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來自動物世界的恐懼
易菲眨巴著丹鳳眼,雙手抱著杯子,一口接一口,認真地品嘗著牛奶,就像一只小倉鼠抱著松子。
莊平已經(jīng)喝光了,順手把杯子都刷干凈了。
易菲喝完最后一口,一滴也沒有浪費。
如果讓她看到那些倒奶式追星的腦殘粉,妥妥一頓揉搓。
“夠嗎?不夠再給你倒一杯?!?p> “不用了,剛好…”
易菲很滿足,美美的,自己抽了一張餐巾紙擦了擦唇角。
“好,那我們出發(fā)吧?哦對了,你要不要先去方便一下?”
莊平指了指衛(wèi)生間,外出之前解決一下個人問題是有必要的。
易菲懵圈了片刻,隨即臉色一陣潮紅,明白了莊平的意思,不過沒有發(fā)飆。
現(xiàn)在不管莊平說什么,或者做什么,只要感覺不正常,她都會優(yōu)先考慮是不是這個時代就是這個樣子的,然后再做下一步打算。
也就是說,對于莊平,她有了一點點信任。
“嗯…”
易菲進了衛(wèi)生間,反鎖了門,不一會兒,傳出了沖廁所的聲音。
至于里面發(fā)生了什么,相信沒有人會有興趣知道的。
易菲走出衛(wèi)生間,臉色有些不自然,想必還不適應(yīng),畢竟方便的時候與異性只有一門之隔,有種奇怪的感覺。
“穿上棉服吧,昨晚下雪,今天外面很冷。”
莊平從衣架上拿下棉服,遞給她,這是一件蛋黃色的棉服,不分男女,都可以穿。
他自己穿了一件黑色的,還是昨晚穿的那件。
拿上手機,踩著積雪,兩人走出了院子。
“手冷的話可以插在兜里。”
莊平特意給她示范了一下。
“嗯…”
易菲確實感到手冷了,鐵打的身子也擋不住紅色歲月的侵襲,臉色都有點蠟黃了。
出了四合院,院外羊腸小道上的積雪已經(jīng)被鄰居清走了。
各掃自家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這種情況在這里不存在。
走出羊腸小道,便是開闊的商鋪街和菜市場。
現(xiàn)在下午三點多,天很冷,不過外面扎堆閑聊的人倒是不少,還有很多小孩子在玩雪。
牛記包子鋪的老板牛記老遠就看到莊平了。
“大莊,我就說又…出來了吧!”
沒毛病,確實是又出來了。
他反應(yīng)還算快,不然莊平又要被認為是采花賊了。
但是易菲哪能聽不出來對方是說了半截話。
“牛記大哥,今天這么早就歇著了?很佛系啊!”莊平打趣道。
這里大部分商鋪的生活節(jié)奏普遍佛系,開門晚,關(guān)門早,幸福指數(shù)很高。
這就是莊平為什么快十一點了還能買到早飯的原因。
牛記嘻哈道:“掙多少是多啊!只要每天把你嫂子交代的任務(wù)完成就行了?!?p> “那你完成過嗎?”
“這…”
莊平一句調(diào)侃,引來眾人捧腹大笑。
牛記常常被媳婦當街質(zhì)問,是不是藏小金庫了?
街上的人都知道他是偷懶了。
說話的工夫,莊平和易菲一前一后走了過來。
易菲頷首低眉,不敢抬頭看別人,也不敢讓別人看她。
莊平轉(zhuǎn)頭看向她,然后后退幾步到她跟前,拽了拽她的棉服,低聲提醒道:“你這樣不行,自然一點,這個時代沒有你這樣的了,顯得很另類。”
“哦…”
易菲抬起頭,試著找作為一個正常女子的感覺,對于她現(xiàn)在來說很難,索性恢復(fù)她捕快的神態(tài),鷹隼般的目光注視前方。
莊平暗自好笑,這丫頭的變化也太快了,從受氣小媳婦一眨眼變成惡婆婆的節(jié)奏。
眾人都好奇地打量著易菲。
“大莊,這女孩誰???我們以前怎么從來沒有見過?。俊?p> “新交的女朋友嗎?”
“與你倒是挺般配!”
“一個比一…一頂一的漂亮啊!”
這牛記說話總是大喘氣,第一時間總是想調(diào)侃,話說到一半又意識到不合時宜。
越是這樣,越容易引起誤會。
易菲聽著幾人說話,目光卻在莊平身上,她是捕快,對方一個表情她都能看出問題,何況支支吾吾前言不搭后語了。
莊平暗自苦笑,人啊,不能跟鄰居混的太熟,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敢說。
如果旁邊是活潑開朗、通情達理的新時代女孩還好說,畢竟見過世面,認知也差不多,興許還能增加一些好感,甚至加入進來一起調(diào)侃兩句也是常有的。
可是易菲不行,本身認知上就有地球上和火星上的區(qū)別,再加上捕快敏感多疑的職業(yè)素養(yǎng),好不容易積攢的那點信任搖搖欲墜了。
“那個…你們就不要猜了,她是我一發(fā)小,村里來的,就是普通朋友,過來玩一陣子。”
“哦,既然這樣,那我們就不能亂開玩笑了?!?p> “是啊,這小姑娘看起來也就十七八的樣子,大莊不能那么沒品。”
“嗯,大莊這孩子是我們看著…”
“行了行了,大哥大爺,你們聊著,我們還有事?!?p> 莊平趕忙拽著易菲遠離他們。
再聽他們說下去,估摸著一把屎一把尿喂大都出來了。
平常與鄰里開玩笑,他們沒占到過什么便宜,現(xiàn)在好不容易逮著機會,他們自然要多開開涮了。
見已經(jīng)遠離了人堆,易菲掙脫了莊平。
“你…為什么要跑?”
“難道你不想跑?”莊平反問道。
“我不是第一個去你家的姑娘?”
“……”
莊平懵了,這個女人的理解力太強了,而且這偏偏與認知無關(guān)。
易菲盯著莊平,如同在盯一個采花大盜,等待著他的回答。
似乎莊平的回答決定于她還要不要留在這里接受他的幫助。
莊平倒還不至于慌亂,畢竟這是一個越來越開放的社會,男盜女娼,男歡女愛,傻傻分不清。
說一句裝逼的話,誰還沒有年輕過啊!
莊平沉默了片刻,神色自然地反問道:“你應(yīng)該知道動物之間是如何處理雌雄關(guān)系的吧?”
易菲一臉不解,“當然知道,不過與我的問題有什么關(guān)系嗎?”
“這個時代的男女關(guān)系相對于你們那個時代而言,類似于動物間的雌雄關(guān)系?!?p> “……”
易菲忽然眉頭緊鎖,整個人都不好了。
“我…我要回家!”
語氣中透發(fā)著驚恐,不是實力上的威懾,而是認知上的沖擊,精神上的重創(chuàng)。
想必此刻在她的眼里,這里是動物世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