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無意識下的舉動
正午之后，太陽終于高升，久違的陽光灑落在身上，但在抵御寒冷方面并沒有起到多大作用。
和往常一樣，蘇源在吃完午飯后回到座位上，眺望窗外，將自己放空。
蘇源很享受這種狀態(tài)，這是他唯一能讓自己放松的方式。
突然，他的視野一片漆黑。
“子耀，別鬧?！?p> 被蒙住眼睛的蘇源下意識地叫出陳子耀的名字。
雖然這么說有點諷刺，但平時會主動來找蘇源的，也就只有陳子耀和肖青岑。而肖青岑是絕對不會做這種事的。
話剛出口，蘇源就覺得不對勁，因為對方手上傳來的這種柔軟觸感絕不是一個男生所擁有的。
那么，答案就只有一個了。
“猜錯啦！”
林雨歆哈哈哈地笑著，一點都不掩飾騙到蘇源后的得意。
“幼稚?！?p> 蘇源在心里暗暗道，沒有說出來。
“走吧，麻煩你帶我去學生處?！?p> 原本蘇源打算假裝忘記這件事，借此來避免這趟麻煩的差事。但沒想到失敗了。
要是放在以前，這招百試百靈。因為蘇源的存在感稀薄，幾乎沒有人會去留意他。平時輪到蘇源值日的時候，就算他不在，也沒人會發(fā)現(xiàn)少了一個人。
站在寫著“學生處”的一間活動教室門口，蘇源打心底里覺得自己是被一路綁架著來到這的。
因為學生處的老師正好要去吃午飯，所以在給林雨歆分配完書本和校服后叮囑了一句“離開前記得關(guān)上門”。
蘇源和林雨歆目送她走遠。
十幾門學科的課本和復習資料放在一張桌子上的場面別提有多壯觀了。
如果沒有蘇源幫忙的話，林雨歆估計得分兩三次才能搬完，或許這就是知識的力量。
蘇源剛拿起一摞課本，林雨歆就上前從他手中奪過，說：“我自己來吧。”
“你搬得動嗎？”
答案是否定的。
這些書光是看上去就給人一種隨時會將林雨歆壓垮的感覺。
“那我們要不要打個賭？”
“不要。”
蘇源一臉漠然地拒絕了。
“要是我搬得動的話，你就回答我一個問題?！?p> 林雨歆自顧自地繼續(xù)說下去，完全無視了蘇源的意愿。
“要是我搬不動，你想怎么樣都行?！?p> 她的唇角翹起，特地補充了這么一句話。
于是，一個由單方面決定的賭注正式生效。
莫名自信的林雨歆已經(jīng)躍躍欲試。她先拿起一部分書，然后讓蘇源一本一本往上加。
看著林雨歆逐漸下沉的身子，蘇源開始反思自己跟她進行這個賭約是否正確。
“剩下的我來就行了?！?p> 在加到一半的時候，蘇源已經(jīng)能清楚地看到林雨歆額頭上細密的汗珠。
“不行，都已經(jīng)做好賭注了。”
林雨歆竭盡全力擠出最后一絲聲音。
蘇源無法理解為什么林雨歆要在這種地方逞強，這種賭注根本沒有意義。
但在林雨歆的再次要求下，蘇源還是照做了。
在只剩五六本書的時候，林雨歆的臉已經(jīng)完完全全被疊起來的書本蓋過去了。
蘇源又往上加了一本，林雨歆的腿開始微微發(fā)晃，連最基本的站立都變得異常艱難，很明顯已經(jīng)到達了極限。
“怎么了？”
林雨歆注意到蘇源遲遲沒有往上放書。
“都放完了，你贏了?！?p> 蘇源將自己的身體往書桌邊挪了挪，擋住了桌上還剩下的幾本書。
為了避免發(fā)生不測，蘇源迅速幫林雨歆把書卸了下來。
“呼，成功了?！?p> 林雨歆長呼一口氣，幾縷劉海被汗水浸濕，她作出一個取得勝利的笑容。
然而就在下一秒，林雨歆的身子直直地向后倒了下去。
在察覺到的一剎，蘇源扔下手中的書，一個跨步上前，用背靠背的方式接住了林雨歆。
“謝謝?！?p> 林雨歆慌慌張張地從蘇源的背上起來，或許是因為剛才脫力的原因，她的臉頰微微泛紅。
“問吧?！?p> 雖然是林雨歆一個人自作主張做的賭注，但蘇源不想否認她的努力。
林雨歆朝著蘇源嘻嘻地笑了一下，提出了她的問題。
“你有什么喜歡的嗎？”
“……”
在蘇源看來，這和早上的那個問題一樣莫名其妙，因此……
“你說什么？”
林雨歆的話蘇源自然全都收入耳中，只是他想在這里裝傻糊弄過去。
“你喜歡什么？”
看著一臉人畜無害的蘇源，林雨歆無奈復述。
“你什么？”
蘇源繼續(xù)裝傻。
“你喜歡什么？”
“什么喜歡？”
蘇源像是篤定了要裝傻裝到底。
然而……
