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過后,暑意漸退,書院迎來了一年一度的秋季狩獵,旨在鍛煉學(xué)生的體格,培養(yǎng)他們團結(jié)合作的能力。
出獵前日,書院取消了晚自習(xí),讓大家早些休息,儲存體力。
入夜的昌渡城,萬家燈火,大街上,熱鬧非凡,熙熙攘攘的行人中,混入了幾個外地人,他們穿著玄色飛魚服,腰間配短刀,臉蒙黑紗,神秘莫測,吸引了不少目光。
書院
某間宿舍亮起了油燈,窗簾上影印著兩條人影,一坐一立,像是在商議著什么。只見坐著的男子低聲道:“明天定要生出許多事端,切不可掉以輕心,還得麻煩你幫我盯著他們,若有異動,即使通報于我!”
站著的那個微微屈身施禮道:“小的定不會辜負王爺?shù)膰谕?,那群閹人恐怕已到了昌渡城,不過您放心,三百死侍早埋伏在城內(nèi),隨時待命,一有風(fēng)吹草動,便會殺進圍場,護王爺周全?!?p> “他們留著還有其他用處,不必為我白白犧牲了性命,只要他不來,沒有人能傷得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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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未亮,書院的學(xué)生們早早地收拾了行李著黑色勁裝在校場集合,放眼望去,幾百號人烏壓壓地一片,場面頗為壯觀,青青和江云翳也在此列。
辰時一到,隨著號角響起,大部隊開始浩浩蕩蕩地出發(fā)了,走了半日才到城郊圍場。早有人備好弓箭和駿馬,只等他們一到,便分發(fā)開來。青青分到了一匹灰馬,上過幾次騎射課的經(jīng)驗告訴她,這馬還算不錯,排在后面的是柳如花,他手里牽著的馬一眼看去就不行,沒喂飽不說還瘸腿。
江云翳的馬是白色的,馬雖是好馬,不過它的主人像極了一只被霜打焉了的茄子,無精打采,典型的馬比人神氣系列。
狩獵的規(guī)矩和要注意的地方,負責(zé)教授體育的夫子早已說明了,大家準(zhǔn)備妥當(dāng)后,院方的后勤人員抬著幾十個竹編籃筐,在起點處一齊打開門欄,一時數(shù)不清的飛禽走獸沖出來,一眨眼功夫一只都不見了,不知為何,青青聯(lián)想到他們晨練跑步的情形,跟這也差不多吧。
她擦擦臉上的鳥屎,騎上馬背硬著頭皮跟了上去,自己連弓都拉不大開,進來純粹是湊個人數(shù)罷了,如若不然,夫子又得責(zé)罰自己。
就這樣,青青騎著馬在后面慢悠悠地走著,身后急促的馬蹄聲和嘶鳴聲越來越近,她意識到危險,趕緊讓開,果不其然,一匹白色的馬疾馳而過,馬身上的江云翳被顛得東倒西歪,搖搖欲墜。他死命拽緊韁繩也無濟于事,最終在她前面的不遠處掉下來,滾出很遠。
青青趕緊下馬,跑過去查看狀況,所幸躺在地上的江云翳還活著,他紅著臉,不好意思道:“讓賢弟見笑了!”
“都什么時候了,還講面子!”青青真是服了他,又道:“你覺得哪里難受?”
“其他地方還有,就右腿這兒,使不上勁,煩勞賢弟幫忙看看!”江云翳用盡全身抬了幾次右腿,均以失敗告終反而疼得齜牙咧嘴。
“別動!”青青厲聲責(zé)備他,上大學(xué)時,學(xué)過的野外急救這會總算是派上了用場,她先去樹林找了一根較粗的樹枝,用獵刀劈開,一分為二,然后撕了一圈袖口做帶子,將木片固定在右腿傷處,綁緊布帶,留在原地也不是辦法,只得將他扶上馬背,自己牽著馬一路去找同伴,為了防止下肢缺血壞死,每過半個時辰,就將布帶松開一小會,再系緊。
中秋剛過,氣溫不算低,況且是大中午,走了不過一里路,青青便喉干舌燥,兩眼發(fā)暈,一袋水喝完仍覺得不夠,馬背上趴著的江云翳直勾勾地看著她喝水,估計也渴得不行了。
她剛?cè)鞓渲r隱約看到了一條小溪,但不十分確定,為了不連累江云翳,他選擇只身進樹林,青青豎起耳朵追隨著水流聲前行,終于在這片樟樹林深處找打了這條溪流,她喜不自勝,走到溪邊,捧著清澈的溪水咕咚咕咚地喝了個飽后,取下腰間的水囊灌滿這才折身回去找江云翳。
很可惜,青青是個不折不扣的路癡,繞了幾個圈后,她迷路了!
她累得癱坐在溪邊的石頭上,暗自懊悔著,要是把江云翳帶著就好了,看來只能等晚上,夫子們點數(shù)的時候發(fā)現(xiàn)少了人過來尋她,天氣這么熱,江云翳身上帶著傷,不知能不能熬過去,為什么老爹老娘不把我生得稍微聰明些呢?
“喲,梁小煦你不好好打獵擱這偷懶欣賞風(fēng)景呢?”一聲陰陽怪氣,娘里娘氣的男音在耳畔響起,不用回頭看都知道是柳如花。
“好好說話行么!”此時的青青完全沒有氣力應(yīng)付他,但仍期望他看在同窗的份上帶她走出樹林。
“我好不好好說話不重要,外頭的江公子等得著急了才重要?!绷缁ㄑ谧燧p笑著,一揮衣袖道:“我?guī)闳フ宜?!?p> 青青站起身,拍拍塵土,跟他走了。
柳如花就這樣帶著她在林子里轉(zhuǎn)著,有落日的余輝透過樹椏照進來,青青心想,這應(yīng)該就是出口了吧,柳如花停住了腳步,抬手指著前方道:“穿過那排樹木就是了,我還有打算在里面抓幾只野兔,就不陪你了!”
青青感激地說了聲謝謝,大步走過去了,獨留下身后的人竊笑不已。
外面沒有江云翳,只有其他的幾個男學(xué)生等著她,見她出來了個個摩拳擦掌,形容猥瑣,且不說這幾個人將要對自己做什么,單看容貌,便能猜到他們不過是建模師的失手之作。
“小煦煦,這是要去哪?”如果不做聲,青青只認為他們是單純的丑,這一開口,更讓她覺得這幾個家伙不僅丑還惡心,實在倒胃得很。
“柳如花那sao貨玩膩了,是得換換口味了,說起來還得感謝他呢!”其中一個尖嘴猴腮,滿臉麻子還駝著背的男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