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完謝以后,我又重新回到木盆前準(zhǔn)備洗漱。
看著面前跟桶一樣大的木盆,我尋思著今天荒野求生了一天,身上臟兮兮的,節(jié)約一點的話,應(yīng)該可以湊合著沖個澡。
我悄悄走到門口四處張望了下,確定他回了堂屋,偷雞摸狗地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木盆搬到花架后面,開始了沖涼大業(yè)。
三下五除二地把衣服脫了扔一邊,我一邊快速用水清洗身體,一遍整理著思緒。
從這個人的服飾和住處來看,這里像是宋朝,一路走來也沒遇到別的人家,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人住在山里與世隔絕。
不過這地方雖然看起來偏僻,但是景色宜人,擱到現(xiàn)代怎么說也能評個五A級。
想想以后要天天與這美景相伴,過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我的腦袋不禁耷拉下來。
手機(jī)才是永遠(yuǎn)的神!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誰會愿意待。
秋天的夜晚還是很冷的,特別是在古代,沒有全球變暖,秋季的晝夜溫差也要更大些。
使勁搓了搓被夜風(fēng)凍得發(fā)抖的胳膊,我拍了拍自己的臉,把跑偏的思緒收回了。
匆匆洗完了澡,正準(zhǔn)備去拿我的破衣服,沒想到一回頭就看到了一道白色的人影朝我走來。
除了今天收留我的好心人還能有誰!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竄回花架后面,試圖避免社死現(xiàn)場。
可惜天不如人愿,我不出所料地看到了他正朝我走來的身影頓了頓,然后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消失在我的視野。
我把伸出一半的爾康手緩緩收回,試圖解釋些什么的欲望消失得無影無蹤。
無語地抬頭望了望天,我面無表情地嘴角抽搐了兩下。
好家伙,這么迅速的反應(yīng),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遇到了歹徒,明明是我被看光了好嗎?!
吐槽完,我又默默地繼續(xù)尋找被我扔了的衣服。
兩分鐘后,我拎著被洗澡水打濕的衣服,沉默不語。
終于,我還是帶著一言難盡的表情,敲響了堂屋的門。
“姑娘有何貴干?”
我明顯聽到他聲音里夾雜著羞赧,不禁感嘆,這要是放在二十一世紀(jì),那可真是個奇行種,這么純情的男生可真沒見過。
我正想開口調(diào)戲他兩句,突然想起現(xiàn)在自己的人設(shè)是不會說話也不識字的文盲野人,開口不就暴露了?
于是我繼續(xù)敲門,捏著嗓子發(fā)出嘶啞的低吼,試圖吸引地方注意力。
“姑娘可是需要什么?”
聽到他有了回應(yīng),我立馬來了精神,又捏著嗓子拖長了腔應(yīng)和他。
這次卻沒得到回應(yīng),我好奇地趴在門上聽里面的動靜,只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聲音,也不知道里面的人在干什么。
過了一會兒,門從里面來了條縫,一只白皙修長的手從門縫中伸了出來,手里提著一個小竹筐,竹筐里面是一套白色的衣服。
我感動地伸出豬蹄接過竹筐,順便偷偷揩了把油,看著他迅速收回去的手,不禁有些可惜。
拿了竹筐到花架后面,我已經(jīng)被凍得麻木了,也不急著穿了,接著昏暗的月光仔細(xì)打量了一下。
這應(yīng)該是他的舊衣服,不過很是干凈,沒有一點污漬,散發(fā)著淡淡的草木香。
衣服一共三層,里衣,中衣和外衫??钍娇雌饋砗軜闼?,與我低調(diào)的品格格外相符,摸索著穿好了衣服,我滿意得點點頭。
這白色古裝就是好,穿著跟“仙人”似的,再配個嗩吶,請直接上演聊齋好嗎?今天看那個人穿著好看得很,怎么到我這兒就變了味了。
算了,有得穿就不錯了,我掂著過分寬大的衣擺,晃晃悠悠地朝堂屋走去。
站在堂屋門口,我不禁有些躊躇。
開始擔(dān)憂起自己離開這里的計劃是否過于遙遠(yuǎn)。
一個能把自己衣服從臟兮兮但勉強(qiáng)能看,到變得臟得跟土融為一體,我覺得自己馬上就要走完劇情和世界說再見了。
沒辦法,這慘不忍睹的生存能力和連二連三的霉運警告太過讓人嘆為觀止,而坐擁這兩大本領(lǐng)的人,正是在下。
令人不禁感嘆,小丑竟是我自己!
