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橘牟漏
橘牟漏,憑借歌曲《南風(fēng)中奔跑的少女》出道。
并以專輯《藍(lán)天下的田徑場》在樂壇嶄露頭角。
與石川財閥旗下的藝能事務(wù)所Flammo簽訂長期合同。
之后,成為雜志寫真模特,并建立自己的音樂工作室——橘貓。
其以運(yùn)動員般高挑的身材,充滿鼓舞意味的口吻,還有信心十足的眼神。
迅速博得眾多少男少女的喜愛,迅速成為最具元?dú)馍倥L(fēng)格的歌壇偶像。
如果在京都舉辦一個最想成為高中女友的調(diào)研。
那么橘牟漏這個名字一定能入選前十。
“能夠每天和元?dú)馐愕拈倌猜┰谝黄?,那么再沮喪的男孩子也一定能振作起來吧!?p> 某音樂雜志編輯在專欄上評價當(dāng)代少女藝人是這樣說道的。
然而,粉絲們不知道的是,橘牟漏最初的理想并不是要唱歌。
而是奔跑。
馳騁在田徑場上,揮灑汗水,一騎絕塵。
一本滿足之后,回望田徑場外歡欣鼓舞的觀眾,揮手向他們的示意。
橘牟漏想成為田徑運(yùn)動員。
這是橘作為梅宮大社繼承人所擁有的自由。
畢竟運(yùn)動員的職業(yè)生涯是如此短暫。
而橘的父親也同意了。
可惜的是,有些人的理想,還未樹立,便已經(jīng)隨風(fēng)消散。
在最后一次奔跑之后,橘捂著疼痛的大腿,在田徑場,流下悔恨的眼淚。
那是一個吹著南風(fēng)與菖蒲花的下午。
還沒從宮子拒絕中恢復(fù)精神的賀茂誠,連續(xù)幾天逃課,躺在天臺的地板上,望著云卷云舒。
他在天臺,遇到了一個自稱來自“幸福人生部”的冷酷少女。
黑長直的秀發(fā),以及那雙理性到看不出一點(diǎn)兒人性的澄澈眼睛,還有高嶺之花般的美貌都讓賀茂對這個少女印象深刻。
少女名叫德川冰高,聲稱被自己班的班主任委托,作為“幸福使者”幫助賀茂誠找到重新回到教室的勇氣與笑容。
換句話說,就是讓他回教室念書。
尚未覺醒前兩周目記憶的賀茂直接把這個叫做德川冰高的家伙當(dāng)做傻瓜,卻還是彼此間成了熟人。
他們經(jīng)??恐炫_的護(hù)欄向教學(xué)樓下的田徑場望去。
田徑場的角落,橘抱著受傷的腿,垂著腦袋,看不清臉色。
他們已經(jīng)看了不知道幾次了。
每次賀茂都有些心痛那個跑田徑的女孩兒,卻完全不理解對方的執(zhí)念。
德川冰高指點(diǎn)道:“少年呦,作為不經(jīng)意間看到田徑場悲劇的好心路人,去安慰那個失去奔跑夢想的少女吧,在人生最難過的時候,有你這樣同樣受傷的人來安撫她,必定能令自己,能令她都得到成長和救贖吧?!?p> 德川冰高如是說道,如同高高在上的神明。
明明是中二到不行的話語。
可這樣的話語由德川說出,卻仿佛圣旨一般,讓人意外的覺得可信。
“喂,德川。”
再轉(zhuǎn)頭的時候,德川冰高已經(jīng)消失在下樓的通道之中。
賀茂誠并沒有立刻照做,而是依著欄桿,望著夕陽下的田徑場角落的橘。
他并不想像個提線木偶一樣,隨隨便便就聽德川的話。
但他還是選擇觀望著,樓下那個叫橘的運(yùn)動系少女。
心想著田徑場的那么多人,應(yīng)該有朋友安慰她才對。
可是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直到太陽落山,直到賀茂自己也萌生出想要回家的念頭。
那名叫做橘的少女依然沒有移動過。
期間有幾個女生路過,但問了兩句就走,似乎并沒有任何效果。
橘就像一座石像一樣,徹底失去了動的能力,完全靜止在那里。
于是,賀茂來到橘的身邊。
一言不發(fā)地坐下,和橘待在一起。
因?yàn)樗恢篱僭诳鄲佬┦裁矗跃筒徽f話。
他只知道,這種時候,人們需要的是無聲的陪伴。
一個能夠感同身受的朋友。
哪怕這個朋友沒有名字。
但只要陪伴。
那就足夠了。
“喂,旁邊那個,已經(jīng)放學(xué)了,你不回家嗎?”
