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新皇登基已經(jīng)有一段日子,琴川侯回歸西北也有了段日子,兩邊人同在帝國為君為臣,卻是非此即彼的關系。
中央朝堂要以京都以及京都周圍幾個州為基本盤,向外推行天子意志。琴川侯的勢力要涌出涼州,逐步控制全國,之后取而代之。
并且,西北已經(jīng)有了實際動作,那位琴川侯張大人調三軍團人馬穿越他的涼州屬地,陳兵云涼兩州交界地帶,大有一言不合,便要揮軍而下。
在這樣一種形勢下,中央朝堂自然不會無動于衷,做出了征兵加稅,全力戡亂的架勢。
只是,國勢衰微,征兵和加稅兩項工作開展起來,都沒那么簡單。
“軍令部和財政委員會這兩天一起做了精確計算,想要將中央軍再擴大兩倍,最少得花費三個億,而歷年在京城以及京城周邊幾個州里的稅收,只有不到一個億,所以想要盡快弄到這筆錢,只能將全部的稅收額度提升三倍,或者想些其它辦法補充……”
“還有征兵這塊,根據(jù)內(nèi)政部五年一度的人口統(tǒng)計數(shù)據(jù),適齡參軍人員在京城范圍內(nèi)根本不夠?!?p> “現(xiàn)在我們這邊的分工是這樣的,軍費的事,由統(tǒng)調部牽頭征收,征兵工作,由軍令部和中央軍共同努力,征兵的范圍,也不再限于上京城,可以放寬到上直隸,下直隸,以及其它心向中央朝堂的州郡?!?p> “肖副使,這是很嚴肅的會議場合,請你和佳琪佐領自重,不要在底下搞小動作?!?p> 楚飛云端坐在本屬于肖白那張寬大的辦公椅上,一邊緩緩介紹目前形勢,一邊看肖白賊心不死的往佳琪那邊湊,到實在忍不住的時候,他才出聲提醒他們兩個注意影響。
“二哥,沒事,你接著說,我們聽著呢?!毙ぐ谆仡^,與楚飛云目光交接,表示無所謂。
這種嚴峻的形勢又不是最近才出現(xiàn),不是還沒打起來么,再說幾個億的軍費他們也沒辦法解決,要征召二十萬良家子弟充實中央軍這種事,他們也毫無辦法,說了算白說。
對于肖白這種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tài)度,楚飛云挺無奈。
“我知道咱們守備衙門沒辦法,只是同在軍事系統(tǒng),守備衙門的差也逃不掉?!?p> “昨天夜里,我接到軍令部命令,京都守備司衙門治下京都守備軍,從下月開始,全面接手城內(nèi)四大城區(qū)巡防工作,另外四城門的安全保衛(wèi)工作在四城巡防工作理順之后,也要逐步移交到這邊?!?p> “就這?還有呢?”
肖白稍微安定,雙手一攤,不覺得接下來關于守備軍的工作有多么繁重,畢竟最近大營里招了小幾千新兵,人強馬壯,待這些人訓練熟練后,總要派出去執(zhí)行任務的,不會一直擠在營里。
楚飛云看著他,想了想,接著道:“還有就是財政吃緊,以后守備軍的軍費,可能只會發(fā)一半?!?p> 這話一出,石破天驚,肖白當場就不干了。
本來他辦公桌里還有一堆白條沒找上級部門兌付,都是他私人墊資的,說好過了今年,等來年開年的時候,便一起給他兌現(xiàn)了,可現(xiàn)在看情況,不止不好兌付,甚至還要壓縮他們的支出。
想到之前,他領著佳琪和納蘭明珠一伙人,出城去往九龍城寨募兵的時候,給人家許的是熱水熱飯,精米白面,月底還有十到幾十塊不等的津貼,保證他們一人入伍,可以養(yǎng)一家老小溫飽,可是現(xiàn)在這種情況,只怕不行了。
“哥,消息屬實嗎?”他不死心,試探著問。
楚飛云輕輕點頭。
“小弟,大敵當前,不是一家一人的苦日子,而是大范圍的節(jié)衣縮食,不止你們守備部隊,我們中央軍那邊的待遇也降了,另外在京的文武百官,以后每月的薪奉也會減半,包括我的,還有大哥的。”