想到這兒,我有些失落地敲了敲門,卻沒等到屋里的人回應(yīng),不禁有些奇怪。
走進(jìn)堂屋,穿過竹簾,正想找他問問我要住哪,就看到他已經(jīng)睡著了。
里屋只有點著一盞油燈,閃爍著忽明忽暗的光。跳躍的光影落在他的側(cè)臉上,寧靜而美好。
看到這一幕,我不禁感嘆,古人睡覺真早啊。明明就是夜生活剛剛開始的時候,人家已經(jīng)睡著了……
我小心翼翼地帶上堂屋的門,到兩側(cè)的廂房看了看。
沒成想兩間房里面都放了雜物,不能睡人。
于是我又回到了最初的起點,呆呆地站在堂屋前,思考了兩秒鐘,當(dāng)即決定睡堂屋里。
我把寬大的袖子折了折,墊在胳膊下面,然后懶懶地趴在木桌上準(zhǔn)備睡覺。
以往這個時間應(yīng)該生龍活虎的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困得睜不開眼睛,沒一會兒,就陷入了睡眠。
聽著趴在桌上的人呼吸漸漸平穩(wěn),溫明詔緩緩坐起身,盯著竹簾上映著的影子,眉眼間滿是嚴(yán)肅認(rèn)真。
這個女子被狼咬傷,卻沒喊過一聲疼,連他是誰都不知就跟著他走。
衣著與他們這里的人不符,中原話也不會說,莫不是蠻夷派來的奸細(xì)?可她看自己的眼神沒有絲毫防備,他給的食物和水也吃的毫無防備,甚至居然敢在陌生男子的院中洗澡。
真是,真是讓人不知該說些什么好!
想到這里,溫明詔臉不禁有些發(fā)燙,院中看見的場景非他本意,但自己看了人家姑娘身子是事實,明明應(yīng)該擔(dān)負(fù)起責(zé)任來,卻不惜裝作睡著了來避開與她交流。
溫明詔搖了搖頭,整理思緒,強(qiáng)迫自己忘掉那段本不該有的記憶。
他有些看不明白,這個人到底是從何處來,又是為什么來到這里。
無奈地嘆了口氣,溫明詔走到洛牧歌身邊,小心地將她抱到自己床上。
看著她恬靜的睡顏,溫明詔的心有些悸動,無論洛牧歌是不是奸細(xì),不可否認(rèn)的是,洛牧歌身上有種特殊的魅力,吸引人靠近,她身上有著讓人心疼的堅強(qiáng)。
吹滅了油燈,溫明詔摸黑走到木桌前,將三把木椅放到一起,又抱來一床被子,在椅子上將就了一夜。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容光煥發(fā),生龍活虎。
咦?我怎么在床上?算了,睡得好就行。
我伸了個懶腰,起身下床整理衣服,又疊好了被子。
做完一切后,走到堂屋四處看了看,也不見那個人。
臥槽!他不會嫌我煩偷偷跑路了吧!
