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沒有了,完全沒有了,剛才院長大人過來,我將之前剩下的全煮了。”佳琪弱弱回應(yīng)。
連最可心的禮物都沒的送了,這下真的完蛋了。
肖白扶著額頭,有種天旋地轉(zhuǎn)之感。
“大人,茶早就煮好了,可是院長不在,我們還喝不喝?”佳琪又弱弱的問。
“喝!”肖白嘴巴里怒吼出來,然后邁開腿,大步往房間外面奔去……
“等我解決了胞中的轉(zhuǎn)動,再回來喝!”
“肖白先生,我也胞中略轉(zhuǎn),我們一起!”
“滾犢子!”
托馬斯跟著吼了一句,追出門,結(jié)果迎來肖白的怒噴……
第二天,晨曦初現(xiàn),肖白躺在床上,突然打開眼皮,眼神空洞洞的望著床頂上的房梁,心情很糟糕。
今天上午,托馬斯那場挑戰(zhàn)鐵定是免不掉了,因為昨晚上他和佳琪趁著夜色悄咪咪去往那位梅東長老在學(xué)院里的居所給人賠禮道歉,結(jié)果根本沒碰到人。
梅東長老兩口子不在,他們居住的地方黑漆漆的。
后來,他們還等了好一會,結(jié)果還是沒有等到梅東長老兩口子回來。
既然見不著人,他們只能提著準(zhǔn)備好的禮物打著哈欠悻悻而歸,然后關(guān)上門蒙頭睡覺,直到現(xiàn)在……
肖白心情糟糕,還越想越氣憤,索性遛下床披了件衣服在身上,開門往隔壁不遠(yuǎn)的托馬斯房間走去。
“咚咚咚!托馬斯,開門,別睡了!”
“咚咚咚!托馬斯,我有要事交待。”
敲過兩陣之后,門開了。
托馬斯站在門里,袒胸露乳,精神抖擻,像是早就起床了。
“起這么早?”
“要忙事。”
“忙什么事?”
“擦大錘子?!?p> 托馬斯說完,肖白不自覺將視線往下移了移,果然看見他手里拎了一塊抹布,還是半濕的。
“你大早上的擦錘子干嘛?”
“準(zhǔn)備上午的挑戰(zhàn)賽?。 闭f完,托馬斯將肖白讓進門,接著認(rèn)真說道:“肖白先生,你說過的,要做兩手準(zhǔn)備。”
“呃……”肖白臉上抽了抽,反問道:“你的準(zhǔn)備就是擦你那兩只擂鼓甕金錘?”
托馬斯搖了搖頭,“還不止,我還打算等下去你那邊借你的大叉子,不過現(xiàn)在不用了,你自己過來了?!?p> 看來托馬斯真的有在認(rèn)真準(zhǔn)備今天上午和那位梅東長老的挑戰(zhàn)。
“托馬斯,我的?;瓴娌荒芙杞o你。”肖白想了想,慎重回應(yīng)。
“為什么???難道你和佳琪小姐昨晚說和成功了嗎?”
肖白搖頭。
“托馬斯,我們昨晚連那位梅東長老的面都沒見著。?!?p> “那就是……不得不打了?”
“是的?!?p> “既然不得不打,為什么你不借叉子給我?。俊?p> “托馬斯,?;瓴嫱μ?,我不敢借給你使用?!?p> 這倒是真的,海族至寶海魂叉是比一對四千八百斤的擂鼓甕金錘還要厲害的兵器,戳人就像戳豆腐塊一樣,如果借給托馬斯去打挑戰(zhàn),萬一出了意外,他們的罪過豈不是更加深重了。
“托馬斯,你將你的大錘子擦擦就行了,我的?;瓴婺悴荒苁埂!毙ぐ子终f了一遍,堅持不出借那件海族至寶。
無奈,托馬斯點了點頭,回應(yīng)道:“好吧,不借就不借,我自己騎著大黃去打挑戰(zhàn)。”
騎那頭大鱷魚?
