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女兒回來了?!蔽匆娖淙讼葐柶渎?,李昭華一面喊道,一面開門落座,急忙著斟盞茶一飲而盡。
細(xì)看周遭屋內(nèi)陳設(shè)猶如主母屋舍一般,紅墻綠瓦,晴絲吹庭院,幾對明窗糊著新紙,日頭打下來好看的緊。爐盆里的銀炭燒的正紅,屋子里溢著一陣暖香。案上青瓷瓶里插著幾株黃梅,一旁的茶盞釉著細(xì)細(xì)的紋。
崔小娘從里閣出來,緩步卷袂,端正座椅?!拔覂?,瞧瞧,今日上學(xué)辛苦,阿娘做了好吃的,待會你爹過來,凡事出口都要謹(jǐn)慎,知道嗎?”
“爹要過來?好啊,阿娘你不知,我今天看到什么了?!崩钫讶A觀望四周,輕聲言道。
“四妹妹今日上了書后,在小侯爺家里的長廊同小侯爺私見了,女兒不敢多留,瞧了一眼就走了。”
崔小娘掩帕輕笑,只聽吱呀一聲,一副高大身影便在眼前。柔柔地看著他,雖不能生花,但眼底的欣喜卻攬也攬不住?!板伞!?p> “聊什么呢,這么開心。華兒今日上書如何?先生都講了什么,說與父親聽聽?!崩钫苠詫ち俗槐诮舆^崔小娘遞的茶盞,一壁同李昭華言道。
“先生今日跟我們講了大同,女兒愚鈍,只能領(lǐng)略個六七成,剩下的過會子還得繼續(xù)用功呢?!崩钫讶A兀的蹙眉,似有哪些勤快大禮要說。
“怎么了?可是先生訓(xùn)你了?”
“倒也不是,只女孩兒長成,自有許多情態(tài)。下了學(xué),女兒正巧經(jīng)過小侯爺家的長廊,不曾想……瞧見了四妹妹……四妹妹跟小侯爺私見?!崩钫讶A一壁說著,一壁抬眸細(xì)細(xì)揣度父親神色。支支吾吾片刻,又趕忙道。“原也不是什么事,許是四妹妹上學(xué)忘了帶傘,小侯爺送了她一把,方才還聽梅香說四妹妹回屋披風(fēng)都被雪浸濕了。”
李哲瀚正要應(yīng)她一聲,忽的崔小娘從廚房里端著菜出來,招呼父女二人用膳。李哲瀚雖嘴上不言語,心里的算盤卻滴滴答答沒個消停,崔小娘精心備下的菜肴也食之無味,草草用了幾口就回了主屋。
“把李昭懿給我喊來!”陵源聞聲忙撒開腿的跑,似萬火焚身?!懊废?!梅香!不得了,出大事了,我的祖宗??!主君叫四小姐過去,正在氣頭上呢,萬萬擔(dān)待不得啊?!?p> 梅香聽聞大驚失色,一時間似無頭蒼蠅不知所向?!败蜍?,快去把小姐喊來!陵源說主君氣的緊,叫小姐趕緊過去?!?p> 茯苓在里屋窗外同梅香應(yīng)聲,拉著一身行頭還沒卸下來的李昭懿就往外跑。
“我的姑奶奶,你闖了多大的禍???”
“我…我不知道啊。”主仆二人推搡責(zé)怪間入了主屋院內(nèi),再不敢言。
“父親……”
“拖著茯苓遣悶子,游到唐柏舟家長廊上去了?出門必掩蔽其面……送兄弟不逾於閾。此婦人之要道!”
李昭懿聽此言,必是她那好姐姐在父親耳邊吹的風(fēng),現(xiàn)下只能待父親消氣再另作打算?!芭畠簾o言知罪,以后再不敢如此?!崩钫苠钍且孀拥?,如若傳出去,他堂堂四品給事中的面子怎能掛的住。隨手撂了茶盞,碎了一地。“去稟了老太太,四小姐今日不必去她那請安了,罰跪四知堂?!?p> “?。扛赣H,女兒知錯了…”
“再敢頂撞,后日也不必去了?!崩钫苠芍娙藥е钫衍擦P跪四知堂,說是軟墊兒也不給用,靜思己過。
堂中燭光搖曳昏暗,深夜露重風(fēng)冷,須臾間且有風(fēng)聲穿過門檐,響著聲聲駭人。李昭懿徹夜自言自語,心下想著和風(fēng)苑那對母女干的腌臜事,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周遭靜的只剩燭光噼啪的響聲,堂中飄著陣陣香線味,不覺間眼眸酸鈍,不知幾更睡倒在地。夢里只覺沁涼入骨,輾轉(zhuǎn)幾側(cè)仍是半夢半醒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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