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飽是不會飽,所以才會一直餓嘛…我可不覺得能吃是福這種話能對我這樣的魔族生效,實際上,我認(rèn)為所有拍概而論的話都是錯的…”
咔擦擰咬著大拇指,閃爍著魔法紅光的眼睛跟隨著腦袋轉(zhuǎn)到身側(cè),危險的氣息瞬間沿著可怖的視線籠罩了一塊的陰影。
“你說對吧…和那個假勇者一樣無禮的家伙?”
咔擦的大手瞬間攥住一條粗糙的麻繩,隨著手臂的揮動狠狠地向著那個方向抽出,凌厲的力道破開了阻擋的空氣,pia的一下是那么的清晰。
“啊!”
麻繩隨著手臂的后縮收回,遠端包裹住的虎人撲棱著雙爪被迅速帶回。
“怎么?你是在害怕我?”
咔擦瞇起了危險的眼睛,嘭的一下把繩子的另一端打在裹好的繩索團上,另一只空閑的大手拍了拍這只害怕的半獸人。
“我勸你最好別想著撒謊或者其他什么的,畢竟你也知道,我的地位可比你高太多了…好叭,不談那些虛的,我比你強太多了…”
咔擦自顧自的說著,瞳孔中的猩紅跟隨著目光掃視了一圈,隨后慢慢的消散在逐漸變得清澈純凈的眼眉里。
“我…我…”
“噓…別說話,仔細(xì)聽…”
咔擦伸出食指,輕輕的擋在這名半獸人的嘴唇前,他眼睛輕輕的合攏,整個人變得平靜。
呼~
風(fēng)流吹動著沙塵,恣意的侵?jǐn)_著這片并不富裕的沙地,卷起無數(shù)的金色塵粒。
“你聽到了嗎?維和者?這是這個苦難世間千千萬萬種悲難得哀求,他們通過著各種有聲無聲的方式渴求著解脫?!?p> “這…我…”
那名被點破了身份的維和者有些困惑,但看著突然變得文靜的咔擦,他心中的恐懼和不安卻增長的更快。
咔擦從空間里取出一卷鎖鏈,一把系在兩人的手腕上,讓人感覺神奇的是,隨著咔擦帶著維和者的走動,鎖鏈慢慢的不再引起為數(shù)不多的行人注意。
“你知道嗎?我們其實都已經(jīng)看透了現(xiàn)實這個惡心的腐朽船只,只不過都被一些特殊的錨給綁住了腳踝,對于每一個掙扎在翻騰著膿血的大陸中的“罪犯”我都會有兩套辦法來幫助他們獲得解脫?!?p> 咔擦自顧自的向前走著,隱形的鎖鏈牽扯著維和者跟隨著他走向了一個他平時巡邏絕對不會去的地方————貧民窟。
一步一步,原本世界的彩色在這里也消失的無影無蹤,只有最原始的黑白二色來充當(dāng)卑微者的蔽體之衣。
“求求你行行好吧…這是最新鮮的肉…還可以送一點…我只求一分可以用的結(jié)晶…”
略過了各種各樣隱蔽在陰影下的失望目光,咔擦徑直的走向了一個坐在地上的可悲男人。
維和者粗粗的看了一眼,隨后立馬別過頭去:這實在是太惡心了!生物本能的會對他產(chǎn)生惡心。
那個坐在地上的男人分明就是被削成了人彘!腦袋上只剩的半邊耳朵也被燒光了絨毛,就這么丑陋的配合著臉上大半的燒傷做招待人的第一面。
“別急…你馬上就能解脫了…”
咔擦正對著他坐了下來,獰笑起了原本恢復(fù)平靜的臉龐,之前空空如也的雙手此時也正抓著一顆結(jié)晶和一個頂口有些血紅的皮革水囊。
“謝…鞋你…”
那個勉強還能看出來人形的東西努力的轉(zhuǎn)動著頭顱,鼓出來了一些的喉嚨激動的糊弄著走心的話語。
“高興點,你該慶幸,你的孩子只是來了這個世界后看了一圈,不太滿意就會到了那個永遠溫暖永遠和平的世界,你的妻子朋友只是怕他太孤單了而已…”
咔擦把那粒結(jié)晶塞進那人的喉嚨伸出,撿起放在一邊的水囊打開塞子,緩緩的朝難已關(guān)閉的口腔里傾倒著血液。
“可拉卡拉…謝…”
晶石慢慢的在肉壁里旋轉(zhuǎn)翻騰,割開一寸寸的傷口,一點一點暗紅的血液此刻也終于是和虛無的淚水滑落肚里。
“走吧…看什么呢?反正馬上就回爆炸,就算再疑惑再害怕,也不用在這看爆炸吧?難不成你需要去通過別人被殺死的絕望感來轉(zhuǎn)化成自己的信心和滿足?”
