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秦大爺來了！”
“后面跟著的女子是誰？好面生。”
“小奔，小灞，別擠老子！肅靜。”
老秦快要穩(wěn)穩(wěn)當當走近都督府大門口位置，后面跟著觀看的奔波兒灞和灞波兒奔兩人往前湊了湊，結(jié)果他們腰里的樸刀刀把子剛好頂?shù)叫ぐ状笕说钠ü傻?，讓大人十分不爽?p> “退后！退后！你們天天都能見到老秦，這么激動干嘛?！?p> “大人，不是??！秦大爺后面的女子，好漂亮！”
“大人，恕我直言，跟在秦大爺后面的這位女孩子，比咱老家村里的小芳姑娘還要好看！”
“放屁！老子都還沒看清呢，你們知道個甚？”
肖白低聲呵斥，很不滿意奔波兒灞和灞波兒奔此時這副沒見過世面的模樣。
不就是個城里的女孩子么，了不起比村子里的姑娘們穿得精致一些，打扮得秀美一些，皮膚白一些，胳膊和腰肢細一些，屁股蛋……屁股蛋還看不到。
肖白心里不服氣評價，一對眼睛卻被跟在老秦身后越走越近的女孩子吸引得挪不開。
什么叫心口不一，什么叫言不由衷，這應(yīng)該就是……
府衙大門外，在快要經(jīng)過兩排金剛弟們把門的位置，老秦忽然頓住身子，回頭對跟著的女孩子大聲喊道：“亦菲！你快點過來啊！爹爹今天特意帶你進府里瞧瞧，你可不能失了爹爹面皮，不然……不然都督大人會怪罪的。”
這個老秦……你帶閨女過來是為了讓八大金剛的弟兄們瞧見，關(guān)本大人鳥事。
肖白和倆屬下窩在府衙大門后面的隱蔽處，撇撇嘴，小聲嘟噥。
大門外，聽到老秦的呼喚，打扮入時的年輕女子抬起頭輕輕應(yīng)了聲，然后繼續(xù)微低下頭，捧著一對纖纖玉手，踩著小碎步，施施而行。
早上，在家里的時候，爹爹就對她說過，讓她等下跟著去城中央的都督府瞧一瞧，沒說和都督大人有關(guān)，怎么這會爹爹又說這些話呢？
難道爹爹今天的目的，是要帶我去和都督大人見面？
聽說新到任的都督大人年齡不大，模樣俊朗，為人正派，還沒有官架子，難道……
一瞬間，年輕女子心里小鹿亂撞，七上八下起來。
府衙里，大門后面隱蔽處，肖白并不知道女孩子此時心中慌亂，只看見她依然不緊不慢綴在老秦身后，像沒聽到老秦喊話的樣子。
“老秦這閨女有點呆呢！”他在心里默默評價。
這時，窩在一起觀看的奔波兒灞和灞波兒奔突然激動起來，腰里的刀把子又頂?shù)搅诵ぐ椎钠ü傻啊?p> “大人，看清了！看清了！這下看清了！真的好美，好漂亮！”
“屁股還大，好生養(yǎng)?！?p> 肖白忍受不了，瞬間暴怒，沉聲喝道：“別在這里丟人現(xiàn)眼！滾！滾！都給老子滾！”
“大人？！”小奔小灞一起可憐巴巴祈求。
肖白撇撇嘴，白眼亂翻：“除非你們再不打岔瞎評價，別再拉低咱府里的平均素質(zhì)?！?p> 奔波兒灞和灞波兒奔趕忙猶如小雞啄米般點頭，應(yīng)道：“大人，我們記下了，再不瞎說了，我們對天發(fā)誓！”
偷窺繼續(xù)。
府衙外面，模樣老氣的父親和長相秀美的年輕女兒越來越近，距離守衛(wèi)都督府大門的兩排金剛兄弟只有不到十米距離了。
“亦菲，累不累？累了咱爺倆在這里歇歇再進去?！边@時，老秦瞅了瞅門口的八大金剛們，回頭對跟來的女兒說道。
女孩子呆呆的，有些眼暈，因為她看到了氣派的都督府大門前的八位漢子，他們的光頭……好亮眼！
