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千年大限
“一千年,是你的極限對不對?”路一白沉聲道。
“是啊,怎么樣,還挺厲害的吧?”季德肯點了點頭,微笑著揉了揉路一白的頭發(fā),臉上滿是淡然。
“為什么,連我的前世都可以做到精神不滅,你為什么不可以?”路一白死死的盯著季德肯,仿佛想要想找出什么破綻一般。
“你并不是精神不滅,而是在轉(zhuǎn)身的過程中一直被消耗中,否則又怎么會連身體中產(chǎn)生的心魔都斗不過呢?”季德肯輕聲解釋道。
確實,路一白其實也有過這種猜想,曾經(jīng)第一世的精神不滅,恐怕也在無數(shù)次轉(zhuǎn)生中被不斷磨滅,這才最終落到連記憶都被吞噬,只留下一絲真靈轉(zhuǎn)世的自己。
畢竟,那并不是自己最初的軀體,而是一個已經(jīng)死去的軀殼,被他入侵其中,強行恢復(fù)了生機。
房間里再度沉默了下來,十分安靜,只有窗外時不時傳來陣陣小腰的歡笑聲和黑貓那無奈的喵喵叫聲。
“還有多久?!甭芬话椎穆曇粲行┻煅?,雖然他失去了大多數(shù)的記憶,但對于季德肯,他依舊有著無法言說的深厚感情。
“放心吧,還早著呢,還有足足一年的時間,你的時間不多了,一年的時間應(yīng)該足夠你突破到六階了吧。”季德肯微笑著,仿佛即將迎來死亡的并不是他一般。
“我會做到的。”路一白點了點頭,他明白,這是季德肯對于自己的期盼,也是對這個國家的交代。
他是一名鎮(zhèn)守了這個國家整整一千年的鎮(zhèn)國者,如今,他要將這份責任轉(zhuǎn)交出去,送到路一白的手上。
季德肯突然身體向后一仰,靠在了床頭,望著窗外的天空,看著太陽一點點的從空中落下,口中說出了一句或許你們的父母也曾對你們說過的話:
“我年紀大了,跟不上時代了?!?p> 現(xiàn)在的社會發(fā)展太快了,他這種活了千年的老家伙,真的有點跟不上了。
這些老家伙們總有一天會像說好過的一樣,把世界交到我們的手中。
“小五,國家國家,國家不過是一個大一點的家。我走之后,把家看好,成嗎?”
一旁的林小七早已淚流滿面,拼命的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哭出來。
“好?!甭芬话滓贿吜鳒I,一邊用力的點了點頭。
他的指尖輕輕敲擊著獅傘上面的銀色雕飾,然后開口道:“小五,你有出國過嗎?”
路一白回答道:“以前出去過幾次,以前有過幾次出國旅游的經(jīng)歷,大部分去的都是消費較低的小國家?!?p> 路一白低下了頭,因為他知道這句話并不簡單,他記得很清楚,季德懇說過,他出不了國。
他就是華夏活著的龍脈,或許正是因為這種特殊性,也導(dǎo)致了他被永遠的“束縛”在了這里。
“外面的景色如何?”季德懇問道。
“其實也就那樣吧,還是我們國家的風(fēng)景好看一些?!甭芬话纵p聲回答道。
他知道,或許在這一千年的時光里,季德懇的足跡已經(jīng)遍布了華夏的每一個角落,但人總是會有好奇心的,總會想知道外面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樣子。
季德懇或許看出了路一白的心思,笑著道:“小五啊,你和我說話不用這么小心翼翼,其實外面的景色我也是看過的……”
說著,他還沖路一白微微得意的一笑,掏出自己的老款手機道:“我也是會用智能機和電腦的?!?p> 路一白的心中又是一顫,耳邊再度回響其季德肯的那句跟不上時代的話。
要知道,這個世界在千年或者是百年前,發(fā)展都是較慢的,而到了近幾十年,那可是爆炸式的發(fā)展。不要說每隔幾年,甚至是每隔幾個月,這個世界都會有著新的變化。
試想一下,很多年輕人剛出生的時候,“大哥大”就已經(jīng)是潮流單品了,大多數(shù)人用的還是BB機,那個時候的人們哪里能想象出智能機這種玩意啊。
而季德懇呢?
他那個年代,玩的是飛鴿傳書,最近這幾十上百年還真的是難為他了。
這個老頭子拼了命的想要追趕潮流,想要跟上年輕人們的腳步,但永遠都還是那么土。
當初為了學(xué)會用電腦和智能機,季德肯應(yīng)該費了好大的力氣吧。
看著一臉得意的季德懇,路一白有些想笑,笑著笑著又覺著有些難受。
外面的世界,只在手機、電腦、電視上看過嗎?
實際上這樣子的老人家,在世上還真不少。有些人甚至從出生到死去都沒有出過縣城。
“你不是對于外面的世界只有好奇心嗎,怎么今天這么執(zhí)著了?”路一白問道。
季德懇笑了笑,道:“其實倒不是說很想出國看看,只是想出去會一會一些自詡為【神】的家伙們。”
路一白知道季德懇口中的那些【自詡為神的家伙】究竟是哪些,比如路一白先前接觸的使徒組織,他們眼中的【吾王】,就可稱之為神靈。
“理由呢?你別跟我說就是單純的看他們自詡為神,所以你覺得不爽?!甭芬话椎馈?p> 季德懇搖了搖頭,道:“其實妖魔組織的背后,就是他們在支持。”
“那他們也和你一樣,不能出國嗎?”路一白問道。
季德懇搖了搖頭,道:“他們不是不可以,而是不敢來?!?p> 短短的一句話,說得輕描淡寫,但話中所蘊含的力量卻讓人動容。
“我之所以不能出去,是因為我們這一脈過于特殊,也是因為華夏的龍脈過于強大,靈氣含量過于磅礴。”季德懇解釋道:“他們或許在出去后也會有所影響,但并不會太大?!?p> 路一白點了點頭,他們或許只是七階之上的存在,而季德懇不一樣,他是活著的龍脈,華夏的鎮(zhèn)國者。
你他媽這么想出國,原來就是想去打架?
別看季德懇一天到晚一副知書達理的儒雅模樣,好像對誰都很溫柔很好說話,但對于敵人,他可從不心慈手軟。
別忘了,路一白這一脈,一脈相承的只有一個字——莽!
季德懇之所以顯得不莽,只是因為他太強。
那些自詡為神的家伙或許早年間因為一些企圖也來過華夏,然后被季德懇給打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