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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靜就是幸福

縱使身陷溝壑 也要仰望光明(三)

平靜就是幸福 景兒豆豆 4351 2021-05-20 07:00:00

  2019年十月,葉有亮二弟祭祀二十周年,想到三年多來,為了不讓粉蒲生氣,很多事情粉蒲并不了解,萬一碰到了曾花英,粉蒲又完全不是曾花英的對手。于是彭紋代表粉蒲去見了家族親戚。

  飯桌上,果良起頭說:“彭紋啊,在座的這一大家子人,你是晚輩里混的最出色的一個,叔佩服你。你的為人,你的能力大家都有目共睹,所以說生意做到這般程度,你的成績是你應得的。叔還想多問一句,家里的事兒,后來是個啥情況?。俊?p>  彭紋淡淡一笑,望著對面坐著的葉國忠說:“伯父,面對你的這一刻,我依然感覺你是親人,盡管我爸在的時候,我們也不常來往,但畢竟血濃于水。剛剛果良叔問我,家里的事兒是個啥情況,今天,正好你也在這兒,伯父,官司打到今天,該有結果了吧。錢、保險、房子,能分的你們都分完了,接下來也沒得告了吧??扇~勇欠我爸的錢,至今沒還呢?!?p>  葉國忠滿臉羞紅,親戚們一臉驚愕。

  “什么,不是光第一次要了些錢嗎,怎么還有保險和房子,那房子可是國慶和粉蒲一分一分攢出來的。遺產(chǎn)都是留給兒孫的,哪有老人跟兒孫爭財產(chǎn),爭房的呢。國忠啊,嬸嬸她是沒地兒住,還是沒錢花呀,她要那么多錢干嘛,多傷孩子們的心啊。”葉有亮的侄女心直口快的說。

  “我們只聽說葉勇工作丟了,今天才知道這怨不得彭紋呀?!比~有亮外甥說。

  “我們只是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拿合同向證券公司要回了屬于我爸的錢,我們不希望葉勇失去工作,但是公司有公司的制度?!?p>  沈學文在一旁豎著耳朵:“壓根就沒聽說,不知道國慶哥走后,孩子們經(jīng)歷了這么多。”

  “錢一共判走多少?”果良問。

  “連本帶利,二十多萬?!迸砑y回答。

  “二十多萬,呵呵,沒人伺候的話把妗妗送我這兒來,兩萬就夠了,我能伺候的跟國慶哥一樣好?!惫加幸庹f給國忠聽。

  國忠長嘆一口氣:“彭紋啊,不知你信不信,你奶奶辦的這些事兒壓根就沒讓我知道。當然,你伯母和葉勇都參與了,人家三個商量任何事情都不讓伯父知情。索性,我也不想知道。前段時間你奶奶還在家發(fā)瘋似的叫葉勇回來,說要給葉勇寫遺囑呢。你奶奶那人,從年輕到現(xiàn)在就沒消停過,那倆手往臉上一抹,干脆不要臉了,啥事兒都能做出來,誰都拿她沒辦法?!?p>  這番話出口,在座的每一位親戚愕然,六十多歲的國忠竟然如此評價自己的老母親。

  葉國忠不覺其然,繼續(xù)說:“連你爸走了都沒把你奶奶氣著,還有啥事兒能真正讓你奶奶放心上呢,人家可心疼自己了,誰都不必操心人家。我給人家做好飯端到人家面前,人家嫌不好吃,放下碗自己就重新去做了。身體啊,好得很!當然了,所有這些事兒你伯母在其中都沒起到好作用,說起來她是個老師,但她并不具備做人的道德操守,加上你奶奶這個攪屎棍,全家只能亂成一鍋糞。

  “這都三四年了,葉勇借國慶的錢怎么能一分不還呢?”葉有亮侄女又問。

  “伯父,你知道葉勇為了逃避債務,和他老婆彩霞假離婚了嗎?”彭紋不僅是在問國忠,也是在讓親戚們聽。

  “離婚這事兒我還真不知道,葉勇和你伯母都喪心病狂了?!比~國忠捂著臉說,“人在做,天在看,葉勇丟了工作,又尋思著開飯店賣雜格,干了一年多,每天也賣不出去幾碗,我還得起早貪黑給他干活。我跟他講,善惡終有報,種什么因得什么果,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遭到報應了?!?p>  “那你們兩家相互抵消算了,誰都別給誰錢了,這樣行嗎?”親戚們問。

  “我們主動提出過這樣的解決方式,法院也一次次做過我伯母的工作,可是行不通。我們仨都有工作,雖然我單位不景氣面臨破產(chǎn),可畢竟我做生意還要面對社會各行各業(yè)的人。正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人家不僅不還我爸的錢,還要再訛我們一大筆。”彭紋說。