不對，怎么和一般的關(guān)頭不一樣，連眉毛和胡子都沒有呢？
“爹爹，我們早點進去吧，不歇了。”女孩子有些怕怕，小聲應(yīng)完，然后加快速度，想要逃離大門口這里。
可是，老劉卻不依她，依然顧我的說道：“亦菲，爹爹年紀大了，比不得你們年輕人，剛才走了這么遠的路，爹爹累了。”
“爹爹？”
“爹爹想靠在石獅子這里歇歇腳?！?p> “呃……”
面容秀美，打扮精致秀氣的女孩子語滯，沒想到爹爹今天竟然突然虛弱了，因為哪怕在昨天，爹爹都在吹噓自己行走如風，做事麻利，可以再為都督大人效力三十年的……何況，從家里到都督府的距離并不太長，他們不過走了一二十分鐘。
“亦菲，來！到爹爹這里來，給爹爹捶捶腿?！崩蟿⒖吭谝蛔鹗{子底座上，伸直一條腿，拍了拍，像巴依老爺一樣，又說道。
女孩子怯怯的，還更加難為情，最后不得已跺跺腳，用請求的語氣急道：“爹爹！”
這時，石獅子旁邊，一排禿頭金剛里，某一名金剛排眾而出，甕聲甕氣說道：“秦大爺，我來給您揉腿吧，某家當年沒有投入都督大人帳下的時候，在老家開過養(yǎng)身館，按摩推拿或者番邦馬殺雞都會?！?p> 老秦轉(zhuǎn)頭，定睛一看，說話的是四金剛，不是他特別中意的人。
“小四，抱歉！秦爺年長你許多，不要臉倚老賣老喊你一聲‘小四’，你不介意吧？”
“秦大爺，我不介意，只要您也不介意我代替您女兒幫您捶捶腿?！?p> “小四，秦爺我介意，很介意?！?p> 老秦靠在石獅子下面，傲嬌的抖抖腿，揮手將四金剛打發(fā)回隊伍。
大門后，肖白將這一切看在眼里，聽在耳里，摸了摸鼻頭，心下正琢磨老秦大概不是個好相與的老丈人時，屁股后面又被硬物頂了一下。
“小奔小灞，攥好你們的刀把子，莫再挨到老子！”
“大人，抱歉！抱歉！”
“大人，現(xiàn)在換六金剛站出來了，快看！”
身后倆越來越放肆的家伙看得興起，邊道歉邊指著外面，示意肖白大人別為了他們這點事錯過看戲機會。
肖白眉頭一擰，正過頭順著指示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見另一邊的老六站了出來，正和老秦拱手見禮，然后湊到老秦耳邊嘀嘀咕咕的。
不過，老秦最后搖了搖頭，老六悻悻然重新退回到了隊伍中。
雖然沒聽清他們悄悄說了什么，肖白卻大概猜出老六沒戲了。
昨天下午，老秦在府衙大堂前面的空地上和他聊過，老秦說他最中意老三和老七，次中意老四和老八，可惜剛才出列的兩人，只有老四這個次中意的，還被老秦否了。
老四啊老四！你想獻殷勤就獻唄，干嘛又要多說自己曾經(jīng)開過養(yǎng)身館，拿手絕活就是番邦馬殺雞什么的，這不是教老秦誤會你不靠譜嘛……
肖白心下感慨，順便瞪著眼等待還有沒有其他金剛兄弟站出來。
今天天氣不錯，太陽已經(jīng)升起一丈高了，照耀得八大金剛們的光頭愈發(fā)熠熠生輝。
時間逐漸過去，此時兩排金剛兄弟卻還是沒有第三個人主動站出來。
肖白看不清八大金剛們的面容，只能看到他們背負雙手，站得筆直的背影。
“到底什么情況啊這是？”他嘟噥著，側(cè)過身子，看了看身后盯著老秦小女兒挪不開眼的奔波兒灞和灞波兒奔，思慮一瞬，命令道：“小奔，小灞，你們出去，就近看看外面什么情況，看看八位金剛兄弟到底怎么回事?！?p> “大人？”