橘抬頭說道,黑色短發(fā),爽朗容貌,語氣很是硬朗,很可靠的感覺,只是眼睛已經(jīng)哭紅。
賀茂懶洋洋地回答道:“明明你自己正哭得傷心,為什么還有空去理會別人?”
“你在我旁邊,坐了好久,看起來很傷心的感覺。”
橘揉了揉眼睛,就像橘貓一樣。
“有嗎?”賀茂摸了摸眼角,才發(fā)覺那里是濕潤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宮子拒絕自己的畫面,眼神不由地黯淡幾分。
“我知道一個排憂解難的好地方。能拉我一把嗎?我的腿動不了啦。”
橘微笑著,向著賀茂伸手。
賀茂有些意外。
明明自己是按照德川冰高的囑咐,前來安慰橘的。
可伸手的那人卻是橘。
仿佛,該被治愈的人,是自己,而不是橘一樣。
“嗯?!?p> 賀茂起身,手掌與橘的手掌疊在一起。
“麻煩你架著我往更衣室,走一段路。”
賀茂這才注意到橘現(xiàn)在還穿著田徑運(yùn)動員的運(yùn)動衣。
露臍露在外面,人魚線與馬甲線都清晰可見,給人以緊致的感覺。
一對大長腿露在外面,鼓脹的肌肉,飽滿且蘊(yùn)含力量。
這是一個健康到令人萌生出生產(chǎn)欲望的少女。
但事實(shí)上,她一點(diǎn)兒也不健康。
不然也不需要自己的攙扶。
當(dāng)橘的胳膊挽住賀茂的脖子時,賀茂能夠察覺到橘忍受痛苦的微表情。
“怎么了?”橘若無其事地問著,仿佛剛才痛苦的人,并不是她。
“沒怎么。需要我背你嗎?”賀茂蹲下來,把后背留給橘。
橘左右聞了聞腋下,揉揉鼻子。
“我很重的,而且有汗臭?!?p> “又不是美少女,臭一點(diǎn)兒怕什么?!?p> 橘在賀茂的肩膀上打了一記。
“你這家伙說話真沒禮貌?!?p> “你也沒差到哪里去吧。”
賀茂蹲下身子把橘背起。
這一路,橘沒有說話。
賀茂哼著小曲。
《空之境界·殺人考察(前)》的M01。
……
“我叫橘牟漏,二年級A班?!?p> “賀茂誠,二年級C班?!?p> 換好制服,橘挎著運(yùn)動包,拄著拐杖,站在賀茂誠的面前。
原本有些凌亂的頭發(fā),多了一枚發(fā)卡用來定型。
是貓咪和橘子的圖案,梅宮大社的紀(jì)念品。
那是素來有‘貓神社’之稱的福地,女子會乞求懷孕與安產(chǎn)。
橘作為梅宮大社的繼承人,當(dāng)然要戴自家的產(chǎn)品。
“可愛哦,橘,不過你這么帥氣的女孩子,還是這種更適合你吧。”
賀茂從口袋里拿出自家的商品,兩條緋色的小繩結(jié)。
“是河合神社的繩結(jié),這么老套的東西拿出來干嘛?”
橘噥起嘴巴,用拐杖敲了敲地板。
賀茂卻挽起她的劉海與鬢發(fā)交纏在一起。
“老套不老套,還要看綁的人?!?p> 層層交叉的繩結(jié),在左右兩側(cè),各綁了兩個垂髻。
“什么啊,丑的要命,你當(dāng)我是飛鳥時代的人嗎?”
橘揮著拐杖,急著要打人。
“那就只綁一條吧,用來分開劉海兒。”
賀茂笑嘻嘻地扯下左邊的繩結(jié),分開橘的劉海,在橘的右側(cè)做了一個垂髻。
老實(shí)說,這次的發(fā)髻做得非常帥氣,賀茂非常滿意。
咣當(dāng)!拐杖掉在地上。
“不能只讓我一個出丑!”