  “國忠哥啊,你退休工資也不少吧,不夠你花嗎?”果良問國忠。

  “我能花多少,一年五百足夠了??扇~勇是個無底洞,一輩子都填不起來。”國忠無奈的講。

  聽故事至此,沈學文端起酒杯敬向彭紋:“彭紋啊,事情已經(jīng)到這份兒上了,姑父只能跟你說一句,順其自然!姑父干了,你有孩子,就以茶代酒吧。”

  彭紋手捧茶水起身感謝學文姑父:“沒事兒,姑父,好在只是錢的事兒,我剛好有這個能力擋此一劫,護我媽和彭路周全。只要家人能安寧幸福,破點小財沒什么大不了。人生哪能一路平坦,對于我和彭路來說,這是一場經(jīng)歷,更是一種成長?!?p>  ?

  回家后,彭紋回憶著當天餐桌上的對話,與安旭閑聊起來:“今天我和親戚們當著伯父的面說了這么多,估計他回家也很難再忍著不吭氣了。不過,也不對他抱什么希望,那家里也沒一個人聽他的?!?p>  “咱開開心心過咱的日子,不去揣摩他們家的事兒。不再把這些破事放心上了,一輩子不長,為這些事兒影響心情不值得?!卑残駥ε砑y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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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月后,曾花英拿著自己勝訴的三份判決書氣勢沖沖來到彭路單位。恬不知恥的在每一個辦公室里撒潑打野,橫眉豎眼揚言要見所有領導,在全局上下詆毀彭路名聲,蓄意給彭路制造輿論壓力。

  事后,不少同事悄悄問彭路:“你伯母咋這么蠻橫,她是做什么工作的?”

  彭路總是淡淡一笑:“她是一名有編制的教師,退休好多年了?!?p>  “這樣的人,也配當老師,豈不是給教師隊伍抹黑嗎?!蓖聜兛倳硪痪溥@樣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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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次飯桌上,彭路好奇的問起粉蒲:“媽,我伯母到底是哪個學校的老師呀,她教什么的,怎么從我記事起,就從沒見她上過班呢?”

  “你伯母年輕時候在她老家那邊的學校工作過幾年,人家父親是縣里一個單位的副局長。老一輩的觀念,就認為兒子應該在外發(fā)展,女兒就該守好家。人家的工作究竟怎么回事媽也不清楚,只知道人家光領工資不上班?!狈燮颜f。

  “媽,那我伯母老家是哪兒的呀?”彭路又問。

  “比吳鵬那村子還遠,具體叫什么村,媽也不是很清楚。你干嘛問起她呢?”

  “哦,沒什么,隨便問問。”彭路低頭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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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至前夕,彭路在夢里又見到了父親國慶,國慶坐在椅子上抬起腳讓彭路看,腳掌心很干凈,腳后跟卻像被沙石磨糙了皮,黑乎乎一片,很叫人心疼。

  夢醒后,夢里的一幕已如烙印一般深刻于彭路心底,雖無對話,但彭路總覺得父親國慶在向她提示著什么,不由的想到,十月初一祭奠父親時,安旭曾在花圈店為父親買過一套棉冬衣,那雙鞋子還沒有一只手掌大,父親穿上去,一定不夠大吧。

  于是,當周周末,彭路買了雙41碼的黑色運動鞋,還有襪子鞋墊,埋在了國慶墳前。

  “爸,你生前對葉勇全盤托出,信任有加??勺吆蟮倪@幾年里,墳前除了女兒女婿,不曾有一人來祭奠。爸,往事都隨風去了,女兒只記得你的好,你的笑,只希望你在另一個世界平安健康。”彭路在心底默默的對父親國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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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0年初,受疫情影響,安旭也如所有生意人一樣,經(jīng)歷了一段蕭條低迷的日子。但在國家有力的防疫政策下,當?shù)匾咔楹芸斓靡钥刂?。加上政府對中小企業(yè)的幫扶政策,安旭的廠子很快扭轉乾坤,生意又跨上了新臺階,踏上了新征程。

  粉蒲住在彭紋家?guī)兔φ疹櫤⒆樱淮未驋叻块g的過程中,無意間看到了一沓厚厚的判決書。

  “原來理財保險分給曾花英這么多呀,連咱家房子也判給人家一間。怪不得麗苑的一位老鄰居跟媽說,有段時間你奶奶拄著拐杖天天在咱家門口張望。你們怎么不告訴我呢?”粉蒲問彭紋。