我百米沖刺一般跑出房門,就看見了讓我這輩子都忘不了的畫面。
院中的花一簇簇地開著,花香沁人心脾,微涼的風(fēng)穿過樹叢,穿過籬笆,柔柔地拂起他的衣袂,不必抬頭便知今日天高云淡,秋天的陽光熱烈而柔和,帶著橙色的光亮撒在他身上。
我這才發(fā)現(xiàn),他遠(yuǎn)比我昨天匆匆一瞥時所見更令人驚艷。
他的眼尾微微向上挑起,一雙丹鳳眼帶著讀書人特有的溫和良善,眉如遠(yuǎn)山,鼻峰挺直,白皙的皮膚襯得他唇紅齒白,分外俊秀。
一手執(zhí)書,另一只手端正地放在石桌上,即便是坐著身姿也是筆直挺拔,真正做到了“坐如鐘”,看書時眼神認(rèn)真而專注,分外引人心動。
當(dāng)他抬頭看向我時,我無比后悔自己的冒失,打破了這一片寧靜。
四目相對,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笑,在原地踟躕了會兒,才緩緩向他走去。
他似乎有些愣住了,我想,或許他是因為我的莽撞而驚詫,不過我不在意這個就是了。
我走到他身旁站定,微微彎下腰探頭去看他手中的書,發(fā)現(xiàn)書上的字是繁體字,并不難認(rèn)。
隨即又想到即便認(rèn)識這些字我也不會讀,就準(zhǔn)備厚著臉皮向他請教。
他看到我湊過來,身子微微后仰,干脆又直接把書遞給了我,又起身坐在了旁邊的石凳上。
我悻悻地接過書,坐在他讓給我的座位上,拿起書朝向他,伸手指了指書上的字,再指指我自己,安靜地等著他的回應(yīng)。
他溫柔地笑了笑,心領(lǐng)神會,開始教我認(rèn)字。
這些字的發(fā)音和我上輩子學(xué)的完全不同,我只好耐下性子重新和這些字認(rèn)識一下。
好在我以前練過書法,對繁體字并不陌生,只用把讀音學(xué)一遍。
我好奇他的名字,卻并不著急知曉,只等學(xué)會了再說。
他教的很用心,我學(xué)得也很快,只是一直不肯開口跟著他讀,他并不生氣,也不沮喪。
等到了中午,他讓我自己看書,自己則去廚房做好了飯,然后又帶著我去堂屋吃飯。
吃過午飯,我又坐到院子里的石凳等著他教我認(rèn)字。
他似乎很喜歡教人讀書,一整個下午,眉眼間也沒有一丁點兒的不耐煩。
看見我點頭表示學(xué)會了,就教下一個。
就這么過了一天,吃晚飯的時候,他才想起來還沒告訴我他的名字。
我看著他指了指自己,然后用手在杯盞里沾了點水,在桌子上寫下了三個字,我把腦袋探了過去,借著燭光看清了那三個字。
溫明詔。
我偷偷看了他一眼,不禁暗道,果真人如其名。
他緩緩念了自己名字,我朝他點了點頭,也跟著念:“溫明詔。”
聲音清脆,那是我第一次開口說話,他似乎怔住了,我便得意地朝他笑笑。
依稀聽見他夸了我一句“很好”,就拿起了筷子安靜地吃飯。
昏暗的光線讓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得到了夸獎讓我能開心一整天,雖然今天快要過去了。
于是,從那天以后,我每天都跟他學(xué)習(xí),閑暇的時候,就和他一起打理籬笆外的菜園和院子里的花,有時,他也教我琴棋書畫,只是我太懶散,只愿意聽他彈琴,看他作畫,偶爾興致來了陪他下下棋。
讓我去耐心學(xué)會這些,確是不可能的,不過,我很喜歡和他一起看書,那時時間流逝得很慢,微風(fēng)不燥,天氣正好。
就這樣過了兩個月左右。
我學(xué)會了所有的字,從一個小啞巴晉級成了小話癆。
雖然他從來沒有趕我離開過,可我還是有危機(jī)意識。沒錯,經(jīng)過兩個月的愜意生活,我已經(jīng)不想離開這里了,于是我準(zhǔn)備和他“談判”。
我把正在打理院子的他叫過來,頗為自豪地告訴他,我可以幫他干活,只要他愿意把我留下,我也不會白吃白睡,可以跟他一起上山采草藥賣了交房租。
他依然是那副溫柔沉穩(wěn)的樣子,溫和地看著我,嘴角漫上笑意,柔聲說,只要我愿意留下來陪他,什么都不用做。
我一合計,賺大了??!別說是陪他了,就是睡他都行!啊,不,咳咳。關(guān)鍵是完全滿足了我做米蟲的愿望——什么都不用做!
要知道,上輩子我最大的夢想就是混吃等死!
于是在他話音剛落的時候,我就小雞啄米般地點頭。
我明顯看到他愣了一下,不禁得意,怎么,沒想到我這么會做生意是不是?有便宜不占,那是村東頭的傻驢!
