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雅間談話
見她沒有繼續(xù)說下去的意思,慕傾音一口就回絕了。
“為什么?”那姑娘看著有些愕然。
“你讓我同你去凌夜國,不說是何緣由,我怎會貿(mào)然前往。你若是要對我不利呢?我這顆腦袋,可值不少錢?!卑腴_玩笑的口吻,但也表明了態(tài)度。
方才她提到了擾人心智的毒,想必和這個脫不了干系,但為何不直接帶人過來?見何人,去何地,待多久,再不濟也該告訴她三者之一。只能說,這件事有些麻煩,而她絕不會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趟這趟渾水。
慕傾音沒了繼續(xù)談下去的興致,起身欲要離去。
那姑娘見她起身,急忙站起來,攔住她的去路。
“閣主且慢!”
慕傾音目光淡淡掃了她一眼,腳下步伐并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那姑娘也攔不住她。
“還有一事,事關(guān)毒圣!”出乎意料的是,那姑娘沒有進行補充,竟直接終止了剛才的話題,而接下來的內(nèi)容,更令人意外。
再次聽到這個稱呼,慕傾音動作一頓,回過身來。
那姑娘見此才安下心來,見她重視這消息,這才恢復(fù)了一開始的高傲模樣。
“我就知道你們這種與醫(yī)毒打交道的人總歸對毒圣另眼相看,ta畢竟是這方面的大拿......”
“如果你一直這般廢話,那我也不愿聽了?!蹦絻A音等了有一會,她依舊沒說到關(guān)鍵,忍不住出聲催促。
那姑娘冷哼一聲,到底沒繼續(xù)滔滔不絕。
“毒圣的師傅有幾份手稿流落在外,因他生前喜好游山玩水,各國都多少有些,息和國的離京城不遠,但具體的位置就不知道了,希望你能幫忙找來?!?p> 毒圣的師傅?毒圣就已經(jīng)是當代的翹楚,ta的師傅又是怎樣的天花板。師傅留下的手稿顯然十分有價值,研究過后說不定大有長進。而且說起手稿,這又是與她的經(jīng)歷的一大相似之處。
上輩子,他們因這種毒陷入了巨大危機,在研制出解藥后,組織等各方便開始著手調(diào)查毒的來源。第一個傳播毒藥的人早已身亡,而在他的住處發(fā)現(xiàn)了幾份手稿。紙張泛黃,字跡也不太清晰,顯然有些年代了,但具體是哪一時代的,還存在很大的爭議。
找是一定要找的,單憑她帶來的這個消息,就足矣能讓慕傾音出手了,但慕傾音嘴上還是說:“報酬?”
“不知閣主想要什么?”
慕傾音:“待找到手稿后,我會尋人謄抄一份給你,原稿留在我這。還有,我需要更多毒圣的消息,最好在一月內(nèi)給我”
那姑娘猶豫片刻,道:“原稿給你沒有問題,但毒圣的消息我打聽起來也不容易,不能保證時間,但我會盡力而為,一旦有了消息,會立即派人捎過來,用不著你催?!?p> 見慕傾音沒有異議,她繼續(xù)道:“手稿的消息從凌夜國傳開,我們算是知道最早的一批人,但估摸著這會消息也傳到息和國了,閣主的動作要快?!?p> “我知曉了。玫瑰,帶人先將東西的位置確定下來。”
不說慕傾音再聞毒圣之名,且說趙旭峰赴約醉仙樓。
趙旭峰向門口的小二說明了目的,小二笑盈盈地為他引路。待到了包間,小二將門關(guān)上,但并未離去。
趙旭峰正欲叫他退下,自己不點菜,就見他對著趙旭峰一行禮,態(tài)度很是恭敬:“見過尚書大人,想必大人已經(jīng)猜到了主子的身份。”
“既然是三皇子要見本官,又為何不露面?”
小二并未否認,也沒有為趙旭峰解惑,自顧自道:“主子的意思尚書大人清楚,大人遲遲不站隊,只會害了自己。主子向來善待大臣,在皇子中也出類拔萃,支持主子,不會吃虧,主子不愿看到大人這樣難得的人才被有心之人所害?!?p> 趙旭峰心中冷笑:“三皇子這般作為,不也是在逼迫本官嗎?”
小二一副震驚模樣,眼眸睜大了一瞬,忙不迭搖頭:“大人莫不是認為那些罪名是主子的手筆?不不不,大人誤會了。這信是主子攔下的,為了給大人做個提醒。若是大人肯見主子,也不必大費周章。”
趙旭峰:“那為何不直接送信,要將畫調(diào)換了,將紙條藏于玉軸之中?”
“主子明白大人想通過畫表明不愿參與爭端,但如此做會惹惱了某些人,恐對大人不利,將畫調(diào)換了是為了保護大人,他們定然不敢輕易對三皇子殿下的人動手。將紙條藏起也是避免被人發(fā)覺而打草驚蛇,大人之前的事敗露,想必是府中出現(xiàn)了細作,主子不敢輕信那些下人,又擔心暗衛(wèi)直接出現(xiàn)在大人面前會使大人受驚而引起動靜,這才讓紙條同畫一起進入貴府。”
“原本想著大人得知畫被調(diào)換便會查看畫,自然而然地發(fā)現(xiàn)紙條。沒成想蓋子松動,讓信紙掉了出來,好在被趙小姐發(fā)現(xiàn)了。趙小姐不愧是大人親自教導(dǎo)的,如傳聞中一樣,處變不驚......”
趙旭峰開口打斷,面色有些不好:“這你是如何知曉的?”
小二愣了愣,反應(yīng)過來他的意思,答道:“主子派了人在暗處看著,確認展示的畫是主子提供的那幅,沒有二次被換。我們知曉畫的玄機,自然會多加留意,否則還真不會察覺到趙小姐的動作。”
趙旭峰聞言緩和了些許:“謝過三皇子的好意。但若是本官依舊沒有站隊的心思,三皇子該當如何?”
依照如今對三皇子的了解,他的確是管理江山的不錯人選,若是只爭儲君之位,他定然不會猶豫。
但重點便在,那幾個皇子的野心應(yīng)當不止于此,說不定他們想要的,是立即繼位。而他很清楚,自己效忠的,是皇帝。
小二似是看出些什么,開口:“主子知道大人的顧慮,大人不必憂心,三皇子的為人您也清楚,是不會做出大逆不道之舉的,主子要的,是被百姓與大臣共同推上位。當今的狀況您也看到了,陛下不比從前了,有時也跟不上局勢的變化。”
“放肆,爾怎敢妄議陛下?!壁w旭峰只覺得這個奴才當真大膽,雖然他的想法亦是如此,但這些話怎能說出口?
“是奴才該死,”小二在自己嘴上輕拍了下,“循其本,即便大人不愿助力,三皇子也不會多做為難,依舊會派人將那些東西銷毀掉。奴才便只是醉仙樓的小二,今兒也未曾多言。”
好漂亮的話。趙旭峰想。他此刻應(yīng)是極其糾結(jié)的,甚至有些茫然。他不知道如何做是對的,如何做是最好的,對家族,也對百姓。
小二說完那番話后只耐心候著,他明白此時不該干擾,要讓趙旭峰獨自做出選擇,這樣才不會讓這份躊躇出現(xiàn)在將來。要知道,那樣的緊急時刻,一小步的錯都是災(zāi)難。
良久,趙旭峰閉了閉眼,下定了某種決心。罷了,反正這么多人看見了賞花宴上的那幅畫,他想擺脫干凈也不可能。
“告訴三皇子,本官答應(yī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