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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之回

明月

上之回 苦樂卿 4100 2021-10-16 16:04:44

  厲埏川站起了身,他垂首盯著卓染沒有說話,看著人往后退了幾步,便挑起了一只眉,說:“怎么了?不信?”

  “沒有?!弊咳颈粺崴さ酶訒灹?,她索性靠在了池壁上,背對著厲埏川,她輕輕嘆息了一聲,這無意識的聲音被厲埏川聽著,更像是有一種其他的意味。

  厲埏川褪去了外衫,只留了一件褻衣,他踏進(jìn)了水里,將卓染一臂撈了過去,他輕輕揉著卓染的太陽穴,說:“這一個月嚴(yán)承軒沒有找你麻煩吧?”

  卓染沒法搖頭,只能輕吟一聲,說:“我知道他和祭酒說過什么,他雖然沒有意識到,可能只是覺得我在怪他殺了盛安,比較安分?!?p>  “他確實懂得憐香惜玉。”厲埏川說:“今日宴席上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嗎?”

  卓染和常胤郁剛才說過溫容希和武修亭的事,她知道厲埏川肯定也發(fā)現(xiàn)了,便說:“武修亭這個人嘛,能有人盯上他,此人絕不簡單?!?p>  厲埏川說:“看來有人還是疑心過去的事情。已經(jīng)入秋了,彭戈怎么說也該傳個消息回來,可是陛下那里始終沒有消息?!?p>  卓染被他揉舒坦了,抬手將厲埏川的手拉下來蓋在自己的肩膀上,厲埏川會意一笑,輕輕捏著她的肩膀,繼續(xù)說:“我雖然時常入宮,卻也打探不到消息,著實讓人心焦。”

  “沒有消息,就說明要么是彭將軍暗中追查,怕其間有細(xì)作不敢輕舉妄動,要么就是真的碰上了硬茬。”卓染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在厲埏川懷里,說:“洛城土匪我們所知不多,這事兒暫時輪不到我們操心。”

  厲埏川揉了揉她肩胛骨被捏紅的地方,挑著眉說:“不見得,如果皋都自在了,說不定陛下就讓我去幫彭將軍了?!?p>  “……嗯?”卓染轉(zhuǎn)過身看他,厲埏川這話本是玩笑,但卻見卓染一臉驚慌,便趕忙揉著卓染的臉頰,說:“干什么呀?我開玩笑的?!?p>  卓染微微搖搖頭,說:“不是,我只是在想你說的那個組織會不會和洛城土匪有關(guān)系?”

  厲埏川略微失望地松開了手,他往后靠了靠,與卓染離了些距離,說:“沒有?!?p>  確實沒有。洛城土匪離皋都甚遠(yuǎn),就算他們?nèi)后w龐大,但也不敢將手伸到皇城里邊來,畢竟他們并不懂何為遠(yuǎn)交近攻。卓染說這話有些亂猜的成分了,厲埏川就知道她飲了酒肯定不會清楚的說事情,只得放過了這個話題。

  卓染閉上了眼睛,眼看著就要沉進(jìn)水里,厲埏川趕忙一把將人拉到懷里,蹭著那光滑的皮膚又是捏又是揉,他今日著實被氣大了。

  “別捏……”卓染動了動腰肢,她想從厲埏川懷里出去,卻被更緊地?fù)е?p>  有人叩響了浴堂的門,厲埏川沒有出聲,俯首看著卓染,輕聲說:“有人來了,說句話。”

  卓染將眼睛瞇成一條縫,她看著厲埏川搖搖頭。侍女過了半個多時辰才來敲門叫她,聽見里間沒有動靜,以為卓染睡著了,在浴堂里睡著是要著涼的,她便推門進(jìn)來了。

  厲埏川舔著唇角,卓染卻猛地睜開了眼睛,將厲埏川一把按在了水里,抬手一揚,紗簾便垂了下來,正好蓋在了卓染身旁。

  侍女看見了卓染的影子,便俯身行禮,說:“司業(yè)大人,時候到了?!?p>  卓染抬手撥開了簾子,長發(fā)如墨搬散在了水里,隱隱蓋住了水下,侍女偷偷看了一眼卓染便趕忙低下了頭,這女子上身水珠還淌在那里,眼角更是顯出一抹緋色,秾麗異常。

  “今日無事,你們便退下吧?!弊咳舅砷_了紗簾,重新縮回了水里,她撩著水面,說:“對了,鎖好常胤郁的房門,不到卯時不要開門?!?p>  侍女抬唇笑了笑,便退下了。

  待到房門關(guān)上的那一刻,厲埏川便從水里躥了出來。他抬手抹著臉上的水,說:“司業(yè)大人沒醉裝醉,這演戲的功夫不錯啊……”

