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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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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之回 苦樂卿 3119 2021-09-09 17:19:38

  卓染到了丹鳳軒殿前,嚴(yán)承軒是外臣,不能隨意進(jìn)出后宮,卓染在殿外候了一會,就瞧見人出來迎她。

  冬珠穿著淡粉梨花長裙,梳著雙螺髻,墜了兩串流蘇,卓染一瞧就知道是嚴(yán)青瑤身邊的人,這是丹鳳軒的掌事姑娘模樣。

  上次在左相府見到嚴(yán)青瑤的時候,冬珠沒有在,卓染看她面生。

  “卓司業(yè)?!倍槲⑽⑶バ辛硕Y。

  卓染說:“姑娘多禮了?!?p>  冬珠瞧著卓染的貌,她見到的美人多了,卓染這樣的還是頭一回,她莫名對這人有好感,笑著說:“司業(yè)叫我冬珠便可?!?p>  她帶著路,說:“司業(yè)這邊走,娘娘在殿內(nèi)等候?!?p>  卓染點了點頭,她捏著玉佩,從宮門一路走過來,她掌心熱出了汗。

  嚴(yán)青瑤散著墨發(fā),她未施粉黛,比上一次清減了不少,米白冰絲裙更是添了一分感覺。她在紅木雕花幾案里來回穿梭,捏著剪刀修理著枝葉。

  卓染進(jìn)了殿內(nèi),冬珠傳了一聲:“娘娘,司業(yè)大人到了。”

  嚴(yán)青瑤在里頭悶聲“嗯”著,說:“你先下去吧?!?p>  冬珠聞言退下了。

  卓染隔著幾案拜了禮,說:“卑職拜見貴妃娘娘。”

  嚴(yán)青瑤滿意的看著盆景,這才擱了剪刀走出來,她凈了手,說:“起來?!?p>  卓染直起了身,她沒來得及換衣服,嚴(yán)青瑤盯著她看了半晌,指著她衣裳,說:“其實你不用著急的,晚點也無事。”

  卓染垂首,說:“是?!?p>  嚴(yán)青瑤坐下來,手指勾起紫砂壺,斟了兩杯,說:“莫拘謹(jǐn),坐。”

  卓染坐在了對面,嚴(yán)青瑤將茶盞推了過去,看著卓染,說:“你在查廖澤?”

  卓染抿著唇角,垂眸看著茶盞上飄出來的層層白霧,說:“是?!?p>  嚴(yán)青瑤用指尖摩挲著杯沿,言語間傳著絲絲涼意,她說:“本宮不想讓他活著。”

  卓染抬起了頭。

  嚴(yán)青瑤說:“朝堂之事本宮還是知道的。廖澤此人墻頭草,慣會見風(fēng)使舵,這次嚴(yán)家受罰,他可沒少落井下石?!?p>  卓染說:“司獄這個位置來之不易,他定要曲意迎合,才能守住自己頭上這頂帽子?!?p>  “他活得越久,這事情就越是沒法說清楚。詔獄供詞全經(jīng)他手,是真是假誰能分清?”嚴(yán)青瑤品了一口茶,回味似的,她說:“這人留不得?!?p>  卓染看著嚴(yán)青瑤,這話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嚴(yán)青瑤要她動手做了廖澤。

  這恐怕不止是嚴(yán)青瑤的意思。

  卓染想了想,微微勾起唇角,磕了下茶盞。

  ***

  厲埏川沒等到人,反而候到了常胤郁。

  連岳校場這時沒什么人,都趕去吃飯了,偶爾碰到幾個禁軍遠(yuǎn)遠(yuǎn)的朝厲埏川行禮,厲埏川抬手示意,叫住了常胤郁。

  “哪兒去了?”厲埏川說。

  常胤郁腰牌沒帶,鋼刀沒佩,一副市井懶散模樣,他笑了笑,慢慢走到厲埏川身邊,說:“喝酒去了,不過可惜了,沒給總督帶一壇?!?p>  厲埏川轉(zhuǎn)過身,說:“你隨我進(jìn)來?!?p>  常胤郁一擺袍子,跟著厲埏川進(jìn)了大帳。

