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風(fēng)雨欲來
翻遍了太醫(yī)院的醫(yī)書,柳夏月與宋靜容二人也沒找到治療失憶癥的方法。
更沒瞧見,名叫舒香散的東西。
李太醫(yī)喃喃自語:“這世上就不存在能夠操控別人意志,讓人無條件愛上自己的藥,簡直是癡人說夢,無稽之談?!?p> 二人只當(dāng)是李太醫(yī)見識短淺,并不把他的話當(dāng)回事。
葉夢純現(xiàn)在的狀態(tài)非常古怪,醒來就讀女則,餓了就啃蘋果,困了倒地就睡。不是嚷嚷著要去殿選,就是思念過世很久的母親,一哭一整夜。
她現(xiàn)在的癥狀,哪里都挨不著。
說她失憶吧,她知道自己是誰。說她瘋了吧,她又言語清晰條理分明。
讓柳夏月與宋靜容又心疼又無奈。
丞相府里,墨婉瑩坐在廊下,看著正緩緩走近自己的身影,她揚起帶著微微笑意的眸子:“景文哥哥,你看清跟著我的那個人了嗎?”
裴景文點頭:“看清了,是譽(yù)王殿下?!?p> 墨婉瑩有些詫異:“竟然是他?!?p> 他為何會突然跟蹤我?是對我產(chǎn)生了懷疑嗎?
不應(yīng)該啊,我已經(jīng)按照規(guī)則,把他成功拿下了才對。
墨婉瑩側(cè)目看向手邊攤著的書籍,詭異一笑。
倒霉三姐妹做夢也不會想到,這一次沖破書的枷鎖不止是她們。女主墨婉瑩,因為幾十世墨婉惠沒有得到應(yīng)有的懲罰而怨恨已久,也有了屬于自己的意識。
哪里來的控制人心的舒香散,不過是墨婉瑩為了掩飾自己擁有輕易俘獲人心本領(lǐng)的一種說辭,拿來誆宋承寧的。
她可是最清楚這些男人愛她什么,只要她想,不過就是勾勾手指的事兒。
宋子晉愛她,并非什么照顧,而是因為她唱了一首他幼時常聽母親所唱的兒歌。
宋玉軒對她一見鐘情的前提,他的太子妃必須是葉夢純。也正因如此,她清楚自己搞不定宋玉軒,才對他下了殺心。
宋伯成愛與人爭搶,她越是與別人親近,宋伯成越愛她。
裴景瑞愛她的腳裸,裴景文喜歡聽她說恭維的話。
這些暗搓搓的事,只有墨婉瑩自己知道。三姐妹就是想破了腦子,也猜不到的。
至于葉夢純,她真的是太聰明了,竟然在炮彈落下的那一刻,參破了這件事??粗换挪幻?,穩(wěn)穩(wěn)坐在座位上喝茶的墨婉瑩。葉夢純立時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墨婉瑩清楚自己是女主角。所以面對危險,她才毫無懼色。
可她沒想到的是,這本書是圍著墨婉瑩這個女主的,為了保護(hù)她,只能對葉夢純進(jìn)行了懲罰。
其實柳夏月與宋靜容一開始猜對了。
只是柳夏月太心急,非要夜闖丞相府,才落入墨婉瑩設(shè)下的陷阱。她費盡周折,又哭又鬧的在宋承寧面前演那么一場戲。直接攪亂了柳夏月的思緒,把原就單純的柳夏月推進(jìn)深坑。
墨婉瑩想送給她活該二字。
也不看看這是誰的主場,竟敢跟她造次。
柳夏月正拍著被子,哄著葉夢純?nèi)胨?。突然一陣?yán)滹L(fēng)襲來,驚得她連打幾個噴嚏。
墨婉瑩輕輕一皺眉:“景文哥哥,瑩瑩好害怕啊?!?p> 裴景文看著她那清澈如水,不慘半點雜質(zhì)的眸子露出驚恐之色,心疼不已:“別怕,有我在。就算粉身碎骨,我也會護(hù)你周全?!?p> 墨婉瑩靠上他的肩膀:“景文哥哥,你是這世上對瑩瑩最好的人,是瑩瑩心中的大英雄。”
裴景文沉醉在這虛幻的溫柔里,一時失了方向,想要貼近墨婉瑩與她親近,卻被墨婉瑩推開了。
裴景文有些慌張,尷尬的岔開話題:“皇上前幾日賞了永嘉公主一顆夜明珠,她怎配如此好的東西,我便順手拿來送給你。”
看著發(fā)著幽幽光澤的夜明珠,墨婉瑩輕輕一挑眉,露出得意的笑。
她十分享受這些男人對她如狗般的忠誠,想到宋子晉可能對她有所背叛,墨婉瑩目露兇光,心下生了惡毒的奸計。
墨婉瑩拿起手帕,掩面假意抽泣幾聲:“景文哥哥,聽說那譽(yù)王殿下是個不擇手段的人,我怕他不肯放過我?!?p> 裴景文急道:“那我?guī)汶x開?!?p> 墨婉瑩搖了搖頭:“這怎么行,墨家養(yǎng)我十幾年,我怎么能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就棄家族而不顧呢?”
裴景文心疼的望著她:“我能為你做什么?”