林雨歆貼近蘇源的耳朵，用一個高分貝的音量一字一句地大喊。
“你！喜！歡！什！么！”
“現(xiàn)在聽見了嗎？”
林雨歆露出魔鬼般邪惡的笑容，蘇源斷定這絕不是一個淑女會做的事。
蘇源的大腦一陣眩暈，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謝謝你幫我疏通了堵塞的耳道?！?p> “不客氣?！?p> 林雨歆貌似真的認為蘇源在感謝自己。
“那你的回答呢？”
“硬要說的話，松餅吧?！?p> 其實蘇源并沒有什么特別喜歡的東西，只是松餅總會讓他想起一個女孩。
“松餅？啊，那個確實很好吃?！?p> 林雨歆微微頷首，表示和蘇源持同一看法。
“想知道我喜歡什么嗎？”
“一點都不想。”
蘇源在心里不停地念叨著“千萬別說，千萬別說”。但林雨歆還是津津樂道。
“我喜歡風?！?p> 一個出乎意料的回答。
蘇源本以為她的回答會和自己一樣在食物或者興趣愛好的范疇內(nèi)。
“你知道為什么嗎？”
蘇源很想說“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他還沒張口，林雨歆就又擅自說了下去。
“因為風總會讓我想起一個人。一個跟風一樣，只是擦肩而過，卻會把自己所有的溫柔都留給別人的人?！?p> “吶，你是風嗎？”
不知怎的，林雨歆用期盼的眼神望著蘇源。
“如果風是你所描述的那樣，那我絕對不是?！?p> 蘇源蹲下身收拾起剛才掉落的書本，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刻意避開林雨歆的眼睛。
“為什么？”
林雨歆也蹲下幫著一起撿書。
“因為我沒有那種東西可以給別人?！?p> “是因為已經(jīng)全都給別人了嗎？”
兩個人手中的動作同時停了下來，他們沒有再繼續(xù)交談，空氣中夾雜著一絲尷尬。
或許這一刻，蘇源和林雨歆心中所想的都是一樣的。只是，他們永遠都不會知道。
“對了，你覺得我穿上校服會怎么樣？”
林雨歆突然拋出話題，她將撿起的書本疊放到桌上，拿起那身嶄新的校服在蘇源眼前晃了晃。
學校的校服男女款式都是一樣的。
“應該比我合適?！?p> 蘇源快速地在腦中想象了一下林雨歆穿上校服的模樣。
“這算是夸贊嗎？”
林雨歆聽著蘇源這話總感覺有些別扭。
“我現(xiàn)在能換上試試嗎？”
“我不介意?！?p> 蘇源走向門口，準備關(guān)上教室門。
“你想干什么啊，我又不是打算在這里換?！?p> “這樣啊，抱歉，是我誤會了?！?p> 雖然蘇源嘴上這么說，可無論是表情還是語氣，都沒有一丁點知錯的意思。
差事總算辦完了，蘇源本以為終于可以安心了。但下午的體育課上，發(fā)生了一件不幸的事。
在進行一千米熱身跑后的自由活動時間，蘇源坐在操場外的一棵大樹下。
“蘇源！”
困意剛涌上來，蘇源就被人叫醒了。
叫他的人是班長肖青岑，她神色慌張地跑到蘇源面前，手撐著膝蓋，上氣不接下氣。
“快……快跟我走?！?p> 肖青岑還沒緩過來就勉強著自己說話。
“怎么了？”
蘇源還是第一次見肖青岑這個樣子，他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沒空跟你解釋，快點來。”
肖清岑說完就拉著蘇源跑了起來。
“能別拽我嗎？”
說實話，被人強行拉走的感覺并不怎么好。
“快點，不然要來不及了?！?p> “到底出了什么事？”
肖青岑也想回答蘇源，但她一直喘著粗氣，所以做不到這一點。
肖青岑帶著蘇源一路來到操場外種植的一片灌木叢旁。
一個蜷縮著的嬌小身軀橫躺在地上，她像是承受著什么巨大的痛苦，手腳宛如電影中的慢放鏡頭一般緩慢地掙扎著。
蘇源想起之前看到過的一句話，人在痛苦中會不自覺地做各種形態(tài)。
這個背影蘇源總覺得在哪見過，走近后他才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躺在地上的人正是林雨歆。
林雨歆的臉色煞白，緊閉的雙眸滿含淚水，浸透了瑟瑟抖動的長睫毛。
“她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剛才跑完步她說有點不舒服要休息一下。我一回來就看見她倒在地上?！?p> “那怎么不送她去醫(yī)務室？”