溫明詔確實有些愣住了,兩個月的相處,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經(jīng)愛上她了。
自己提的要求,看似簡單,卻實實在在是他占有欲的體現(xiàn)。他不想讓她走,卻不能就這么圈禁她,但她竟然是想要留下的,自己就把選擇權(quán)交給了她。
無論如何,只要她答應(yīng)了自己,她就再也走不了了。
可她答應(yīng)的很快,讓自己都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害怕她是一時沖動,又害怕她反悔。
不過,自己不會給她反悔的機(jī)會。
我不動聲色地觀察著他的表情,生怕他反悔,只等著他點頭。好在,他只愣了幾秒,便笑著應(yīng)好。
我一激動差點沒忍住抱他,好在我的腦子比較管用,在我馬上碰到他的時候,收回了手,總算沒太丟臉。
溫明詔似乎注意到了我的小動作,在我把手放下來的時候,主動抱住了我。
于是,我也趁機(jī)迅速緊緊地抱住他。
這是我們第一次擁抱,他的肩膀比我預(yù)想中更寬,讓人很有安全感。因為身高差,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不過,我并不在乎就是了,我只在乎,這個我愛上的人,似乎也愛上了我。
這就夠了。
從那以后,我就變成了粘人精,無論他做什么,我都會跟著他。
早上我起床的時候,他會打好水等我洗漱;我不會古代復(fù)雜的發(fā)髻,他就替我梳妝;我不會做飯,他就親自下廚,絲毫不在乎讀書人的忌諱;他看書的時候,我就旁邊沏好茶再遞給他,他會攬著我的腰,把我抱到他腿上坐著,讓我和他一起看書。
我喜歡坐在搖椅上打盹兒,每次都會在搖椅上睡著,他會拿來厚實的毯子給我蓋上,如果我睡到天色將晚了,他就把我抱回房間,給我掖好被子再去做飯。
他上山采藥時,我也要跟著他,他讓我留在家里,說山中危險,我便笑嘻嘻地反問他,萬一我在家被狼叼走了怎么辦,看著他眼中掩飾不住的心疼,我就知道我成功了。
于是,我也背著一個竹簍,和他一起上山采藥。他總怕我累,時時停下想要背我,我只好裝作生氣的表情,顛倒黑白地說他是瞧不起我。
總之,就是不讓他背我。
他不知道,我不怕累,我只怕他突然消失在我看不見的地方。
可能這就是愛一個人特有的煩惱吧。
采藥時被樹木劃壞的衣服,回到家后,我會替他縫好。說來奇怪,上輩子我一個每天打扮得光鮮亮麗的美少女,這輩子卻一點都不在乎自己穿的什么,吃的什么,只要是關(guān)于他的事,我比誰都上心,只要是他缺少的,就算自己也沒有,也要想方設(shè)法地弄來給他。
可他總說自己什么都不缺,只是辛苦我和他過清貧日子。
我笑笑,也不多說什么。
對我來說,這可不是什么清貧日子,而是我從小就羨慕的神仙眷侶的生活。
入了冬,日子過得飛快,轉(zhuǎn)眼就到了深冬。每天寒風(fēng)呼嘯,我便不滿意獨自住在堂屋了。
于是,在一個月黑風(fēng)高的夜晚,我抱著被子從堂屋竄到了西廂,為了計劃能夠成功,我特意在大雪里停留了一會兒。
萬幸的是,溫明詔睡覺時沒鎖門,讓我可以少挨一會兒凍。
當(dāng)我抱著被子站在他的床邊時,傻傻地朝他露出個笑。
今夜大雪,短短的一段路,已經(jīng)讓洛牧歌身上落了不少白雪,鬢邊的雪因為屋里的溫度而融化了,幾縷青絲貼在臉頰上,鞋也被雪浸濕了,此時卻還傻傻地抱著快比她人還要大的被子朝自己笑。
溫明詔有些生氣她不顧惜自己的身體,又止不住地心疼。
自己留門不鎖是怕夜里洛牧歌有什么事要找自己,方便及時趕過去,卻沒想到她會來找他。
看著洛牧歌的樣子,溫明詔心疼得說不出話,責(zé)備她夜里出來的話也堵在嗓子說不出口。
只好趕忙拉過洛牧歌,給她清理身上的雪。
我一看他的動作,就知道苦肉計果然有用,不枉我專門在雪里站了一會兒。
于是我趁熱打鐵,厚臉皮地說:“我的屋里太冷了,我想和你一起睡?!?p> 這當(dāng)然是謊話,因為怕洛牧歌凍著,溫明詔把所有的碳火都放在洛牧歌屋里,每天都是試好溫度才離開,而他自己屋里從不生火。
溫明詔輕輕地彈了下我的額頭,聲音溫柔而認(rèn)真:“牧歌當(dāng)真想跟我一起睡覺?”
