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無私的月光,銳爾拓孤單的向前走著,他撥開面前纏繞的藤蔓,焚燒逃跑的魔獸,腐蝕擋路的參天巨樹,把一個又一個貪婪又弱小的魔獸踩進(jìn)土里,大跨步的向前走著。
吼!
“滾開?!?p> 銳爾拓右手隔空揮出,重拳引起的強(qiáng)風(fēng)瞬間把面前擋路的犬形巨獸吹的毛發(fā)倒披。
吼!
巨犬尖銳的爪子深深地嵌進(jìn)草皮里,抓住了痛苦的紫色的草根。
吼…吼!
點點熒光伴隨著之前的強(qiáng)風(fēng)滲入巨犬厚實的皮毛之中,一點一點的嚙食著這頭魔力豐富的龐然大物。
唔…嗚嗚
巨犬半張較為完好的臉人性化的露出了哀求的神色,卑微的撲伏在地上懇求著面前強(qiáng)者的寬恕。
銳爾拓把四散開吞噬的熒光收回自己體內(nèi),靜下心來感受著周邊的魔力分布。
毒霧嗎?
可惜了,對我沒用。
他再次把剛剛收回體內(nèi)的熒光源源不斷的朝著外界釋放,轉(zhuǎn)眼間周邊的樹林和生命就被一掃而空。
銳爾拓踩了踩地面,感受著腳底模擬的感受器傳來的疼痛感。
某種地面隱藏性陷阱嗎?
分析著從腳底傳來的能量,銳爾拓嘲諷的抿了抿嘴巴。
估計是某種入體毒素或者是攻擊性魔力吧。
他用腳尖抵住一株左右微微搖擺的草苗,把它連根從地底踢起。
捻著這根紫色的根莖,銳爾拓饒有興趣的放到嘴邊嚼了嚼。
嗯~
根莖在口腔部位的熒光里拼命的掙扎,瘋狂的釋放著某種劇毒的粘液。
有魔力的產(chǎn)生啊…銳爾拓吸收著熒光提煉出來的魔力,在確定沒有危險后把它引導(dǎo)到了心臟的外層。
銳爾拓跺了跺腳,把粘在腳底的蘑菇摁在地上,淡漠的跨過了一圈的蘑菇和散發(fā)的毒氣。
“林……村”
看著面前被從中間劈開的告示牌,銳爾拓明白自己已經(jīng)找到地方了。
吼…
一陣陣此起彼伏的嘶吼聲從周邊響起,銳爾拓看著從前后左右包夾過來的腐爛尸體,不屑的搖了搖頭。
隱蔽性是夠好了,畢竟連魔力都沒有,偵測魔法根本就發(fā)現(xiàn)不了,不過啊…
銳爾拓雙手向著兩邊張開,法袍下的熒光四散開來,迅速的覆蓋滿了每一只滴落著涎水的腐爛尸體。
也正是因為這樣才弱小的惡心啊!
嗯…是新的魔力呢~
銳爾拓收回了大量增生的魔力,溫柔的撫摸著跟過去一模一樣的手臂。
吼…
哦?還有一只不叫的嗎?
銳爾拓轉(zhuǎn)過身去,看著那一只得意的把爪子重重刺入法袍內(nèi)的尸體,仔細(xì)端詳著本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這具尸體潰爛臉上的人性表情。
本來蠻可愛的,就是這表情惡心了點。
人性什么的,還是不要會更好一點。
吼…吼!
無視了努力想要把自己腸子攪碎的尸體,銳爾拓托著下巴擺弄著面前尸體的臉部。
行了,我玩膩了。銳爾拓拍了拍已經(jīng)徹底糊成一團(tuán)的尸體,左手握住了已經(jīng)插進(jìn)自己腹中半截的尸手,用力的向著體內(nèi)插去。
吼!吼!
銳爾拓張開了雙手,緊緊的抱住了那只可怕的怪物,直到二者最終融為一體。
吼!
銳爾拓的周圍越來越多的尸體從干枯壞死的樹下,涂滿紫黑色濃液的房屋內(nèi)又或者是高高的鐘樓里蹦出,前仆后繼的沖向站在村口的銳爾拓。
“腐草為螢。”
銳爾拓直直的朝著村子的中心走過去,平淡的看著面前撲過來的尸體群化作熒光補(bǔ)充進(jìn)自己的體內(nè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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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嗒…嘀嗒
較為完好的房屋內(nèi)紫黑色的膿液不斷的從房梁滴落,在摔到地板上四處橫展的粗壯根莖后又被吸收運(yùn)輸?shù)揭蛔疬B接著人身的樹樁里。
轟!