  他被按在水下直接懵掉了,又不敢出聲不敢動,卓染怎樣動作他都忍著,浴堂里比較亮堂,水下也能看得清楚,他盡管閉息,卓染動作撩動的水花也嗆得他快瘋了。

  卓染揉了揉后頸,說:“總督大人快回去吧,我讓人已經(jīng)退下了,不會攔住你的。”

  說著便轉(zhuǎn)身扯下了衣架上的衣物,她裹在了自己身上,踏出了浴池,輕聲說:“總督大人,生辰快樂。”

  厲埏川聞言笑了笑,他也踏了出來,垂首擰著衣裳上的水,說:“怎么這么狠心,我衣裳還是濕的?!?p>  卓染轉(zhuǎn)過身面向他,她伸手將厲埏川的濕發(fā)卷在指尖,踮著腳尖找到了他的面頰一吻,說:“二爺何時才能為我一人撫琴?”

  “這得看你何時為我一人而舞?”厲埏川將臉湊了過去,他輕輕一笑,說:“瑕丘啊……”

  他一把將卓染抱起來,又裹上了自己的衣物,這才快步走了出去。浴堂離卓染房間很近,厲埏川大步一邁,幾步就到了屋子,卓染摟著他的脖子,見屋子里亮著燈,便不再說話。

  夜間的風(fēng)不冷,吹在濕衣裳上還是有些涼。卓染抱緊了厲埏川,在又濕又黏的親吻里拉掉了他的濕衣裳,卓染的腦袋垂在了榻邊,厲埏川要吻她就只能追著往下走,他將卓染的長發(fā)撥過去,墊著她的腦袋咬著舌尖。

  這樣卓染只能仰著脖頸,將所有的脆弱暴露在厲埏川面前,可是厲埏川卻只是用纏綿不絕的吻蓋住了卓染的所有軟弱,上了厚厚的一層鎧甲。

  卓染累了,厲埏川將人帶到了枕頭上,又一把掀開被子,將倆人牢牢罩在里面,低頭親到了卓染的額頭。

  他咬著鎖骨那處不松口,卓染伸出手臂被厲埏川抓了回來,她偏頭看向燭火,厲埏川伸長了手,掌風(fēng)滅掉了燭火,重新鉆到了被子里。

  暗夜將襲,月色偷偷關(guān)上了窗,讓他們睡得安穩(wěn),厲埏川抓著自己的月亮抱在懷里,這樣永遠(yuǎn)都是明亮的,他睡了又醒醒了又睡,也折騰著卓染不讓她舒坦,像是在抱負(fù)一般。

  “剛說生辰快樂有什么用?”厲埏川用了狠勁,他壓著人不讓卓染出聲,在她耳邊輕聲說:“…本來是想讓你多吃點好吃的,結(jié)果不僅賠了你,還賠了這一桌子好菜…”

  卓染不想說話,她只想睡覺,厲埏川卻不要,反正這種事情做得多了他也不怕,只管自己爽夠了,抱著卓染不出聲。

  ***

  睡了相當(dāng)沒睡,卓染困意全沒了,厲埏川替她擦著頸間的汗,輕聲說:“為什么要叫人將常胤郁房門鎖了?”

  “他擋了你那么多次,總得要受些懲罰,不然二爺哪能放過他呢?”卓染無力且疲憊,她翻了個身,被厲埏川緊緊裹在了懷里,貼著他胸膛緊實的肌肉,卓染抬眸看他,說:“你一直在查那些事,別太累了,我雖然沒法幫你,但是收集一些消息也是可以的?!?p>  厲埏川的指環(huán)被暖熱了,他輕輕蹭著卓染的濕鬢,說:“你也是,好不容易得了安閑,我想時時都能見到你?!?p>  卓染笑了笑,說:“可別了,整日翻墻傳出去也不怕別人笑話。二爺,我見著溫容希,覺得他和嚴(yán)承軒關(guān)系真的很好?!?p>  “嚴(yán)承軒這是有把柄在他手上。”厲埏川松了口氣,說:“溫容希原先和嚴(yán)承軒不和,我記得他們鬧事的時候嚴(yán)承軒差點打了他,溫容希不會功夫,介于嚴(yán)應(yīng)貞,嚴(yán)承軒也不敢亂來。”

  卓染“嗯”了一聲,她仰頭看著窗外,見外邊已經(jīng)蒙蒙亮了,厲埏川將下巴壓在她發(fā)頂,說:“瞧什么呢,想趕我走?”