  “媽,倘若判決書一下來我們就拿給你看,你必定又吃不下,睡不著,想不通。晚一點讓你知道,你隱隱約約已經(jīng)有些心里準備了。再說事情都過去了,也就不必那么糾結了。結果是啥都不重要,老天是有眼的,你看安旭的生意越做越大,我們根本沒時間怨恨曾花英和白韻蓮。改變不了的事情就接受吧,讓別人訛錢總比訛別人錢好,她過的不如我們她才會想方設法來訛我們。而我們,是要把精力放在賺錢上的。遇上小人,惹不起就躲,躲不了也只能順其自然,再說了,我奶奶千年的狐貍精著呢,不會讓曾華英他們輕易得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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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0年年底,曾花英望著老房子周圍全都被征收的房子,貪婪的內(nèi)心驅使她再一次奔赴法院,要求執(zhí)行局對房屋判決立刻執(zhí)行。

  安旭接到法院電話后,表明希望通過法院與曾華英溝通,兩處房屋可以相互抵消。如果曾華英不同意的話,我方也將同時執(zhí)行老房子的生效判決。并請求法院,通知葉勇本人到法院一趟,并提醒他還錢,因為我方當事人無法得知葉勇本人現(xiàn)在在哪兒。

  曾花英一如既往,本能的拒絕了法院的協(xié)調(diào)。掛掉電話后,又似乎感覺虧掉了什么。老房子判給彭紋彭路的部分,不僅比麗苑二樓一間臥室要大幾平米,還能獲得宅基地的補償款。這樣一想,曾花英顧不上細算,又立刻撥回了執(zhí)行局電話,表示同意將兩處房屋抵消。至于葉勇,曾花英以生病為由,表示兒子無法親自到法院與法官相見。

  官司至此,終于畫上了句號。雖然,只是單方面的結束,但彭紋彭路如釋重負,仿佛重見天日一般,倍感輕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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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1年的除夕,彭紋與彭路攜家人與粉蒲共聚一堂,初三年級的安業(yè)一手拉著六歲的浠寧,一手拉著三歲的弟弟給粉蒲磕頭拜年。粉蒲陶醉在兒孫承歡膝下的天倫之樂里,流下了幸福的淚。

  “媽,這幾年咱家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事兒,一開始我認為老天不公,痛苦萬分??墒乾F(xiàn)在想來,這些經(jīng)歷對于我和我姐來說,是一種被迫的成長,更是今后人生的財富。你看,孩子們各個健康可愛,我姐有人愛,有錢賺。我也在只爭朝夕,朝夢想努力,我們已經(jīng)擁有很多了,你說呢,媽!”彭路輕靠在粉蒲的肩膀上說。

  “是啊,只要你們都平安健康有奔頭,媽還有啥不知足的呢,無非就是錢的事兒,給你奶奶也好,給曾花英也罷,這事兒翻篇了?!狈燮蜒笠缰δ槨?p>  “你啥夢想啊,又癡人說夢,想著當作家啊,我告訴你,辭掉工作坐在家,就是‘坐家’啦!”吳鵬始終認為彭路在異想天開。

  “吳鵬說的不對,媽支持你做自己喜歡做的事兒,寫書又不是非法融資,不影響家庭也不影響任何人,有積極的人生追求,是好事兒!”粉蒲給彭路加油鼓勁。

  “對了,媽,我還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之前我投在流金理財里的錢回來一部分了呢?!迸砑y開心的說。

  “是嗎,太好了,值得慶祝呀。不過吃一塹長一智,以后可不能再貪圖高利了?!狈燮烟嵝雅砑y。

  “知道了,媽,以后只存定期,而且要存在兩個兒子名下,我們經(jīng)歷的事情不能在孩子身上重蹈覆轍了。”彭紋說。

  “誰家還會有這樣奇葩的事兒??!”安旭問彭紋。

  “多的去了,哥,我向檢察院抗訴時,在網(wǎng)上找了好多幾乎相同的案例,跟爸買的一樣的保險,只不過多數(shù)判決都是按夫妻共同財產(chǎn)先分出一半再平均繼承的。檢察院也認同我的抗訴請求,但還是勸我希望不大,以調(diào)解為主。”吳鵬又提起了往事。

  “這事兒打住不提了,今后我們做好自己,過好日子,干好事業(yè),教育好孩子,美好而有意義的事情太多了。人生不過短短幾十年,別再把時間浪費在不值得的人和事上,誰都不再提這事兒了,今后我們每年都擠出一些時間,陪媽出去旅旅游,散散心,多好!”安旭提議。

  “好,所有的不開心都隨風去吧,我們開開心心過大年!”說著,彭路給每個人倒上了紅酒。

  “你也趕緊生個二胎,咱還姓吳。”吳鵬悄悄湊在彭路耳邊說。

  “滾!再也不會上你當了!”此刻的彭路內(nèi)心在想,因果是真實存在的,作為葉國慶的女兒,自己又碰上了如白韻蓮一樣的婆婆。幸好婆婆讀的書沒有白韻蓮多,幸好自己從不依靠婆家。

  一家人舉杯歡慶,粉蒲笑著,眼眶卻不自覺的濕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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