墨婉瑩就知道眼前的傻子會這么說,她的長睫微微煽動:“瑩瑩聽說,這個譽(yù)王殿下與他的母妃李氏一族關(guān)系極差。若有風(fēng)聲起,說害死李妃的是譽(yù)王殿下。那李氏一族,肯定不會放過他?!?p> 裴景文入宮這么久,不曾了解宋子晉,更未聽過其中糾葛,臉上掛上了猶豫之色。
墨婉瑩見他沉默,立時伸手過去,握住了他的手:“景文哥哥,你幫幫瑩瑩吧?,摤摮四悖幌朐俳佑|其他男人了?!?p> 裴景文不是不想答應(yīng)下來,而是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正在拿棍棒敲擊他的大腦。
不知為何,每次墨婉瑩向他提要求時。他的腦子里,宋靜容的身影總會出現(xiàn)。不是要砍死他,就是要活活打死他。
腦子瞬間炸開,劇烈的疼痛,讓他的臉上布滿了細(xì)密的汗水。
“景文哥哥,你怎么了?”墨婉瑩看著他奇怪的表現(xiàn),疑惑道。
裴景文忍痛咬牙:“沒什么,我答應(yīng)你,你交代的事,我都會去做。”
他痛到扶著墻才能夠移動步子,離開丞相府后,才勉強(qiáng)緩解了疼痛。
墨婉瑩本就是假意關(guān)心,見他走了,還嫌棄的撣了撣自己的衣服,擦了擦自己的手。
為了了解宋子晉,也為了弄清楚自己為何總會想到宋靜容?;氐綄m里的裴景文,直接前往永樂宮。
“夢純,你快下來吧!”
此時的永樂宮吵鬧聲不斷,一群人正圍著高聳入云的楊樹,哭喊哀求。
柳夏月不在,宋靜容只是偷偷地小瞇了一會兒。
再一睜眼,葉夢純就已經(jīng)在樹頂來回打悠悠了。
宋靜容就差跪在地上求葉夢純了:“我的姑奶奶啊,你這要掉下來,可是會要了命的!”
裴景文走進(jìn)去,對著宋靜容行禮一拜:“公主殿下?!?p> 宋靜容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景文,你來得正好,快去把夢純拽下來?。 ?p> 裴景文本不在意,覺得是舉手之勞。抬頭一望后,打了退堂鼓。那樹枝與女子的手臂一樣細(xì),葉夢純是女人,身子輕盈還能站立,他若上去必然折斷。以他的輕功,別說救下葉夢純,自保都困難。
見裴景文遲遲未動,宋靜容明白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的錯,別在意?!?p> 裴景文現(xiàn)在心中的女神是墨婉瑩,聽宋靜容這么說,有種被侮辱的感覺。
他硬著頭皮踏樹枝登上高空,抓住了葉夢純。
葉夢純不斷掙扎著:“放開我,放開我,我要飛,我要飛起來!”
原就下盤不穩(wěn)的裴景文,因為控制不了葉夢純而失去了重心。
兩人脫離樹枝,雙雙掉了下來。
“??!”
眾人看見要摔落地的二人,大喊起來。
千鈞一發(fā)之際,柳夏月趕了回來,跳躍至半空中,像抓小雞一樣一手一個,穩(wěn)穩(wěn)地落了地。
宋靜容倒吸了一口涼氣,懸著的心也落地了。她跑上前,一把扶住葉夢純,關(guān)切道:“夢純你可嚇?biāo)牢伊??!?p> 柳夏月嫌棄的白了一眼裴景文:“下盤弱的一吹就倒,你現(xiàn)在是把自己當(dāng)大姑娘養(yǎng)起來了?”
裴景文怒道:“我是沒天分,但也輪不著你來說!”
柳夏月最近火氣很大,正愁沒人跟她吵架:“沒天分你怪老天爺,不勤奮你怪誰?”
裴景文一直有種錯覺,就是他自認(rèn)為自己是個很勤奮的人。他覺得他特別的努力,沒有變的優(yōu)秀,是老天爺不公,沒給他天賦。
但其實,事實真相是他練武的時間,還不夠柳夏月的三分之一多。
被當(dāng)眾揭了皮,裴景文惱羞成怒,竟然對柳夏月拔刀相向:“那就來比試比試?!?p> 宋靜容扶著葉夢純回屋坐下后,轉(zhuǎn)身沖了出來:“好了,別再吵了。景文,你來此是不是找我有什么事?”
柳夏月不愿跟他計較,走進(jìn)屋子看葉夢純?nèi)チ恕?p> 裴景文想起自己的來意,息了怒氣:“確實有一事,想要請教公主殿下?!?p> 宋靜容點頭道:“你說吧,我知道的,我都告訴你?!?p> 裴景文問道:“公主殿下,您可了解譽(yù)王殿下嗎?”
宋靜容狐疑的看了一眼裴景文,自望山亭那日后。她學(xué)聰明了,不會再輕易相信這些接觸過沉迷過墨婉瑩的男人。
“宋子晉嗎?了解一點吧,你有事要找他?”
屋內(nèi),聽到宋子晉三字的葉夢純,眸色從混雜不堪的癡傻,變得干凈起來。
“七殿下?!?p> 正削蘋果的柳夏月吃了一驚,她小心翼翼的靠近葉夢純,輕聲問道:“夢純?”
葉夢純回過神:“夏月?”
柳夏月興奮地過了頭,一失手蘋果變了蘋果泥。
可還未等著她跑出去告訴宋靜容好消息時,葉夢純的雙眼又變得渾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