網(wǎng),不會有士兵守著,我們必須極速穿越,否則他們聽見聲響,就可以不費(fèi)吹灰之力將困在竹網(wǎng)的我們一網(wǎng)打盡?!?p>  “開門吧!”小老頭轉(zhuǎn)頭叫喚他,仿佛在使喚一把鑰匙。

  集中力量,猶留在鬼愁所站位置的墻盾上撕開了一道縫隙,立即見到一片竹網(wǎng)。大家紛紛抽出了匕首,在竹海里,匕首比長劍好使。而鬼愁頭也不回,迅速鉆入竹網(wǎng)之中,為他們先行開路。

  循著鬼愁留下的痕跡,小老頭和黑斗篷緊跟而上,他和阿毛斷后。

  果不其然,當(dāng)他剛鉆入竹網(wǎng)時,四周已發(fā)出了嘩啦啦的響聲,旋即吸引了蟄伏在墻盾外的竹鬼,如潮水涌了過來。竹海里的響聲,特別是結(jié)冰的竹葉甚是奇怪,只要有第一聲響,就會有第二聲、第三聲......他再次運(yùn)勢,卻發(fā)現(xiàn)力量不夠,沒法再設(shè)墻盾,除非把原來的墻盾撤退先。

  此刻,他才明白,原來一切終究都是他的力量在起作用,有多少力量就能做多少事情。如何增強(qiáng)自己的力量呢?他暫時還不知道,也沒有人告訴他。

  從竹網(wǎng)里爬出來,已精疲力盡,每個人身上的衣裳都刮出了不少碎布條,他們都以為甩掉了角邪其他竹鬼。

  喘過氣來,“路呢?”黑斗篷爬起來,質(zhì)問佇立在崖邊的鬼愁。

  “這本就是懸崖?!惫沓罡╊孪隆?p>  事已至此,戲耍毫無意義?!霸撏膬鹤??”他相信自己的判斷,鬼眼沒有任何騙他們的打算。

  “跳下去。”鬼愁依舊沒有回頭看他們。

  “那豈不是粉身碎骨?!焙诙放窳⒓聪蚝罂s,“還不如被竹鬼吃了魂魄,起碼還能保留個全尸?!?p>  “忘記了白骨坑了?”小老頭提著黑斗篷的后領(lǐng),逼迫他站在崖邊。

  身后竹林波濤洶涌,鬼聲怒吼,震懾膽魄。雙腳下,風(fēng)浪席卷峭壁,霧海翻滾,不見生機(jī)。

  “公子!”黑斗篷哀求道。“公子還我想活著回去見我母親,我不能死?!?p>  “那你去和竹鬼談判?!彼嘈殴沓?,不是源于因?yàn)樯屏??!肮沓畲笕爽F(xiàn)在也是血肉之軀,與你毫無分別。你會粉身碎骨,他也會粉身碎骨。你有母親等著你,鬼愁大人身后還有一個親族?!?p>  鬼愁終于轉(zhuǎn)頭,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鬼愁大人,你身為竹海子民,你竟然為了區(qū)區(qū)皮囊,舍棄了竹鬼身份,辜負(fù)了大王子對你的信任,拋棄了你的親族,背叛了整個竹海?!币坏缆曇粜剂斯沓钏械淖锩?。

  “你就是個奸細(xì)?!毙±项^瞪了黑斗篷一眼。

  “公子,我不是?!闭f完,黑斗篷立即躲在阿毛身后。

  角邪突然從他們身后的茂密竹子中沖了出來,等他們轉(zhuǎn)身時,只看見了一道透明的氣體,如蛇般沖向鬼愁。

  一個急側(cè)閃,鬼愁來不及躲開,摔落在地上,臉上留下了一道半指長的傷口,沁出了血。

  “鬼愁大人,你也有今天哪?!?p>  角邪雖然還是蛇狀氣體,但聞著就是小人得志。他準(zhǔn)備在最好的時機(jī)里卸掉先前的墻盾,收回力量,若是時機(jī)不對,墻盾外的所有竹鬼撲涌而來,后果不堪設(shè)想。

  “我有今天,全拜你所賜?!惫沓畋孔镜嘏懒似饋?。

  “本以為泄掉你的竹息,沒有護(hù)體,你就成了孤魂野鬼了。想不到你居然還能活著,瞧瞧你現(xiàn)在的德性,虛弱得就像一個不倒翁,還有什么資格叫鬼愁!”角邪的笑聲就像是老樹根拔起時發(fā)出的聲音。

  “就算我死了,也輪不到你?!惫沓罡嬖V角邪真相,“你為什么不想想為何大王子寧愿重用一個叛徒之子,也不要你?!?p>  角邪惱羞成怒后,像條瘋蛇在半空中瞎叫:“我要將你千刀萬剮,挫骨揚(yáng)灰。”

  “你不怕被大王子知道嗎?”