不行不行,這比借?;瓴嬉挥酶愀?。
“托馬斯,你也不能騎大黃?!毙ぐ讎?yán)肅告誡。
托馬斯一愣,接著終于回過神,尬笑道:“肖白先生,我差點忽略了,那位梅東長老本就恨死了大黃,若是我騎著大黃打挑戰(zhàn),他肯定會和我,還有我的大黃不死不休的。”
“你知道就好。”
肖白依舊一臉嚴(yán)肅,同時心里卻在為難,畢竟是他們虧欠了一對靈龜?shù)闹魅?,可是拳腳無眼,托馬斯沒有助力,單憑一身蠻力硬撼硬扛,也不知道最后結(jié)果如何。
他可是在佳琪那里聽說過,那位梅東長老早就晉入了悟者境的。
“這樣吧,托馬斯,你上場了見機行事,如果梅東長老出手不太過分,你干脆就硬挨一頓打算了?!?p> “肖白先生,如果過分了呢?”
“如果過分了……”肖白沉吟著,還沒想到好的應(yīng)對策略。
這時,托馬斯將手里的抹布一扔,接話說道:“如果過分了,我當(dāng)場認(rèn)輸便是,大不了不就是失了參加高手排名戰(zhàn)的資格嘛?!?p> 有道理,大不了就是取消本屆修者大會高手排名爭奪戰(zhàn)的資格嘛,反正他還年輕,來日方長,而且今天上午的挑戰(zhàn)賽打不贏,也沒必要去湊排名戰(zhàn)的熱鬧了。
“托馬斯,我聽說雙方打個平手便都可以保住各自手里的英雄貼,你上午上場了找找機會,和那位梅東長老好好說說?!毙ぐ紫肓讼耄^續(xù)交待。
托馬斯已經(jīng)定了主意,微微點頭。
只要有一點點和解的機會,他們都不會放棄的。
……
……
清早上的時候,肖白和托馬斯合計完,就從房間里出來了,他沒興趣看托馬斯繼續(xù)擦他那對大錘子。
時間過得忒快,就快到上午了。
人的名,樹的影,身為名動半個聯(lián)邦的巨蝎騎士,到了這個時候,也不得喬裝了一番,然后往學(xué)院水庫旁邊的空地里奔。
昨天才和爵爺他們一起定下的約定,今天就得失約了,真是令人遺憾。
所幸,從居所去往水庫邊的路段上,人不太多,而且他的化妝術(shù)曾受過武家大小姐熏陶,這些很少的行人根本沒有認(rèn)出來,最主要的是他還沒帶拉風(fēng)的?;瓴?,沒騎拉風(fēng)的紅孩兒,完完全全喬裝簡從……
“上帝保佑!神愛世人!目的地終于快要到了?!笨斓剿畮爝叄ぐ着牧伺男靥?,心中感嘆。
然后,他一邊加緊走完最后一段路,一邊向目的地眺望,發(fā)現(xiàn)水庫邊的空地上沒有人頭攢動的場景,只有稀稀拉拉幾個老頭子老婦人和一個俏麗的大身影,兩三個俏麗的小身影。
看來這場挑戰(zhàn)只有小范圍的人知道,而且范圍的層次還挺高,那些老頭子老婦人很明顯就是其它幾大修魔圣地提前到來的貴客們。
不過,那道俏麗的大身影感覺好眼熟,似在哪里見過。
那兩三道小身影也挺眼熟的……
肖白琢磨著,沒敢使出山路十八彎身法飛奔,只能機械的一步一步像個過路的尋常人一樣,打算裝作不經(jīng)意間湊近,然后認(rèn)真瞧一瞧。
片刻后,水庫邊約定的戰(zhàn)場,到了。
“大人,這里!這里!我們在這里!”距離那道俏麗的身影還有幾十步的時候,倩影突然轉(zhuǎn)身,沖他掐著嗓子招手。
肖白一愣,感覺愈發(fā)熟悉。
“這位美麗的小姐,你是在叫我嗎?”他脫下頭頂高高的圓柱形禮帽,拿在手上,對叫她的人彎身一禮,接著誠摯說道:“我不是什么大人,我只是一名尋常的聯(lián)邦紳士,小姐你一定認(rèn)錯人了。”
“大人,別裝了,他們聽不懂我們的天陽話,你快點過來吧。”倩影繼續(xù)沖肖白招手。
對方認(rèn)出他了。
他也認(rèn)出了對方了。
肖白左右看看,然后推了推一邊臉上的單片眼鏡,拄著手里的文明杖,向著倩影而去……
“佳琪,原來你也是喬裝打扮過來的呀!”