橘奪過另一條緋色繩結(jié),不顧拐杖掉在地上,抓起賀茂的頭發(fā)。
“在你的后面也要扎一條馬尾才行?!遍贇夂艉舻卣f道。
“能扎得高一點(diǎn)嗎?我頭發(fā)沒那么長。”
賀茂背過身,把后腦勺的頭發(fā)留給橘,后背微微下彎,好讓橘能夠扶著,有個站穩(wěn)的支點(diǎn)。
對扎頭發(fā)一竅不通的橘,扶著賀茂的后背,扎了幾次都扎不好。
“煩死了煩死了,為什么會有賀茂你這種討厭的家伙!”
“扎好了嗎?我還等著你帶我去開心呢……算了,你慢慢來吧?!?p> 賀茂反手抱住橘的臀瓣,向上一提。
“等一下……別碰那里!”
“時間不等人的?!?p> ……
KTV的包間里。
紅白歌會的金曲滾動播放。
彩球燈自由地旋轉(zhuǎn)著。
屏幕內(nèi)閃過歌詞。
賀茂和橘完美地和聲在一起。
一曲唱罷,屏幕放出彩帶禮炮,砰!
賀茂看向橘,夸張地說道。
“好厲害,和聲竟然也有95分,橘和我相性,相當(dāng)不錯?!?p> “這……”
橘激動地一個踉蹌,險些栽倒,被賀茂扶穩(wěn)。
橘偏過臉頰,鬧起了別扭。
“別再說了,感覺和你這種家伙一起出門,再開心的事情也開心不起來?!?p> “什么啊,橘看起來不是很開心的嗎?”
“哪有?”
賀茂認(rèn)真打量橘的臉龐。
“你的嘴角都快歪到臉上?!?p> 橘還真就摸了摸了臉頰,臉頰熱熱的。
“賀茂,你這個混蛋?!?p> “哈哈,橘,既然不能跑步,那就一起出道做歌手吧?!?p> 賀茂誠試探著說道。
“不行的,不行的,出道哪里是那么容易的,又不是科班出身?!?p> “不是科班不科班的問題,是有沒有天賦的問題,橘的歌聲有著夏天般蓬勃生長的感染力,”
“賀茂,你這家伙,可不準(zhǔn)亂說?!?p> “參加選拔活動吧,或者橘,和我一起,在我的直播間里?!?p> 賀茂這次是認(rèn)真。
自從他以賀茂家少爺?shù)纳矸?,開了直播《關(guān)于我在下鴨神社當(dāng)神主》,真就收獲了十幾萬的歌迷,賺來不少錢。
“真是的,受不了你啦!我要回家了!”橘把話筒扔下,四處找不到拐杖,才發(fā)現(xiàn)自己能夠站穩(wěn),全是因?yàn)樽ブR茂的肩膀。
心中一慌,一撤手,又站不穩(wěn)了。
“橘,我送你。”
賀茂把橘放在沙發(fā)上,從不知哪個犄角旮旯,找到那根拐杖遞給橘。
橘坐在沙發(fā)上,接過拐杖,對準(zhǔn)賀茂。
“賀茂,你給我聽好了,我是有未婚夫的女人,唱歌出道,這種事情,父親大人不會同意我的?!?p> 賀茂也不想壞了橘的婚約,他只是按照德川冰高的指引,安慰這個受傷女人,讓自己高興。
“那這樣吧,橘來寫歌,我來唱,這就沒有問題!”
賀茂給了橘一個無法拒絕的答案。
“可我,我又不會作曲?!?p> “我來教你。”
賀茂在直播間寫了幾十首歌,也算是原創(chuàng)區(qū)的名人。
何況,這次做的是錄播的視頻,又不是直播。
……
下鴨神社外,賀茂宅邸。
身穿神官狩衣的賀茂誠,拉著身穿巫女服的橘一起登場。
“這里是下鴨神社的賀茂誠信,今天有幸請來梅宮大社的大小姐,橘……”
賀茂有點(diǎn)兒忘詞兒,還賣了個萌。
“橘牟漏……”
橘穿著白裳緋袴的巫女服,頭上戴著橘子和貓咪發(fā)飾以及緋色繩結(jié),小聲地說道。
“橘牟漏小姐,和在下一起演唱最新的歌曲《當(dāng)下鴨的廢柴少爺遇到梅宮的橘貓千金》!”