  “沒有?!弊咳就祥L了語調(diào),她埋在了厲埏川懷里,再醒來的時候厲埏川已經(jīng)走了。

  常胤郁好不容易早睡,結(jié)果一覺起來門被鎖了,他使勁敲著門也沒人回應(yīng),差點動手將門一劍劈了。所幸侍女聽到了呼喊,才獲救跑了出來。

  “誰干的?”常胤郁雙手叉腰,他皺著眉,說:“老子睡個覺都有人敢這樣,鎖我房間門,想做什么,嗯?……不對……”

  他立刻反應(yīng)過來,轉(zhuǎn)身跑進(jìn)了卓染的屋子。他家小師妹早就收拾好了,端坐在藤椅上飲著花茶。聽到有人來了,卓染這才抬起了頭,她腕間的紅繩鉆了出來,銀鈴輕晃,常胤郁眨著眼睛。

  “這么急?”卓染輕輕一笑,說:“睡好了?這都辰時了?!?p>  常胤郁皺眉朝里間看了看,說:“這……”

  “你以為怎么了?”卓染反問,她輕輕挑起眉尾,說:“無事,秋闈就在后日,這倆日國子監(jiān)雖然忙,偶爾閑下來也是行的。”

  她加了件外衫,擋住了脖子上的痕跡,常胤郁沒有看到,但是疑心未退,他聽卓染提到了秋闈,便將話題挪到了那上面。

  常胤郁說:“陛下對此次秋闈格外重視,派了禁軍在旁看守,層層防護(hù),絕對不會出現(xiàn)發(fā)解試那般情況?!?p>  卓染笑了笑,說:“我知道。”

  “那現(xiàn)在便去一趟國子監(jiān)吧?!背X酚舴愿廊藢ⅠR車備好了,輕聲說:“畢竟還是司業(yè),不要失了體統(tǒng)?!?p>  ***

  中秋前后,皋都昨夜里燈火闌珊,白日里也熱鬧,彩綢滿滿扯在皋都的大街小巷,十六的晚上是傳統(tǒng)的燈會,這會兒就有人開始忙起來了。

  卓染的馬車駛過街巷,常胤郁坐在車前面,說:“小師妹,你瞧這些燈,可漂亮了?!?p>  卓染聞言掀開了簾子,皋都是皇城,自然繁華,只是這里的熱鬧跟永州的遠(yuǎn)遠(yuǎn)不同,永州的熱鬧是建立在人情世故之上的,連這些紙燈都完全不一樣。

  “是很美。”卓染笑了笑,說:“今夜有機(jī)會便來逛一逛吧?!?p>  “得嘞!”常胤郁聽聞要玩,自然開心,他駕著馬往前跑,說:“銀子得先給我。”

  卓染放下了簾子,說:“只要祭酒不怪我遲到,我就給你銀子?!?p>  常胤郁抬眸一笑。

  同一時間的御史臺,御史大夫們都忙著做自己的事情,李成如借口掛著閑職躲在屋子里睡覺,被人叫醒了。

  李成如這段時間里特別習(xí)慣黑暗,可以說只有黑暗能讓他覺得舒坦。他沒有點燈都知道來的人是誰,索性靠在了榻邊,說:“你怎么來了?”

  元祿恭恭敬敬拜了禮,盡管李成如看不到。他輕聲說:“干爹,我已經(jīng)照您的吩咐做了,只是這法子真的太冒險了,我怕……”

  “怕什么?”李成如微微朝后仰了仰,說:“一不做二不休,只是還有一事我需要交給你去完成。”

  元祿俯首,說:“干爹還有何吩咐?”

  李成如嘆了一聲,說:“有件事情你或許不知道。這初家的江山不穩(wěn),是因為還有一些暗中的因素影響著,具體的你以后便知道了,只是現(xiàn)在你需要去找一個人?!?p>  元祿摸黑走到了李成如身邊,李成如暗語片刻,元祿瞪圓了眼睛,有些難以置信地?fù)u了搖頭,說:“干爹說得可是真的?這……”

  “不管真假,如今已經(jīng)既然到了這一步,咱們就不能有片刻回頭,否則當(dāng)真是死路一條。”李成如似乎在嘆息,可是流露出來的卻是孤注一擲的情緒。

  元祿咽了口唾沫,等到出了房門陽光灑在身上時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他依舊沉浸在暗夜的冰冷里,許久才回暖。

  元祿由人扶著上了馬車,道上與卓染的馬車撞住了。卓染如今算是皋都的風(fēng)云人物了,昨夜總督府一舞,皋都名畫師連夜趕出了畫像,此時就那么一幅還被人爭來爭去的,元祿去御史臺找李成如的時候,在路邊還見著了畫像。

  這會兒見了真人,元祿便匆匆行了一禮,卓染笑了笑,就這一眼,元祿心顫得不得了,方才的驚恐這才散了干凈。

  常胤郁低聲說:“小師妹,看他來的方向,似乎是御史臺啊?!?p>  卓染舔著唇角,說:“李成如就收了路三和元祿兩個干兒子,第一個沒什么出息,第二個又太精明,可惜不懂事?!?p>  可是勇氣可嘉,他敢來找李成如,看樣子真的是把他當(dāng)成親人了,這里面也絕對有事情。

  “祎柯,找個空查查元祿?!弊咳菊f。

  常胤郁明了,應(yīng)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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