“大人,你不也一樣嘛。”
“那你是怎么一眼就認(rèn)出我的?我覺得自己的扮相已經(jīng)完全脫離我以前的形象了呀?!?p> “大人,你忘了嗎,當(dāng)初在上京城皇宮拍賣會上,你穿的就是這身行頭?!?p> 佳琪瞇眼笑,將原因告訴肖白。
肖白一愣,沒回應(yīng)了。
“大人,今天不止我們是喬裝過來的,爵爺和龔爺也是?!奔宴鞑[著眼,還在說。
“他們?nèi)四???p> “在那群老頭老太太中間吹牛呢?!?p> 肖白循聲望去,果然看見另一邊的老年貴客中間摻雜著兩個天陽國老漢,雖然他們簡單扮了扮,但他還是能一眼認(rèn)出來。
“佳琪,既然來了,我們要不要過去向爵爺和龔老哥打個招呼?”
“不用,我們之前出門的時候約好了,要裝作互相之間根本不認(rèn)識?!?p> “呃……那你還叫我過來和你一起?!?p> “我倆之間又沒約定?!?p> 佳琪撇撇嘴,不經(jīng)意說著,肖白心中一動,感動壞了。
之后,他向佳琪待的位置又踏了一步,距離她更近。
“大人,你靠這么近干嘛?”
“佳琪,我們扮情侶,這樣更保險?!?p> “……”
佳琪終究沒有答應(yīng)肖白這個不算過分的要求,因為他被三道小身影纏住了,一個大一點,兩個小一點,大一點和一個小一點的模樣可愛,皮膚白嫩,吹彈可破,另一個小一點的沒那么可愛,裸露出的皮膚還是黑黑的顏色,臉上的表情看起來也不太耐煩。
“哥哥,你當(dāng)我們不存在呢?”
“爸爸,求抱抱!”
“哼!一天天的,盡想占媽媽便宜。”
三道小身影圍過來一開口,肖白就知道他們都是誰了。
“佳琪,你們將妹兒和兩個小娃兒也帶出來了呀?”
“大人,不關(guān)我的事,妹兒是爵爺和龔爺帶來的,白妞和黑娃是妹兒帶來的?!?p> 佳琪瞇眼笑著解釋完,肖白大不自在。
多好的機會啊,就被三個小燈籠破壞掉了……
挑戰(zhàn)賽的時間快到了,托馬斯終于端著兩只擂鼓甕金錘,邁著大步來了,很坦然,很囂張。
看到托馬斯過來,肖白趕緊拉著佳琪往外退,退到一個比較隱蔽的地方。
“佳琪,低調(diào)點,別讓人關(guān)注到咱們?!?p> “大人,今天的挑戰(zhàn)賽只有小范圍的人知道,別擔(dān)心。”
“我才不擔(dān)心呢,我喬裝過的?!?p> 肖白拉著佳琪,又從一群老頭老太太中間擠到挑戰(zhàn)場地邊緣,占領(lǐng)一個最方便觀看的位置。
“佳琪,誰是那位里奧.梅東長老?”在邊緣位置左顧右盼,肖白沒察覺出有誰是他心目中的那位梅東長老。
“梅東長老還沒來?!奔宴黜樧煺f完,忽然眼睛一亮,盯著水庫邊挑戰(zhàn)場地另一頭,嚷道:“大人,快看!快看!那位長得像礦工的就是梅東長老!”
“礦工?”
“噢……我忘了,大人沒見過群星聯(lián)邦的礦工?!?p> 佳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抬手一指,說那位圓臉,滿臉絡(luò)腮胡,棕色頭發(fā)的就是梅東長老。
“大人,梅東長老旁邊那位風(fēng)姿綽約的婦人就是他的妻子,他們之間的感情一直很好,聽說他們從像白妞和黑娃這般大時就認(rèn)識了……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好羨慕??!”
“佳琪,我覺得我們也可以?!?p> 望著緩步走過來的那位梅東長老,還有他身邊挽著長老手臂的美婦人,再聽著佳琪感情充沛的介紹,肖白同樣悠然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