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她們已經(jīng)察覺惠理香的意圖。那是理所當(dāng)然的,惠理香絕不可能和那種粗野的男人交往。所以這也就意謂著──
「惠理香?」「你不能相信那種男人的話!」「你不用替我們擔(dān)心,不需要保護(hù)我們?!?p> 周圍的女孩悲愴地輪番對惠理香說著?;堇硐銊t是如同在聆聽古典音樂一般,仔細(xì)玩味著她們的一字一句。
而山吹因為女孩們的悲鳴,讓他嗜虐的心緒高漲,呼吸也變得紊亂。
「山吹同學(xué),我想拜托你一件事,可以嗎?」
「要看是什么事,先說來聽聽吧?!?p> 「若要交往,我希望你能凡事與我感同身受并銘記在心。所以,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品茗?既然要交往,我會特地準(zhǔn)備適合你喝的茶。」
「嘎?為什么我要這么做?……算了,喝就喝吧,交換條件是晚上到我宿舍房間來啊?!?p> 「你們住的F級宿舍,不是三個人一間嗎?」
「沒錯,不過這有什么關(guān)系?就是故意要讓室友們好好欣賞我們親熱的樣子啊?!?p> 面對這樣低級的發(fā)言,惠理香卻絲毫不介意。
「你先喝了茶,若能讓我滿意的話,我再考慮看看。那么,請坐?!?p> 山吹就像在遷就對方的任性似的,一副「真拿你沒辦法啊」的態(tài)度,往椅子上一坐。
惠理香用下巴對身旁的女孩們示意。方才被山吹喝斥,嚇得花容失色的詠子率先行動,從茶壺將紅茶注入杯中。
一倒完,山吹猴急得欲搶過杯子,惠理香卻伸出手,掌心對著他,示意制止他的動作。
「干什么?讓我趕快把茶喝了啊?!?p> 「喝之前,還有一件事要做,可以嗎?為了能讓你品嘗茶的美味,有件事必須先說明?!?p> 「無聊的講解嗎?還是喝紅茶也像茶道一樣,有轉(zhuǎn)茶碗的規(guī)定?拜托,饒了我吧!」
「不是,只是一些要留心的事情而已……對了,山吹同學(xué),請看看四周。」
山吹不耐煩地環(huán)視周圍。
幾何式的庭園,滿溢著植物的生命力,閃耀著綠色的光芒。在那翠綠之間,綻放著鮮紅的薔薇,以及隱身其中的可愛小鳥。翩然飛至的鳳蝶,為紅綠色彩的風(fēng)景,絕妙地添入黃黑效果色。
「你覺得這個庭園如何呢?」
宛如呼應(yīng)惠理香的問題,一陣微風(fēng)吹拂而至,帶來薔薇的香氣?!竿郯々ぉぁ蛊呙倥械囊晃慌?,無視眼前的狀況忘情感嘆出口,臉上綻放出笑容。
這座包含坐在中央的惠理香的庭園,簡直是完美無缺。
「???……嗯,很漂亮不是嗎?」
對于眼前奇跡般的景致,山吹似乎漠不關(guān)心。
「雖然你的感言平庸,但不覺得心靈好像被洗滌了嗎?待在這座庭園中,讓我感覺彷佛遠(yuǎn)離塵囂,能夠獲得接納新價值的空間。出色的并非只是眼前的風(fēng)景,花香、溫煦的陽光、吹拂的微風(fēng)、與朋友的盡情對談,包含了這些,我們享受著此時此刻。對我而言,在這里品茗,讓我的五感獲得完全的滿足,是最奢華的享受。」
「是嗎?對我來說,比起這座庭園,我比較喜歡你的裸體就是了?!?p> 山吹做出了最差勁的回應(yīng)。
連惠理香都輕嘆了口氣,但情緒并未受到影響,依舊面無表情,將腳伸向一旁的短發(fā)少女。
「佐里,麻煩了?!?p> 被喚作佐里的短發(fā)少女,直盯著那條細(xì)長的腿,手頂下顎思考所托何事。佐里滿臉狐疑,輕撫惠理香纖細(xì)的腿──此時,惠理香微微頷首,看來是答對了。
「……失禮了?!?p> 佐里服侍般屈膝蹲在惠理香的腳前,手放在長筒襪上──
看到窗外的景象,神流不禁苦笑。
「不會吧……」
七海驚訝得瞪大雙眼。
「咦?惠理香小姐在做什么?。俊?p> 也難怪兩人會出現(xiàn)如此的反應(yīng)。
──滑落。
佐里開始褪去惠理香腳上黑色的長筒襪。
「嗯?!?p> 惠理香十分滿意地注視著自己逐漸裸露的白皙美腿。
眉毛動也不動,惠理香就這么靜靜坐著被人服侍。甚至還像是要展示逐漸露出的白皙部分,她更是伸直了腿,加上惠理香的美貌,佐里猶如把玩一具等身大的換裝娃娃,顯得虛幻不實,并沒有一點猥褻的感覺。畢竟等身娃娃的換裝游戲,也僅是幻想之物而已。
佐里畢竟只是義務(wù)替惠理香褪去長筒襪,因此欠缺真實感地快速進(jìn)行著。佐里異常專注手中的動作,幾近虔誠般賣力執(zhí)行著惠理香的命令。
彷佛想藉著這個動作,重新奪回被山吹摧毀的童話世界。
「山吹同學(xué)?!?p> 完全被惠理香的小腿吸引,一動也不動的山吹,聽到呼喚才抬起眼。他那啞然無言的表情,別說是個惡霸了,根本就像個純潔無瑕的孩子一般。
「被你這種人以此方式求愛,原本以為會讓我非常不舒服,沒想到我還滿樂在其中?!?p> 「……咦,不會吧?因為我說喜歡你的裸體,所以特別裸露招待我嗎?」
當(dāng)然這是不可能的事。
惠理香對佐里伸出右手,佐里于是將脫下的黑色襪子遞到惠理香的手中?;堇硐阃约旱囊m子說:
「……給你?!?p> ──噗咚。
長筒襪被浸泡在特地為山吹準(zhǔn)備的紅茶里。
「嘎?」
山吹的混亂達(dá)到了頂點。
接著。
──嘻嘻。
──嘻嘻嘻嘻。
涌起一片笑聲。
發(fā)出優(yōu)雅但極盡藐視對方笑聲的,是那些先前表現(xiàn)得好像很悲愴的少女們。
「……笑、笑什么?你們這些婊子!」
山吹的問題相當(dāng)愚蠢。
因為那樣的訕笑,一點都不足為奇。惠理香寧死也不可能和山吹這種人交往,但她卻做出那樣的回應(yīng),更露出不可能顯露的微笑。
那不過就是個暗號。
不過就是個要徹底羞辱山吹他們的暗號。
無法察覺即將陷入危機的蠢蛋,才會引來如此的訕笑。
像是要將卑劣的笑聲充分混入紅茶之中,惠理香拿著襪子不停在杯中攪拌。不久,當(dāng)惡意與山吹他們的困惑充分交融之后,便完成了這杯專為山吹特制的紅茶。
山吹呆然望著濕透的襪子。
惠理香捏起直到方才自己還穿著的襪子,往桌上一丟。
──啪?。
惠理香指著濕淋淋的物體開口:
「特別為你準(zhǔn)備的茶?!?p> 惠理香露出內(nèi)心喜悅時也絕不可能浮現(xiàn)的溫柔微笑說:
「請吸吮這只襪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