  厲埏川坐下來,仔仔細(xì)細(xì)擦著惡邪,半晌沒有說話。

  常胤郁忍不了,他站在那里抖著腿,無聊地吹起了口哨。

  “常胤郁!”厲埏川抬高了聲音。

  常胤郁聽出來厲埏川在兇他,他一臉無辜,吸著鼻子,說:“總督叫我來卻又不說話,這是什么意思?”

  厲埏川抬眸,他微微皺著眉,歪著頭,用一種說不上來的奇怪語氣,說:“常祎柯?”

  常胤郁面不改色,挑著眉,說:“總督怎么知道我的字?”

  厲埏川抄起惡邪朝他砍過去,常胤郁反應(yīng)敏捷,旋身抽出了放在一旁的刀,擋住了厲埏川的攻勢。

  厲埏川記著那日后一批人的刀法,他一步步朝著常胤郁逼近,大帳里就這點地方,厲埏川逼著常胤郁出了大帳。

  厲埏川橫掃了一刀,常胤郁借勢踩上惡邪翻過身,朝厲埏川腰身砍,厲埏川抽了惡邪,后退幾步,趁常胤郁沒站穩(wěn),立刻提刀追了上去。

  常胤郁轉(zhuǎn)過身,抬刀將惡邪壓了下去,只是惡邪重,常胤郁費了好大勁才將惡邪壓下去一點點,厲埏川微使巧力,刀刃互相摩擦著迸出火花,惡邪被抽了出來。

  厲埏川借機將惡邪橫在常胤郁脖頸,說:“你刀法不錯?!?p>  常胤郁把刀扔了,嘆了口氣,說:“總督的惡邪重,我要是能扛動,絕不會輸你。”

  厲埏川過招試探幾番,他發(fā)現(xiàn)常胤郁和卓染的反應(yīng)異常相似,像是師出同門,厲埏川見好就收,隨即收起了惡邪。

  他一直懷疑常胤郁,那日他對卓染手下留情絕對不是為了那張臉。他暗中讓吳松盯了他幾日,這才發(fā)現(xiàn),他還是廖澤的一個近侍。

  只不過,廖澤的近侍,叫做常祎柯。

  厲埏川好像想通了頭一批人為何要沖著他去,廖澤想要他的命。

  厲埏川和常胤郁打出了一身汗,兩人進(jìn)了大帳,厲埏川微微笑了笑,說:“你身份多樣,我差點栽在你手里?!?p>  常胤郁無奈的嘆著氣,說:“我這不是遭人威脅嗎?況且,我也不敢對總督真的動手啊?!?p>  “廖澤派你來的?”厲埏川又問了一句。

  常胤郁點點頭,說:“我有把柄在他手上,只能替他做事,得虧總督聰明,暗中查了一番,倒省得我浪費口舌解釋?!?p>  厲埏川擦著汗,說:“你有什么把柄?你這整日里囂張跋扈,誰敢如此使喚你?”

  常胤郁用手巾捂著臉,片刻后拿開,深吸了幾口氣,說:“總督謬贊。我這不是在賭坊里輸了銀子沒錢還嘛,總不能讓人鬧到禁軍里頭吧,好歹我也是要有面子的?!?p>  厲埏川斂了神色,這人的話三分真七分假,他就知道從他口中套不出來什么,于是說:“沒錢就去找事情做,禁軍里都是老實人,你別給我到處訛?!?p>  常胤郁有些期待地望著厲埏川,想開口說什么,厲埏川搶先說:“你別看,我也沒錢。”

  常胤郁看著厲埏川走出了大帳,放松似的長長嘆了口氣。

  厲埏川出了汗,衣服粘在身上黏乎乎的不大舒服,他將惡邪拋給了顧釗,說:“你再去查查常胤郁的祖宗十八代。”

  顧釗剛從外邊回來,接了刀,說:“主子這是要去哪兒。”

  厲埏川嘆了口氣,停下腳步,這些事情太亂了,鬧得他頭疼,他煩躁的踢了顆石子兒,說:“哪兒也不去?!?p>  顧釗點點頭。

  厲埏川想起來什么,他說:“卓染呢?”