因?yàn)槭卿洸?,而不是直播,所以身后是專業(yè)的錄音團(tuán)隊,還有職業(yè)的音樂人石川正數(shù)先生給他們做指導(dǎo)。
所以,整個錄音合唱的工作,頭條不紊地進(jìn)行著。
道具團(tuán)隊還專門用無人機(jī),從高空拍攝整個下鴨神社的景色。
另有一隊人在得到了橘牟漏的許可之后,去了梅宮大社進(jìn)行拍攝。
這些素材全都是用來進(jìn)行后期的視頻剪輯的。
當(dāng)然,賀茂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妹妹賀茂小角正在八坂神社(又名祇園神社)實(shí)習(xí),那邊香火旺盛,一時還回不來,不然早就被妹妹啰嗦死了。
橘牟漏畢竟第一次做這種事情,還是有些適應(yīng)不來。
賀茂把大和尚,藥師寺鐘邦的視頻作品放給橘牟漏看。
橘牟漏被震撼到了,仿佛打開了新世界。
視頻里,鐘邦大師用虔誠的姿態(tài),把《般若波羅蜜心經(jīng)》當(dāng)作歌曲緩緩誦出。
那種空靈的氣質(zhì),穩(wěn)定的節(jié)奏,搭配藥師寺古香古色,草頂木構(gòu)的大殿,以及周遭古松白梅的景致,仿佛內(nèi)心都得了凈化。
橘心想,原來歌曲還能這樣唱的嗎?
賀茂握緊拳頭。
“我們要做的是,不輸給藥師寺鐘邦大師的作品,所以,橘,干巴爹!”
看著賀茂真誠無邪的笑容,橘受到的沖擊一點(diǎn)兒也不必剛才看到忠邦的作品震撼。
“賀茂……”
橘的眼睛里有了光。
“嗯?!?p> “我啊,感覺,只要和賀茂在一起,每天都像跑到第一名一樣?!?p> “嗯嗯,就是這種感覺!”
賀茂與橘的目光交纏在一起。
結(jié)果是。
拍攝中止。
……
下鴨神社外,鳥居前。
“你在搞什么啊,石川大叔,為什么中止?!?p> 賀茂握著兩只拳頭,和禿頭頂?shù)囊魳啡耸ㄕ龜?shù),擺開了拳擊擂臺的架勢。
石川正數(shù)也不遜色,穿著鯉魚王的黑色短袖,神奈川沖浪里的藍(lán)色褲衩,兩個人就像是兩只火爆猴碰到一起,摩擦不斷。
賽巴斯端著茶點(diǎn),遞給橘,橘微笑著看了賽巴斯一眼。
沒有近衛(wèi)大小姐那樣的架子。
賽巴斯對這個梅宮大社來的橘小姐,頗有些好感。
石川使用連續(xù)拳。怒吼道:“哼,要不是看在你救過我家侄女的份上,老朽才不會幫你的,你這次做的這首曲子,根本不值得老朽出手潤色。”
賀茂一記鞭腿,與石川錯開距離。
“喂喂喂,老家伙,這可是我為了讓橘小姐一起登臺,專門寫的曲子,你瞧,還有我畫的構(gòu)圖分鏡,讓你參考著剪輯,只要我和橘小姐搭配適宜,必定大火!”
“大火個屁,現(xiàn)在都愛看美少女,雖然你穿上女裝可能還像回事,而橘小姐的田徑隊員身材可是很吸睛的,你一個臭男人在女孩子旁邊,反而是拉低了可觀度,相比之下,你的上一首曲子還算不錯,正適合橘小姐的嗓音,只要多加練習(xí),這星期就能完工,保準(zhǔn)大火?!?p> 石川數(shù)正揮出正拳,被賀茂招架住。
“上一首曲子?”橘捧著麥茶,歪著腦袋問道。
賀茂慌了,“橘,別聽石川這老家伙瞎說!”
石川給賀茂的肚子一記重拳,把賀茂踩在腳下,抱著雙臂說道。
“啊,他上一次做了一首曲子,名叫《南風(fēng)中奔跑的少女》,老實(shí)說,我根本想不通,他一個大老爺們,怎么能寫出那么元?dú)馍倥母柙~和旋律,快把我老人家感動死了。”
說著,石川數(shù)正從口袋里拿出賀茂寫的歌詞和音譜,還有畫面分鏡,里面穿著運(yùn)動衣奔跑的少女,竟然和自己有八分相似。
橘捂住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賀茂躺在地上大喊:“橘,你別信他說的,他這個魔鬼,他說過這首歌已經(jīng)賣給事務(wù)所了。”
石川搖頭嘆息:“事務(wù)所的女孩子唱不出那種元?dú)馀c陽光的感覺,但我覺得橘小姐可以?!?p> 賀茂大吼:“橘是個初中生,而且是大小姐,你把人家捧紅,耽誤人家結(jié)婚!”
