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妮諾!”
格溫用手肘稍稍地支起了身體。
妮諾睡眼惺忪,翹著長腿,幾束稍微有些松散的長發(fā)搭在了她的胸前。
“哦,下午好?!蹦葜Z伸了伸懶腰,她腰上的肌肉線條顯露了幾分。
“我也是剛剛才睡醒呢。”
此刻的妮諾身著白色背心,一條黑色運動短褲,睡裝簡易卻不簡單。
“哈哈,真沒想到,你居然是男生啊。”妮諾把臉貼近了格溫。
“明明是這么漂亮的臉蛋?!?p> 妮諾……格溫心跳加速,呼吸加快,臉上泛起了起了些許紅暈。
“嗯,我在?!蹦葜Z一聲輕語,柔情似水,眼神似汪洋。
“我......”
“你......想干嘛呢?”妮諾嘴角上揚挑逗地問道。
“我想問斯圖亞特最后選擇了那一邊?”
空氣突然安靜……
妮諾轉(zhuǎn)過身子邁開長腿,坐到了格溫的大腿上,眼神暗淡,故作不滿,而后逐漸釋然。
她把纖細(xì)的食指放到櫻色的唇前,輕柔地笑道:“顧客的隱私可是要保密的喲~”
隨后她身體前傾,越靠越近,烏黑的長發(fā)觸及格溫的腹部。
妮諾的手指輕觸著格溫的左胸感受著他的體溫與心跳。
“心臟,在你的左邊?!?p> 她稍稍地向左側(cè)過了臉,莞爾一笑。
“妮諾……”
而忽然,妮諾起身下床,走到了房門門前,打開了門。
“謝謝惠顧,歡迎下次再來?!彼Y貌地說道,此刻的客氣與剛才的嫵媚千差萬別。
“恩?!?p> 格溫扣上扣子,整理裙擺,下床穿上了鞋,他注意到:此時椅子上的鐘表已經(jīng)停止了轉(zhuǎn)動。
他走出了房間,向左看去,此時右邊已然是出口。
“妮諾,左邊不是101號房嗎?”
“不,左邊是出口。”妮諾停下了腳步。
“因為0號房間是一切的開始?!?p> 妮諾轉(zhuǎn)過身,溫柔地看著格溫的雙眸。
“原來你能看到啊?!彼v如花。
……
天花板上的風(fēng)扇搖搖晃晃地擺動,該隱.斯圖亞特坐在門口前的沙發(fā)上,呆呆地望著掛在塔羅牌上的飛鏢把子。
“然后呢,接下來去哪?”依靠在柜臺旁的格溫問道。
“現(xiàn)在是下午5點。”該隱站了起來,“我們找個地方吃飯吧,有點餓了?!?p> “欸?這就要走了嗎?斯圖亞特同學(xué)?!?p> 妮諾在擦拭著那顆潔白的水晶球,亮白光滑的球面映射著該隱的身影。
“嗯,是時候該走了?!痹撾[轉(zhuǎn)過身。
“斯圖亞特同學(xué)?”你倆以前是同學(xué)嗎?格溫問道。
“對了,該隱,要不要在我這吃飯啊,我最近在發(fā)展飲食業(yè)哦?!蹦葜Z叫住了該隱。
在門的那邊,該隱.斯圖亞特停住了腳步。
“如何?”妮諾把水晶球放到灰色的護(hù)墊上。
空氣安靜得有些詭異,格溫站在二人中間。
“好吧……”該隱轉(zhuǎn)過身,“那我就捧一捧老同學(xué)的場,這頓記我賬上。”
“你們竟還真的是同學(xué)!”