  鬼愁似乎在盤算什么。自從將鬼愁封印后,他和鬼愁之間似乎有了某種聯(lián)系。

  “今日帶來的都是我的人,現(xiàn)在他們?nèi)勘焕г趬Χ芡饷?,根本沒有人知道是我殺了你。等你死之后,我將你這副臭皮囊,連同你的同伙,統(tǒng)統(tǒng)送到大公子面前,到時候,大公子相信誰?!比P托出計劃,角邪發(fā)出了刺耳的笑聲。

  “閉嘴?!豹q留實(shí)在不想繼續(xù)虐待自己的耳朵,“你笑得太難聽了?!?p>  “你是誰?”角邪沒想到居然有人敢嘲笑他。

  “我是你爺爺?!彼憛捊切?,沒有理由。

  角邪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他身上,好奇地打量著這副皮囊,半空中發(fā)出了吮吸聲:“你的膽子這么肥,你的魂魄一定很美味?!?p>  背后,黑斗篷的呼吸聲比落雨聲還大?!安慌孪涣紗??”他瞥見了鬼愁的動作,那是一個偷襲前的準(zhǔn)備。

  新生的鬼愁根本不是角邪的對手,使用小士兵的皮囊就像他第一次使用風(fēng)吟。鬼愁來不及將自己和人族皮囊融合為一,縱然有力氣也使不上勁。如果不解決角邪,鬼愁必死無疑。

  猶留不清楚角邪和鬼愁之間的恩怨,但誰都知道,今日角邪和鬼愁只能活一個。

  “我怕你不夠肥美。”角邪對他的魂魄垂涎三尺?!澳憔烤故钦l?為何不知道害怕?是忘記了嗎?”

  角邪開始緩緩逼近,始終橫身在半空中,此時才露出了一張勢在必得的臉,綠色眼珠子閃著饑餓的光芒。

  “你自認(rèn)為比鬼愁如何?”他很確定一件事情。從先前鬼愁的囂張來看,角邪平時一定居于鬼愁之下,無論地位還是能力?!敖切?,我能將鬼愁封印,你說我比鬼愁如何?”

  “在我吃掉你之前,你愿意告訴我真相嗎?”鬼愁準(zhǔn)備好進(jìn)食。

  “看來剛剛的墻盾沒有讓你長記性?!毙±项^搖搖頭,長嘆一聲,“人族有句警言:螳螂捕蟬黃雀在后?!?p>  這話聽起來別扭至極,他完全不想接受,拒絕道:“你才是?!?p>  “非常時刻,將就一下。”小老頭安慰他,轉(zhuǎn)頭對角邪一番勸說,“老子雖然是伙夫,但也是暗夜鋼軍。瞧瞧你現(xiàn)在得意忘形的樣子,就知道你家大王子為何寵鬼愁不寵你了。我是大王子也不會重用你啊?!?p>  “你要是說不出個道理,我就嚼碎你魂魄和皮囊?!苯切霸诎肟罩兴:荩l(fā)出了破裂的駭然之聲。

  “你沒腦子唄?!毙±项^實(shí)話實(shí)說。

  猝不及防,一張碩大的血口朝小老頭撲去。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鬼愁伸手做了一個極其詭異且復(fù)雜的動作,迅速太快,以至于根本看不清那個動作究竟是什么。接著,他撤回了墻盾,伸手運(yùn)風(fēng)之勢將角邪包成了繭子。

  本以為這樣就完了,然鬼愁卻對著繭子在搗鼓,其實(shí)搗鼓這詞并不準(zhǔn)確,但他也找不出更好的形容詞。

  旋即,只聽見繭子里一陣慘叫,然后歸于寂靜,崖邊之聲風(fēng)在嘶叫。

  “你剛剛......”他在確認(rèn)自己的猜想,阿毛的確說過封印后,只要是他不愿意殺的人,鬼愁就無法殺之,但沒有說不能吞噬竹鬼。

  “如你所想?!惫沓钫f罷,便終身一躍,砸進(jìn)霧海里。

  他撤了繭子,收回力量,發(fā)現(xiàn)繭子里不過一陣炊煙。已隨風(fēng)而去。

  “公子!”黑斗篷剛被小老頭踢直的雙腿又彎了下去。

  “伙夫來也?!毙±项^拽著黑斗篷一起飛落而下。

  緊跟其后,他和阿毛,如鳥飛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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