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城，淌過易北河，上了官道，咱就可以將后面候府二公子放回去了。反正西涼城里現(xiàn)在那點守備兵力在野外他們根本不敢出來追擊我們?！?p> “候府衛(wèi)隊呢？我看他們裝備精良，氣勢挺威武的?！?p> “大批量候府衛(wèi)隊調動得有琴川候的命令?！?p> 聽完武畫介紹，肖白放心了。
出了西涼城，逐漸遠離，肖白心情越來越輕松。他等了一會，對被綁過來的侯府二公子喊道：“小侯爺，再陪著我們走一會，天黑就放你回去！”
“哼！”
候府二公子鼻孔里冷哼一聲，沒有回答肖白，表情高冷而怨毒。
肖白也懶得和他廢話，說完重新駕馬上前，依舊和文圖武畫走一塊去了。
……
……
“帝國十三州，西北涼州地勢最高，占地最廣，州內礦藏豐富，就是土地貧瘠，適合耕作的地方不多。”
“自帝國將原琴川公國納入版圖以來，涼州缺欠的一應兵馬錢糧，都是從內地調撥。所以帝國中央對西涼財政上的扶持，持續(xù)了有小二百年。直到最近這一代琴川候張象川襲爵，涼州的虧空越來越大，帝國政府也越來越無力應對西北的大缺口?！?p> 走在前面的肖白靜靜聽著。他旁邊是武畫，這個統(tǒng)調部情報司駐西涼暗線的講述，比文圖描述的更仔細，表情也比文圖更無奈。
“因為財稅虧空，財政部后來也想了很多開源節(jié)流的方法增加財源，但效果一直不明顯?！?p> “曾經(jīng)帝國在西涼投入巨資開了幾座礦，產(chǎn)量一直上不來，號召開墾耕地，也沒增加幾畝，至于節(jié)流的政策，也被執(zhí)行歪了，變成政府和百姓在飯桌上搶食，反而對涼州以琴川候府為代表的上層毫無影響?！?p> “涼州的財政虧空，直接影響帝國財政總體收入，間接影響對西北高原以及內地各州的統(tǒng)治。以前各州財稅往返，大家相安平和，如今再開關于西北的財務會議，幾方人總是要吵得面紅耳赤，拍桌子摔板凳。最后定下一個各方都不滿意也都無可奈何的數(shù)字。”
“沒錢是大問題，但是還有比沒錢更大的問題。”
武畫手挽韁繩，一邊駕馬前進，一邊緩緩講述，圓圓的臉上帶著深深的凝重。
“我暗中探查多年，發(fā)現(xiàn)琴川候府除了私下逐漸控制涼州各項產(chǎn)業(yè)，私開礦藏，還在私鑄兵甲，私屯糧草，私與北域雪國通商換取作戰(zhàn)良馬。”
武畫說完頓了頓，面色更加凝重的評價道：“這是要干嘛？這是想造反?。 ?p> “武畫兄有證據(jù)嗎？”
肖白知道此事事關重大，沒有明面上的鐵證，不止扳不倒世駐西北，世領三軍團的大人物，還會為自己招來抄家滅門的大禍。
武畫點點頭，輕聲說道：“在后面馬車上的箱子里，有我收集的候府賬冊，以及他們修在高原山間隱秘處的造兵工坊地圖。據(jù)我這幾年查到的，一共有三座兵坊，兩座甲坊，還有一處馬場?！?p> 聽武畫講完，肖白和文圖兩人回望后面馬車上的大木箱，忽然感覺分外沉甸。
“其實琴川候已經(jīng)在軍令部會議上提議過擴充三軍團人數(shù)了，增加一倍到十四萬?！?p> “不過幸好提議在御前會議上被陛下擱置了?！?p> 文圖也很心憂，但又沒有好主意。
“遲早的事！國有難，西涼必亂！”武畫表情篤定，而后接著感慨說道：“幸好拜月邊戰(zhàn)逐漸穩(wěn)定，朝堂還算安穩(wěn)，只要陛下仍在，熬過這屆琴川候，他們下一輩倒是無甚威脅了。就這候府二公子的水平德性，繼承爵位后，恐怕在內部都難以服眾……真是國家甚幸，百姓甚幸，西涼出了個草包繼承人！”
看著武畫搖頭晃腦的感慨，肖白和文圖都不忍告訴他，如今咱偉大的皇帝陛下龍體有恙，恐怕隨時會駕崩。
“好了，武畫兄！你的任務完成，其它的事等回上京再說?！?p> 看著天色已經(jīng)不早，后面候府劉管家依然綴在后邊緊緊跟隨，肖白開口提議就在這里放候府二公子回去。反正就像武畫所說的，只要這位草包公子平安，國家以后就會平安。這邏輯很有天下安危寄彼一身的諷刺和嘲弄。
武畫點頭：“好吧，我同意?！?p> 文圖也跟著點點頭，表示認同。
……
“我記住你了，你叫肖白！還有你，武畫！還有你，統(tǒng)調部的無面人！”
剛一解開捆得像水產(chǎn)市場售賣的螃蟹一樣的侯府二公子，這家伙竟然又開始威脅。
“無面你個錘子！老子不配擁有姓名嗎！”文圖突然火大，比當面威脅的肖白還火大。他跳下馬，直接沖到二公子前面，蓋頂就是一爆粟，大聲告訴道：“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老子叫文圖！記好了，老子，不是，無面人！”
這是肖白見文圖第一次發(fā)火。他看著二公子捂著頭的慘樣，心內嘆道：“你這實誠孩子，即使知道像，也不能直接說啊！”
而后，他趕緊招手喚來候府劉姓總管，示意可以將人領回去，不用再跟著他們這隊人了。
“劉管家！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知義。帶回去后，還請老夫人好生管教小侯爺，免得將來吃大虧！”武畫面對侯府主事管家，再一抱拳，正氣凜然相告。
肖白看武畫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摸著鼻子估計這胖子心里肯定正相反的期盼著，巴不得這位小爺回去以后更加無法無天，不學無術一心享樂呢。
“武大官人，你們還是操心操心你們自己吧！老侯爺在京里知交故舊者眾，定然不會善了此事的！”劉管家領了人，對武畫回敬一禮，即是提醒，也是威脅。
“不勞您老費心！咱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就此別過?！?p> “哼！”
……
放走候府二公子，天已將黑。
部隊趁著最后一絲微弱光亮，在官道上又趕了一陣路后，才點燃火把就著火光開始扎營。
今天累了一天，不過收獲頗豐。
肖白心里盤算了下，二十四萬銀元，足夠他們這支部隊在路上開銷完還有大部分剩余。
臨時成立于第五要塞的后備守備大隊原本兩千多人，在拜月大營執(zhí)行完誘餌任務后，如今還剩下一千出頭，這些都是跟隨肖白出生入死過的人。以前地方守備待遇低微，大家逗很窮，現(xiàn)在有了這筆在西涼城擼來的私款，他想首先改善一下手下人的待遇。
這年頭，有錢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