“不愿意我干嘛來找你?”我微微挑眉,毫不客氣地反問道。
他仍舊是認(rèn)真地看著我,我便也認(rèn)真地望著他。
最后,我聽到他微微嘆了口氣,對我說:“也罷,我便是再不濟(jì),也能陪你走完這一生。牧歌,你該明白,我愛你?!?p> 我笑意盈盈地看著他,反問道:“難道你不知我也愛你嗎?”
溫明詔本以為洛牧歌說的是玩笑話,可他看著少女晶亮的眼眸滿是深情而真摯,眼底清清楚楚地映著自己,心里涌上說不出的滿足。
“我知道,牧歌,我知道的。”溫明詔輕輕地抱住洛牧歌,簡單的九個字卻比向神明禱告的信徒還要認(rèn)真。
他愛的人冰雪聰明,怎么會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可即便她知道自己齷齪的想法,也還是留下了。
這就夠了。
溫明詔幫我打理好被雪浸濕的衣衫,用我抱來的厚實被子裹住我,把打橫抱起回了堂屋。
我以為他還是不愿意和我一起睡,才把我送回來,便蔫蔫地耷拉著腦袋。
可他把我放下后卻沒有離開,而是輕輕地親了親我的腦袋,在我耳邊輕聲呢喃了一句話。
我的臉便不可抑制地紅了起來,我梗著脖子抬頭看他,卻發(fā)現(xiàn)他的耳朵通紅,不禁笑了出來。
我像是調(diào)戲良家婦男一樣,在他耳邊輕輕吹了口氣,故作勾引地喊他相公。
他溫柔地?fù)崦业哪?,看著他滿是深情的臉,我知道,我這輩子早就栽在他手上了。
屋外的雪何時停的,已經(jīng)記不清了,能清楚記得的,只有溫明詔一遍遍的,不厭其煩的柔聲勸哄,每一句都帶著心疼。
第二天我睡到了中午才醒,一醒來,就看到了溫明詔的臉上帶著掩不住的自責(zé)。
我有些無奈地看著他,卻沒能說出安慰他的話。
我的嗓子啞的不成樣子,說話像是鴨子叫,我滿臉通紅地看著他,又不忍責(zé)怪他。
只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懶洋洋地說餓了。
看著他掀起竹簾快步去了廚房,我不禁感嘆有個長得跟神仙一樣又溫柔貼心的對象真是好。
當(dāng)我美滋滋地享受著vip級的喂飯待遇時,突然聽到他認(rèn)真的聲音。
“牧歌,我們成親吧。”
我流暢萬分地點點頭,調(diào)笑道:“明詔這么好看,嫁給我可是委屈?”
溫明詔聽到我的話,十分上道地接道:“能嫁給娘子是我的福氣?!?p> 我樂不可支地晃著腦袋,示意他可以接著給我喂飯了。
作為一個怕麻煩的懶人代表,我決定成親的布置一切從簡,溫明詔卻搖了搖頭。
這是他第一次不愿聽我的話,自己去城南的集市上買了許多紅綢和蠟燭,還有許多我不知道是用來干嘛的東西,雇了輛馬車從鎮(zhèn)上拉回來。
我看著院中堆滿了東西,也不忍心讓他一個人忙活。
于是,在他又一次準(zhǔn)備出去采購時,我扒拉著他的胳膊,撒嬌道:“我想跟你一起去集市?!?p> 其實,從我到這里后,他就沒少問我要不要去鎮(zhèn)上逛逛。因為肥宅屬性作祟,我從來都不愿意去,今天我突然讓他帶我出去,他不禁有些驚喜。
我們住的地方離清河鎮(zhèn)很近,卻不在清河鎮(zhèn)中,因為溫明詔不喜歡熱鬧嘈雜的環(huán)境。
城南的集市賣的東西物件最全,也離我們家最近。不過小半個時辰便能到,雇的馬車更是快捷,只一炷香的時間我們就到城南。
剛一到城南的集市,我就被這里的熱鬧吸引了。
城南有許多錯綜復(fù)雜的街道,每條街道上都擺滿了小攤,叫賣聲不絕于耳,街上漂浮這陣陣食物的香氣。
我駐足在包子鋪前,眼巴巴地看著剛出爐的白嫩嫩的大包子。
溫明詔笑著摸摸我的頭,柔聲道:“想要什么跟相公說,再無能,相公還是養(yǎng)得起你的?!?p> 然后,他跟小販買了兩個熱騰騰的包子遞到我手上。
于是,我一邊咬著包子,一邊拉著他在街道穿梭,看見什么好吃的,就湊上去買點嘗嘗。
等采購?fù)陽|西,我也把集市逛的差不多了。今日總結(jié):好玩是真的,累也是真的,死肥宅再也不要出門了!