石川正要開口。
“我唱!”橘中斷了兩人的對話,“只要是賀茂寫的,我都會唱?!?p> 抓著賀茂送給自己的繩結(jié)。
橘看向賀茂的眼神里,有了柔和的光芒。
唱著賀茂寫給自己的歌。
她覺得,自己變成了一輪太陽。
……
橘火了。
當(dāng)她的第一張專輯《藍(lán)天下的田徑場》賣出一百萬張的時候。
石川正數(shù)興奮地說道:“天才啊,這絕對是天才,只要你們兩個一起配合,一個寫歌,一個唱歌,一定可以在樂壇留名。”
賀茂張大嘴巴,完全合不上。
橘看向賀茂,藏起手背與胳膊的傷痕。
只字不提,自己被父親大人訓(xùn)斥鞭打的事情。
“橘,你怎么了?是腿又在痛了嗎?”
“不,我很好?!?p> 賀茂沉浸在少年成名之中,但有時也對橘的努力感到憂慮。
最近的橘,接了太多的工作,不只是音樂,還有寫真雜志,還有舞蹈課的訓(xùn)練。
“身材好可以吸引很多男粉絲,但是跳舞和拍寫真什么的,對你還是太勉強(qiáng)了,以后只唱歌就好?!?p> “不勉強(qiáng)的,賀茂,我可以的。”
橘抓著賀茂送給自己的繩結(jié),眼中一直有著光。
她看到賀茂每天陪伴自己,開開心心的樣子,她覺得這才是自己人生的意義。
一直以來,自己為了擺脫“生育工具”和“聯(lián)姻贈品”的身份,極力想要在田徑中證明自己的才能。
然而,到今天才發(fā)現(xiàn)。
也許自己生下來的意義,就是作為賀茂的聲音,唱出賀茂寫的歌。
那么,自己現(xiàn)在脫離橘家,和賀茂在一起,一切都是值得。
……
“賀茂,你愿意和我一起去鴨中嗎?”橘滿懷希望地看著賀茂。
這是一個不成熟的想法。
“鴨中?為什么?我要去東京都的立教大學(xué)附屬中學(xué),已經(jīng)和宮子說好的。”
賀茂沒有多想,輕而易舉地回答著。
老實(shí)說,賀茂的人生規(guī)劃也非常明確。
他以后要作為賀茂氏的大宮司,管理家族旗下的旅游產(chǎn)業(yè)。
那么考取經(jīng)濟(jì)管理系、哲學(xué)系之類的專業(yè)就成了必要的事情。
雖然和宮子鬧掰之后,不可能和宮子一起去考東大,向著永田町進(jìn)發(fā)。
但為了家族在霞會館的地位,還是要選擇東京的一所大學(xué),與宮子保持必要的親友關(guān)系。
畢竟東京都才是整個日本的核心,近衛(wèi)家又是霞會館的核心,對永田町的影響舉足輕重,哪怕身在京都也不能斷了與東京華族的聯(lián)系。
因此,不用說大學(xué)了,高中也是要去東京上的。
“說起來,你應(yīng)該是去清華院的女校吧,那就跟宮子是同校,我介紹你們認(rèn)識。”
賀茂補(bǔ)了一刀,還不明白問題的嚴(yán)重性。
他,賀茂要去東京?
橘跪在地上,開始劇烈地咳嗽起來,嘴巴里嘔出血來。
絕對不能,絕對不可以。
“橘,你!”
“賀茂……”
她想說,賀茂,別走。
但她說不出口。
“喂喂,橘,你在咳血!石川!”
“我知道了。”
石川開車,把賀茂和橘一起送到了京都市立醫(yī)院。
冗長的個人資料填寫過程,幾乎讓賀茂的手都在顫抖。
因?yàn)殚僖恢痹谡f個人信息,只要說話,就痛得渾身顫抖。
醫(yī)院里。
片子出來。
“好家伙,這個小姑娘,患有食管癌,而且是高位段的,以后說話會越來越困難?!?p> “那她還能唱歌嗎?”
“哈,你開玩笑嗎?就算治好,也會復(fù)發(fā),存活率只有20%,聲帶會逐漸麻痹,別說唱歌,連話都要說不清楚了?!?p> 德川醫(yī)生毒舌道,簡直就是個戲精。
“話說這個小姑娘的名字怎么念來著?”
“橘牟漏?!?p> “嘖嘖,我聽過她的歌,元?dú)馐悖娌诲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