人身面前的門板被赤紅色的火焰燒成灰燼,盤踞在整座房子墻壁上的紫黑色經(jīng)絡(luò)阻止了火焰的蔓延。
“好久不見,老師?!?p> 嘭伸出了毛茸茸的手,部分獸化的雙臂不在有力,瘦弱的就像在嚴(yán)冬下枯萎的樹枝一樣。
嘭笑了笑,半張臉被毒株腐化的他看起來極其詭異。
“嘭…”
銳爾拓看著面前有些詭異的身影,遲遲不敢相信面前的詭物居然曾經(jīng)是自己的學(xué)生。
“是直接殺了我,還是先聊聊過去呢?”
嘭控制著地面上密密麻麻的經(jīng)絡(luò)移動著有些破敗的椅子,還十分貼心的拿出來了一塊潮濕到無以復(fù)加的干硬面包。
“嘭…”
銳爾拓站在門口,看著地板上的條條經(jīng)絡(luò)遲遲不敢下腳。
“沒事的,老師。進(jìn)來好了,我不會再疼了?!?p> 嘭完好的半邊臉微笑的看著走進(jìn)來的銳爾拓,兩只枯萎縮小的手臂無力的揮了揮。
“好久不見…”
銳爾拓做到了那把有些破舊的椅子上,看著面前人不人鬼不鬼的嘭一下又一下的搖頭。
“別替我難過了…老師。我們是魔族,本來就不應(yīng)該有人類的那些感情,那太奢侈了。”
嘭看著銳爾拓坐在了那把有著許多木刺的凳子上,隱晦的苦笑了兩下。
“魔族誕生的意義本來不就是讓東大陸的人類,冒險者和各種勇者啊,賢者啊拿來做練手對象的嗎?能活下來就很不錯了?!?p> 嘭伸長著經(jīng)絡(luò),一點一點的附魔著銳爾拓有些顫抖的后背。
“可是…每個生命之間?!?p> “你這么想做好一個老師的職責(zé),怎么沒有救下羅莎!救下那個一直對你的話深信不疑的笨蛋!救下那個跟襲擊者一族的同類!你曾經(jīng)一直是我所仰慕的稱號法師!”
“我…”
銳爾拓看著面前憤怒無比的嘭,嘴巴幾次張了張開又慢慢閉上。
“也不怪你…畢竟你的對手也是一個稱號法師…而且你也沒在至少不克制自己的場地里作戰(zhàn)?!?p> 說著說著,嘭原來面孔的半邊臉不受控制的留下了眼淚,他絕望的看著銳爾拓,看著那個現(xiàn)在坐在凳子上雙手抓住膝蓋低下頭哭泣的像個犯了錯的小孩一樣的老師。
“可是你為什么要出場地!為什么現(xiàn)在還要再在事情之后一臉正義的擔(dān)當(dāng)起老師的尊嚴(yán)!為什么…為什么…”
嘭憤怒著,吼著。用著多重聲音復(fù)合在一起的聲線傾訴著怒火與不安。
“對不起…”
銳爾拓低著頭看著膝蓋上的法袍面料看著透過法袍傳來的黃綠色熒光。
“我沒關(guān)系,老師。你應(yīng)該向姐姐親自道歉…”
嘭從房子外面抓住了一具尸體拎回了屋里。
吼!
“羅莎…羅?!?p> 銳爾拓著看著面前這具較為完好的尸體愣住了。
她正朝著銳爾拓張牙舞爪的嘶吼著,無法放下的雙手努力的向著銳爾拓的方向抓撓。
“你在開什么玩笑!羅莎怎么變成了這樣!你這是在褻瀆她最后的尊嚴(yán)!”
銳爾拓重重的朝著羅莎的肩膀拍出了手,爆發(fā)的熒光一下子覆蓋了羅莎的全身。
嘭
嘭看著墜落到地板上的骨架,心里最后的那根弦也頃刻斷裂。
“褻瀆褻瀆…她剛剛活下來了!活下來了!她是被你這個她最信任!我最信任的老師殺死的!”
嘭嘶吼著,枯萎的雙手縮回了體內(nèi),唯一看得出人樣的半邊臉也被另外半邊的腐爛侵蝕,最終從頭頂?shù)闹虚g撕裂開來,鉆出一直散發(fā)著惡臭和紫黑色濃液的巨大花朵。
銳爾拓瞪著充滿血絲的雙眼,怒意爆滿的看著面前的病毒花朵。
桑吉絲這算什么?還要我完整的把他帶回去?
去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