“你以為我叫你來是為了什么？”
肖青岑剛才就嘗試過了，自己一個人根本搬動。
而男生們這個時候都去了體育館的籃球場，其他女生也都跟著一起圍觀去了。除了自己，周遭只有在這偷閑的蘇源一人。
在肖青岑的幫助下，蘇源將林雨歆背了起來。
好輕。
這是蘇源背起她后的第一個想法。這個體重以她的身高來說，無疑是太輕了。
與背部緊緊貼在一起的柔軟讓蘇源能實際感受到林雨歆的體溫。
“走啊。”
肖青岑對杵在原地不動的蘇源感到納悶。
“我不知道醫(yī)務室在哪。”
“那我在前面給你帶路，你跟著我?！?p> 肖青岑先行一步走在前面，蘇源跟在其面。
“能不能再走快一點？”
比起蘇源，一直催促著的肖青岑顯然更加著急。
蘇源知道這就是肖青岑連續(xù)三年都擔任班長的原因。如果換作是他，估計會是有史以來最糟糕的班長。
在蘇源這樣想著的時候，背上的林雨歆突然緊緊抓住了他的袖子。
林雨歆沒有醒來，說明這是她的無意識之舉。但正是這個舉動，讓蘇源的心頭一陣莫名的波動，步伐隨之加快。
肖青岑也配合著他提高了速度。
……
醫(yī)務室，一張鋪著白色被單的床上躺著一個女孩。
女孩的睫毛微微翹動，有些勉強地睜開眼。
透過白紗窗簾，斜射進來的落日余暉讓她很不習慣，本能地閉上眼后再次睜開。
“你終于醒了，真是擔心死我了?！?p> 坐在床邊的肖青岑放下手中的書。這是一本外國著名小說，封皮是白色的，封面上印著幾棵水墨畫風格的樹。
“這里是？”
林雨歆虛弱的身體不允許她發(fā)出太大的聲音。
“這里是醫(yī)務室?！?p> 林雨歆扶著還有些不適的頭，回憶著失去意識前的事。然后她感覺到自己手里好像抓著什么東西。
林雨歆看著手里的黑色西裝外套發(fā)呆，這是學校的校服。但是她的校服已經(jīng)在體育課前換上了，既然這樣的話，這又會是誰的呢？
對此，她完全沒有頭緒。
“你現(xiàn)在還有哪不舒服嗎？”
早前，校醫(yī)已經(jīng)幫她簡單檢查過了。
雖說沒檢查出什么，只是叮囑以后最好不要做過多的劇烈運動，好好休息一下就沒事了。但肖青岑還是放心不下。
“謝謝肖班長，我已經(jīng)完全沒事了。只不過那一千米最后還是沒跑完。哎，真是有夠艱難的?！?p> 林雨歆苦笑著跟肖青岑打趣。
那個時候，所有同學都已經(jīng)跑完了，但林雨歆還整整落后了兩圈。
同班的幾個女生都有勸她不用這么認真，但林雨歆還是堅持要跑完。
結(jié)果，去教學樓衛(wèi)生間上廁所的肖青岑出來時正好看到林雨歆在跑道上倒下的身影。
“體育老師那邊我已經(jīng)去幫你說過了，以后你要是不舒服可以請假休息?！?p> “抱歉，讓你擔心了?！?p> “我也沒做什么?！?p> 肖青岑不是在說客套話，她確實覺得自己沒做什么，因為將林雨歆背過來的是蘇源。
隨后肖青岑告訴了林雨歆，蘇源把她一路抱到醫(yī)務室的事。
“真的是蘇源把我抱到這來的嗎？”
林雨歆覺得自己還沒完全恢復過來，因為她的身體逐漸發(fā)燙，甚至感覺臉頰十分燥熱。
“嗯，你別看蘇源那樣，其實他也不難相處?！?p> 這可以說是肖青岑的切身體會。
“這么說這件衣服是蘇源的？”
林雨歆拿起自己手里抓著的那件黑色外套。
“因為你一直抓著不放，所以他沒辦法只能脫掉?！?p> 衣服上幾處明顯的褶皺讓林雨歆的內(nèi)心因愧疚而不安。
“蘇源現(xiàn)在在哪？”
“應該在圖書館吧?！?p> “圖書館？”
“嗯，現(xiàn)在這個時間的話應該在那。每天放學后他都會去那?！?p> “誒？已經(jīng)這個時間了？”
從體育課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幾個小時了，林雨歆沒想到自己居然會昏迷這么久。
她從床上起來穿上鞋子。
“怎么了？”
“我要去躺圖書館。”
“現(xiàn)在嗎？”
“嗯。”
“既然這樣，那我陪你去吧?！?p> “不用了，還是我自己去吧，不能再麻煩你了?！?p> 林雨歆覺得自己添的麻煩已經(jīng)夠多了。