“他們要是還這么杵著，干脆你倆將他們換回來?！?p> “是！”
奔波兒灞和灞波兒奔懂了，肖白大人是讓他們?nèi)Q班。
在此時來說，這算美差，因為可以就近欣賞老秦閨女的仙顏，還可以順便向老秦打聽打聽，需不需要倆不專業(yè)的按摩工……
二人佝僂著身子，簡單給肖白行個禮，去了。
肖白盯著他倆離去的背影，目不轉(zhuǎn)睛。
怎奈，計劃趕不上變化，府里的人常見奔波兒灞和灞波兒奔，對他倆的絕世容顏并不稀奇，卻不知道府外的人見了他倆，膽子小點的，能將人驚嚇得暈過去。
“啊！”
“爹爹！魚頭怪！”
奔波兒灞和灞波兒奔挎著樸刀，雄赳赳，氣昂昂，剛跨過都督府的門檻，大門外臺階下邊，老秦的女兒忽然驚聲尖叫，花容失色，然后，模樣秀美的女孩拔腿便跑，幾個呼吸之后，整個人已經(jīng)逃到距離大門口位置一百多米的大街上。
唉！
看到這一切，肖白窩在大門后拍起腦門子，悔之晚矣。
經(jīng)此一鬧，事情亂了套，因為老秦家女兒再也不愿意掉頭轉(zhuǎn)來了，任憑老秦如何呼喚解釋都沒用。
倒是八大金剛的弟兄們默默看著這一切，處變不驚，站得很穩(wěn)。
不得已，肖白從隱蔽處出來，收拾殘局。
“老秦，算了，此事到此為止，畢竟大家都見過了?！?p> “大人？您……您全看到了。”
“不止看到了，還聽到了。”
老秦已經(jīng)從石獅子邊起身，站在門前臺階下，咳了口氣，躬身說道：“全憑大人處置?！?p> 肖白招了招手，讓他去忙府里的事，后續(xù)他來處理。
老秦直起身子，拱了拱手，邁步跨上臺階，往大門里走去。
大門口，八大金剛的弟兄們和過來換班的小奔小灞二人還在。
肖白走下臺階，銳利的眼神在每一名金剛兄弟上掃過，然后命令：“弟兄們！任務(wù)結(jié)束，換班?！?p> 八大金剛聽到命令，瞬間活躍。
“大人，今早的任務(wù)到底咋回事??？弟兄們還以為有什么重要的人物過來，需要我們守在門口，擺好排場呢?！?p> “秦大爺今天古古怪怪的，似乎存心和我過不去?！?p> “剛才來了又離開的是秦大爺女兒嗎？姑娘賊俊！”
“奔波兒灞和灞波兒奔太磕磣了……”
大家七嘴八舌議論著，肖白不甚煩躁，若不是還想打聽他們對老秦家女兒的看法，他真想立即將他們打發(fā)了。
“弟兄們！靜一靜，聽我說?！彼蛑謩荩暗?。
都督大人發(fā)話，眾人逐漸安靜下來，包括重新上崗的小奔小灞兩兄弟。
“大人，您還有什么指示？我們聽著?！贝蠼饎偱疟姸觯泶蠹艺f道。
肖白冷著一張臉，話到嘴邊，卻又止住了。
八大金剛們好像對老秦家女兒沒有多的興趣，哪怕他們剛才七嘴八舌說了很多，但涉及的話題并沒有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那種意思，他若是直接打聽，恐怕得不到什么好結(jié)果。
“算了，沒什么，大家散了吧?！彼肓讼耄f道。
眾人一愣，神色迷茫。
“說個不正經(jīng)的，你們覺得老秦家女兒怎么樣？”他笑了笑，忽然又問了句。
八大金剛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起搖頭，說他們和老秦家女兒不熟，不好評價，也不便評價。
這話實在。
肖白整得沒話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