“這樣啊……”
肖白頹然嘆氣,沒再往下說。
他不依又如何?大環(huán)境如此。
唉!對不住兄弟們啦,等下回營里,要給大家伙仔細做做思想工作了。
想了下,他忽然抬起頭,不再為此憂慮,因為他意識到,他現(xiàn)在根本不差守備軍那點軍費和津貼,只是他將意識代入了帝國軍事系統(tǒng)。
“梅姐,現(xiàn)在守備大營除卻裝備費用,其它的訓練費生活費和兵員津貼每月是多少?”他將目光轉向另一邊的李梅,接著問道。
李梅一愣,思索三秒,給出一個大約數(shù)字,不到二十萬。
這下,肖白心里更有底了。
目前京都守備部隊全體官兵每月總體支出不到二十萬,今后如果減半,起碼還剩了十萬,這這筆錢,他掏得起。
不能克扣津貼,不能讓大家的家里人食不果腹……這是他當初募兵時作的承諾。
“二哥,你繼續(xù)說吧,我沒事了?!?p> “嗯?你考慮好了?軍費和津貼都要萎縮,你可得在營里做好大家伙的思想工作?!?p> “沒什么做的,我保證不會出亂子,你也別問,行嗎?”
“行?!?p> 楚飛云雖然點頭應下,不過看他的眼神,還是充滿不信任。
此時,肖白根本無所謂,他已經(jīng)打定主意,用個人資財補發(fā)缺口,甚至他還有更深的謀劃。
看他老神在在,楚飛云搖了下頭,不再盯著他,說起其它事。
……
約摸一個鐘后,會議接近尾聲。
“各位!我們這邊,如今的工作都要圍繞征稅和募兵展開,雖然這兩件事都不是由我們牽頭,但后續(xù)影響卻和我們脫不開關系。”
“預計今后一段時期,城里的治安狀況可能會惡化,我們京都守備軍,一定要牢牢掌握形勢,不能讓治安環(huán)境滑向深淵?!?p> “那個……肖大人,你上次給我的晉升名單,軍令部那邊已經(jīng)批了,過幾天軍服和軍牌便會發(fā)下來?!?p> “好了,今天要說的就這些,你們各自去忙吧?!?p> 最后,楚飛云從座位上站起來,總結陳詞。
辦公室里,其他人站起來,敬個禮,以示尊重,倒是肖白禮畢后,咕噥一句道:“聽了這么久,最后總算得到條好消息?!?p> “嗯,其實還有條不好不壞的消息,我沒好意思說?!?p> 楚飛云斜睨些他,似笑非笑的回應。
肖白一愣,趕忙問他是什么?怎么剛才不一起說了。
“剛才不能說,有辱斯文。”
“屁!”
楚飛云說得不認真,肖白應得更不認真,只當他是沒話找話。
“還有辱斯文呢……哥,你要說趕緊說,不然佳琪和梅姐都走了。”
“小弟,你的意思是,我需要再把大家留下來,然后宣布嗎?別怪我沒提醒,這件事可是與你有關的?!?p> “鄙人行得端坐得正,難道還能有什么不能對人言的事情需要避著大家嗎?”
“厲害!”
楚飛云笑看肖白,伸出大拇指,而后將正準備走出辦公室的佳琪和李梅二人叫住,大聲說道:“各位,你們聽好了,這是他逼我說的?!?p> 接著,在大家還沒回神的當口,他用最快的語速,喊道:“肖大人,你的雞籠開了!”
“而且開了好久。”
“嗯?”
肖白嗯了一聲,短暫的不明所以。
不過,三秒后,順著楚二哥曖昧的目光,低頭往下看時,他終于發(fā)覺問題所在。
“?。??”
“大人,我什么也沒看到?!?p> “臭弟弟,我發(fā)誓?我只看到一點點?!?p> “小弟,其實我也是最后才看到,而且我提醒過你的?!?p> “你們……你們……你們都是壞人!”
一瞬間,肖白臉上的神情精彩絕倫。
屋里,幾人的表情更是古怪,特別是李梅,竟然側著頭,又大膽的看了幾眼。
“我這就去死給你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