  顧釗看著厲埏川,說:“她沒來。”

  厲埏川壞笑了一下,說:“果然得要人看著她才聽話。”

  顧釗沒懂他的意思,厲埏川抬手將辮子拋到腦后,說:“顧釗,你瞧著卓染像是會武功的人嗎?”

  顧釗以為他在說笑,他搖了搖頭,說:“主子看她的樣子就知道了,這弱不禁風(fēng)的,哪能打架呢?!?p>  厲埏川說:“你見過披著羊皮的狼嗎?”

  顧釗眨著眼睛,說:“主子的意思是…”

  厲埏川勾唇一笑,說:“卓染可太有意思了?!?p>  “主子,”顧釗低聲說:“我剛剛?cè)チ艘幌略蹅兛吹哪堑胤剑閷嵙?,沒有人發(fā)現(xiàn)?!?p>  厲埏川點點頭,說:“這幾日讓系宇跟著我,你和熊正毫將那處打點好,不可泄露行跡?!?p>  顧釗點點頭。

  “天色不早了,主子要回去嗎?”

  厲埏川說:“回去吧?!?p>  厲埏川還在揪著竹石的辮子,打算整理好了再走,顧釗在后邊看著他,他察覺有人朝這邊走,就抬眼望了望。

  “主…主子…”顧釗叫到。

  厲埏川回了頭:“嗯?”

  顧釗指著他身后,說:“是卓…”

  厲埏川會心一笑,轉(zhuǎn)過身,看著那人慢慢朝自己走過來,他垂下了嘴角,說:“遲到了?!?p>  卓染一路走過來,也悶出了汗,她還是那件衣裳,有些可憐兮兮的望著厲埏川,說:“太遠(yuǎn)了。”

  厲埏川笑了笑,說:“怎么不騎馬?”

  卓染累極了,她嘆了口氣,答非所問,她說:“總督有何事吩咐,天快黑了,這日過去了,可就沒這個機會了?!?p>  厲埏川走近了,俯視著她,輕聲說:“校場在白日里才好玩,夜里嘛,還是榻上歡愉?!?p>  卓染無力地笑了笑,說:“好啊,總督只要不怕我在夜里捅你幾刀,我怎樣都行的?!?p>  厲埏川歪著頭問她:“騎馬還是走回去?”

  卓染就知道厲埏川這廝在整她。

  卓染抬眸,說:“騎馬。”

  厲埏川終于得到了滿意的答案,他伸手捏住了他心心念念的腰,輕輕將人帶上了馬。

  顧釗在后邊看呆了。

  厲埏川說:“顧釗,你先回去,備好澡堂。”

  顧釗將惡邪抱在懷里,一夾馬背,一溜煙就跑了。

  卓染蹭著他的手,把那只蹄子蹭了下去,她瞪了一眼,聽起來有些生氣,她說:“不要捏我的腰。”

  厲埏川拉緊了韁繩,竹石聽話,沒有竄出去,慢吞吞的往前挪著。

  卓染原本還撐著精神,此時在微微的顛簸了喚醒了睡意,眼皮干架,她干脆閉上了眼睛。

  厲埏川察覺人睡著了,又伸出手捏著卓染的腰,他捏滿意了,就摸索著拽住韁繩,卻被一個硬物件硌到了。

  厲埏川伸手拽著,拿到了一塊玉佩。

  厲埏川想了想,將玉佩捏在手中,微微皺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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