格溫打量著這兩個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起上學(xué)的。
“那既然金主爸爸請吃飯,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p> 一想到美食,格溫便放棄了思考。
妮諾帶著該隱和格溫走出了帳篷,他們進(jìn)入了一頂灰黑色的帳篷內(nèi)。
她拍了拍手,帳篷內(nèi)的燈光慢慢地亮了起來,帳篷內(nèi)呈現(xiàn)出了一幅餐廳的模樣,餐桌、椅子、刀叉一應(yīng)俱全。
妮諾把二人帶到了桌子前,打了一個響指,椅子瞬間移出桌布,“請二位就坐?!?p> 此時的妮諾彬彬有禮,如同一位紳士,只不過這位禮貌的紳士現(xiàn)在仍身著睡衣。
格溫坐了下來,他環(huán)顧著四周:頭頂上有一盞玻璃吊燈、右邊有一副山水壁畫、桌上有著一張盤子和一副刀叉和一個酒杯,眼前有一位帥哥,格溫越看他越覺得厭惡。
“請問各位需要些什么?”妮諾分別遞給了該隱和格溫一本小冊子。
該隱看了看點餐的小冊子,說:“波蘭赫爾曼魚?!?p> “克...隆利酒,煎豬排!”格溫指著圖片對著妮諾說。
“好的,請稍等片刻?!?p> 妮諾束起了頭發(fā),穿上了白色圍裙,走進(jìn)了后方的廚房。
二人四目相對,都對剛才進(jìn)行的國王游戲絕口不提。
“哎呀,尷尬死了?!备駵匦南氲馈?p> 他的手心微微出汗,摸了摸裙子后又抓了抓桌臺布,忽而桌布被用力一扯,酒杯倒在了餐盤上,發(fā)出“當(dāng)啷”的聲音。
格溫趕緊扶起酒杯,尷尬地朝著該隱笑了笑。
該隱也對格溫笑了笑。
“嗯……以后還是跟這家伙少接觸為好,反正我跟斯圖亞特的合同也到期了。”
格溫看著面前那張盤子,盤子空空如也,亮潔如新,格溫可以在盤子上看到自己臉部的倒影,摻著暗黃色的燈光,模模糊糊。
“我要活下去,我要先去打工,然后存錢,開一間這樣的餐廳,要先餓一陣子了?!?p> 格溫低下了頭,他啊,想看清盤子上自己的倒影,可是當(dāng)他越是低頭,倒影卻越是模糊,因為燈光就在他的頭頂之上。
“我要尋找到真相,我會繼承格溫.古蘭德的名字活下去,從此我就叫格溫.赫斯特?!彼亩呿懫鹆怂麑Π?shù)氖难浴?p> “真是的,我果然是一個意志薄弱的人。”格溫金黃色的長發(fā)蓋住了他的側(cè)臉。
“我能做些什么呢,沒有錢,沒有戶籍,沒有社會身份,而且我才15歲,應(yīng)該是15歲吧......”
據(jù)說人生有三次死亡,第一次是他斷氣時,他在生物學(xué)的定義上死了;第二次是他下葬的時候,被親人們緬懷,他在社會上死了;第三次是當(dāng)最后一個人把他忘記,那時他才是真正的死了。
死亡并不是一切的結(jié)束,遺忘才是。
“格溫,你哭了。”該隱遞過給格溫一張手帕。
“嗯……謝謝。”
格溫接過手帕后還未拭淚,便從錢包中拿出了那張被揉皺的支票,雙手展開,把它輕放在了桌布上。
“我聽說……斯圖亞特家族的人是不會免費地給予他人善意?!?p> 格溫顫顫地收回了雙手,他沒有看該隱的臉。
“手帕你就拿去吧?!痹撾[對著旁邊的那副油畫輕聲說道:
“我沒有你想象的那么冷漠。”
“嗯,謝謝你,該隱。”格溫露出了笑容,就如同一株展開的康乃馨。
“喲喲!各位久等了,菜來了!”
妮諾把菜端了上來,左手一盤,右手一盤。
“將將!”妮諾揭開了蓋子,佳肴精美的陳列其中。
“好香啊,妮諾,而且擺盤也很好看!”
看著面前的那份克隆利酒煎豬排,格溫兩眼放光,剛剛的憂傷一去不復(fù)返!
他拿起刀叉,叉子叉向金黃色的豬排,豬排香濃鮮美的汁液混合著本是透明色的克隆利酒滿溢而出,格溫把豬排放入口中,“咔嚓”清脆一聲。
“嗯嗯,好聲音,就是好豬排,妮諾,你一定能成為一位優(yōu)秀的廚師。”格溫贊揚道。
“是,是嗎......”妮諾輕笑道。
她的視線閃躲過一邊,攥著著圍裙的邊角,白皙的面部泛著些許紅暈。
“嘿嘿。”她神情恢復(fù),背過雙手,禮貌端正地站立著。
“我咧,最近要在南部商業(yè)區(qū)處開餐廳,大概在十二月,請各位多來捧場?!?p> 她露出了可愛的,似小惡魔般的笑。
“你那缺服務(wù)生嗎?”格溫問道。
“很好,你是第一個來應(yīng)聘的人!”
妮諾向前邁了一大步,指著格溫,這姿勢就像是提著望遠(yuǎn)鏡,踏著船頭的船長,他指向著方的島嶼,像是發(fā)現(xiàn)了寶藏。
“太好啦!”格溫在心中高呼著,“我的錢包有救啦!”
“回去之后找艾瑪把戶籍給搞定,然后根據(jù)《特里斯克勞動法》我就可以在妮諾那享受到合法的勞動保障?!?p> “對了,你不當(dāng)通靈師啦?”格溫問道。
“因為膩了?!蹦葜Z嘆了一口氣,攤了攤手。
“而且這家伙還是黑帽魔導(dǎo)師?!痹撾[補(bǔ)充道。
“哦?黑帽魔導(dǎo)師?”格溫有些驚喜地看向妮諾。
而此時妮諾臉上的歡愉忽而散去,她神情淡漠地俯視著該隱。
“你真的不考慮回來上學(xué)嗎?
妮諾.賽琳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