“沒關(guān)系的，正好我也順路去把書還了?！?p> 肖青岑拿起那本頗有文藝風格的書。
“可是……”
“而且你剛轉(zhuǎn)學過來肯定不認識路，要是自己去的話估計也找不到。”
肖青岑把話說到這份上，林雨歆也不再推辭。
……
圖書館內(nèi)的氛圍總會散發(fā)出一種莫名的吸引力，讓人情不自禁地愛上這里。
在這個只有翻書聲的圣地，人們才會找到一處屬于自己的安靜的小角落。
“肖班長，你確定蘇源在這嗎？”
肖青岑在書架前挑選著書籍，林雨歆走到她旁邊。
“以后你叫我青岑就好了。放心吧，那個家伙肯定在這。”
“跟我來?！?p> 短暫的糾結(jié)后，肖青岑最終選擇了一本《百年孤獨》，然后來到了借書的柜臺前。
“不用這么緊張?！?p> 肖青岑看著躡手躡腳跟在自己后面的林雨歆忍不住一笑，這讓她想起了自己第一次進圖書館時也是同樣小心翼翼，深怕驚擾到別人。
“看吧，我就說他在這里?！?p> 坐在柜臺里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蘇源。
察覺到動靜的蘇源抬起頭，但僅僅是以冷淡的眼神掃了兩人一眼，目光又重新回到了手中的書上。
“喂，這是你的工作吧。”
肖青岑對所有同學都持一視同仁的態(tài)度。但這其中并不包括蘇源和陳子耀。
理由自然不是因為討厭他們，而是相處時間久了，肖青岑對他們有著一定的了解。
“這也就是說？”
“嗯，他是圖書館的管理員?！?p> 林雨歆沒有表現(xiàn)得很吃驚，因為蘇源表現(xiàn)出來的個性天生就和圖書館這類地方很契合。
但同樣天性使然，林雨歆的個性讓她沒忍住問了一句。
“為什么你會當上這個管理員？”
蘇源本不想搭理，但這個女孩的笑容總會讓他動搖。
“以前攝影部的一個學姐，她男朋友是圖書館的管理員?！?p> “聽上去好像和你沒什么關(guān)系?！?p> “我以前是攝影部的。”
蘇源這個再簡單不過的回答卻讓林雨歆愣住了。
蘇源把登記手冊和筆放在肖青岑面前，意思是讓她自行辦理登記手續(xù)。
他自己則是起身去把肖青岑歸還的書放回書架。
“該不會你就是那個學姐的男朋友吧？”
林雨歆匆忙跟了上去追問蘇源。
“圖書館內(nèi)請保持安靜?！?p> 蘇源打斷了還想繼續(xù)追問的林雨歆，他把書按照編碼放回書架后，就朝林雨歆做了個手勢。
“……”
但林雨歆沒能接收到他的信息。
“把衣服給我?！?p> “啊，抱歉，我忘了。”
林雨歆把揣在手里的外套遞給了他。
蘇源將外套穿上，外套的衣領(lǐng)和袖口處已經(jīng)褶皺得不成樣子。
“還是我拿回家?guī)湍阆赐暾砗迷龠€給你吧?！?p> “不用了?，F(xiàn)在是放學時間，你們借完書沒什么事就走吧。”
這個時間，圖書館也差不多該閉館了。學校的圖書館一般在放學后半小時閉館，以便學生們借閱書籍。
“那我就先走了，你們慢慢聊?！?p> 肖青岑過來跟兩人揮了揮手，然后還特地走到蘇源旁邊，以只有他們兩人能聽見的音量說了一句。
“對了，雨歆的身體還沒恢復，就拜托你送她回家了。”
因為在圖書館，即使為難，蘇源也不好發(fā)出太大的聲音，但他還是用眼神述說著“你是認真的嗎？”這句話。
換來的卻是肖青岑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能稍微等我一下嗎？我有幾本想借的書?！?p> “嗯?！?p> 教學樓外的空氣總是讓人感到舒暢。
夜風流動，此時的天空已經(jīng)昏暗，夕陽的最后一抹余暉也將消散。
“不好意思啊，讓你等了這么久。”
林雨歆找書花了不少時間，但蘇源從始至終都沒有去催促她。同樣的，他也沒有去幫助她。
兩人在離開學校時已經(jīng)接近六點，所以被門衛(wèi)責備了幾句。
“你家在哪？”
蘇源也不想做這種差事，但畢竟已經(jīng)被肖青岑囑托過了。要是出了什么事，這個班長可不會饒過他。
“我家？在楓丹路，怎么了？”
“我送你回去。”
“誒？”
林雨歆因驚訝而嘴巴微張。蘇源沒有理會，辨明方向后就出發(f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