終于到了家,我依然癱在馬車上不想動彈,溫明詔就把我從馬車上抱到了院里的搖椅上,又拿了毯子給我蓋上,才去忙活院里的布置。
看著他高大的身影為了我們成親而忙碌,我心里涌上了說不出的滿足。
在搖椅上癱了一會兒,我就精神抖擻地加入到了成親布置中。
到了成親那天,下了兩天的雪停了。
院中到處掛著大紅的喜綢,貼著大紅的剪紙,和純白的雪映襯在一起,分外好看。
屋內(nèi)被打擾得一塵不染,床頭的木質(zhì)燈架和梳妝臺上放著好幾支紅色燙金蠟燭,一切都美好得像是一場夢。
我坐在梳妝臺前,怔怔地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害怕這些都只是我鏡花水月的一場夢。
門被推開,溫明詔緩緩朝我走過來,有些擔(dān)憂地看著我。
“牧歌?!?p> 聽到他的聲音,我回過神來,朝他笑笑:“你要是再不過來,我差點以為這是我做的夢?!?p> “不許說胡話,這不是夢,我會永遠(yuǎn)陪著你?!睖孛髟t溫柔地捧著我的臉,在我唇上落下一吻。
我伸手環(huán)著他的腰,一顆心漸漸落了回去。
安靜地等著他為我換上嫁衣,梳好發(fā)髻,我坐在鏡子前打量自己。
鏡中的人黑眸明亮如星辰,眉如遠(yuǎn)黛,臉蛋小巧精致,嘴上點著紅色的胭脂,皮膚白皙,大紅的嫁衣襯得鏡子中的人更加明艷動人。
我不禁感嘆,自己長得真好看,和溫明詔簡直天生一對。
自戀完,我就看到溫明詔換好了婚服走過來,瞬間變成了打臉現(xiàn)場。
溫明詔身姿高挑,帶著鎏金的發(fā)冠,更顯身長玉立,像是從畫里走出來的一樣。
我傻傻地看著溫明詔,不禁覺得這人真是穿什么都好看。
情不自禁地湊過去在他腰上揩了把油,我笑得猥瑣得跟流氓一樣,嘴里喊著“美人,讓爺香一個”,然后就慘遭制止。
溫明詔輕輕抓住我作亂的手,眼中滿是笑意,在我額頭上親了一下,壓低了聲音道:“等成完親,讓牧歌親個夠。”
于是我立刻端正姿態(tài),擺出嚴(yán)肅的表情,回握住溫明詔的手,和他一起走到院子里。
我們在院子里拜了堂,以天地為證,以日月為高堂。
三拜畢,溫明詔從懷中拿出一個發(fā)簪,認(rèn)真道:“鄙人家中父母早喪,無甚財物,今特向姑娘獻(xiàn)上此簪,以此為誓,凡溫明詔所有,即洛牧歌所有,姑娘可愿意?”
我收斂著眼眶里的淚,輕聲道:“那請相公為我戴上吧,此一生,但求你一人?!?p> 溫明詔笑著為我戴上了發(fā)簪,怕我凍著,又牽著我的手進(jìn)了屋子。
屋里的木桌上,擺放著幾個精美的盤子,盤中是溫明詔起早做好的糕點和一盤喜糖。
我捏了一塊喜糖放進(jìn)嘴里,清甜的味道在口中彌漫,很好吃。
溫明詔遞給我一杯青梅酒,我接過和他一起喝了下去。
我知道,從今往后,我們兩個人的命運便纏繞在一起再也解不開了。
不過,我甘之如飴。
你是我的盛夏
作品太次被我大幅修改了一下,可以重新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