維和者被咔擦扯著橫穿了貧民窟,一路上的冷眼和腐爛氣息讓他呼吸都有些困難了,那些對于咔擦來說熟視無睹的可怕景象,此時在他眼睛里就等同于從來沒見過的戰(zhàn)爭場面。
“奇了怪了,如果魔族都是這種廢物,那幾百年前是怎么拖延初代憨貨那么久的旅途的?”
維和者并沒有理會咔擦的自言自語,意識有些恍惚的他此時只想著怎么能夠維持著不太穩(wěn)定的生存需要。
“您這是…在幫我們完成每日的任務(wù)…”
“哼,懦弱的東西…承認(rèn)自己膽子小,見識淺,對我的概有觀念崩壞很難嗎?銅幣還有不同花紋的正反面,憑什么我就沒有?就因為我上午表現(xiàn)的像個見人就殺,對整個魔族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低等魔族?”
維和者的皮膚有些刺痛,他甚至整個腦袋都在不自覺的情況下獸化,原本滴落的冷汗此時正好打濕了虎毛。
“行了,你們也真的是虛度光陰,連人家要開個餐館都得派一堆的人看守…不過又有誰在這個無聊的世界里是有所事事的?畢竟,能夠看我們這種雜物在絕望的生存沼澤里掙扎的神明,估計也只是在虛度光陰?!?p> 當(dāng)維和者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坐到了咔擦的對面,在這戒備森嚴(yán)的飯館里,他倆的周圍卻難得的空閑。
“全上一遍?!?p> 咔擦拿出一枚王國的金幣按在桌上,歪著頭思考了一會之后換成了一枚魔族的金幣遞給了一旁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狼人小姐。
“要我說啊,這世界的刻板印象,或者說規(guī)則實在是太多了,我總是這么認(rèn)為…就像王國那可能有的一些想減肥的家伙一樣,你越是在某些地方節(jié)儉克扣,就越是可能在某個不起眼的地方破壞了整個計劃…”
咔擦用手指戳起了盤子里的菜肴,自顧自的講著心中的見解,全然不管對面的維和者已經(jīng)能擰出半斤的冷水來。
“所以我還就偏要打破每一個規(guī)矩,以暴制暴才能把這個混亂崩潰的世界拉回正軌!”
咔擦有些狂妄的啃著常規(guī)上并不能劃入食物的餐盤,頗為享受痛苦的樣子看呆了旁邊的狼人小姐。
“那個一只手萎縮的小姐明明很脆弱,卻被險惡的社會強行加上多于常人的義務(wù),所以只有把那個渣子吃下去,才能在保證愛情的神圣不被打斷,才能保證至少今天她能好好的活下去。”
“至于后面那三個?呵…魔族本來就沒一個好東西,即使被上神定義成天生就該被消滅…”
咔擦突然視若無人的捂臉狂笑起來,一聲比一聲大,一聲比一聲狂妄自在,恣意的樣子真的令人發(fā)指。
“他們也做得太過了!生命能看見的罪惡,神明不敢直視的罪惡他們都做了!僅僅為了無聊的欲望,破壞他人在這偏執(zhí)世界里不多的幸福與安樂!”
咔擦食指交叉,合攏的雙手重重的砸在木制的桌子上,震的維和者嚇了一跳。
“可悲可恨可笑可憎可恨可惡!談戀現(xiàn)世的歡娛怎么不想想天邊的絕望!”
“這…這…那你不…你怎么知道…”
維和者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戰(zhàn)栗的搖起了腦袋,緊閉的雙眼此時是那么的可笑。
“我怎么知道?!好一個我怎么知道!你們這種官方的維和不知道卻要來打探我!好…”
咔擦顫抖著臉龐,笑的更加大聲,更加的肆無忌憚。
“那是因為他們一直開著和大統(tǒng)領(lǐng)的投影!整個魔族的官全都看見了!全都跟個弓箭靶子一樣等著那個蠢貨把惡心的嘔吐物扔到我們的腦髓里!”
咔擦突然平靜下來,朝著背后曲了曲手指,招呼著狼人小姐到自己的旁邊。
“先…先生…這里是…是…銀幣…”
沒有管她害怕到有些慟哭的聲音,咔擦把一枚銀幣塞回了她的手里,順手從她的口袋里取出了一把的銅幣。
“謝謝?!?p> 咔擦轉(zhuǎn)身離開,留下后知后覺得維和者呆呆的摸著手腕上應(yīng)當(dāng)存在的鐵鏈。
“可悲的世界,可悲的神明,可悲的…”
咔嚓突然側(cè)身,抬手一箭洞穿一個一直跟蹤躲藏在暗處的維和者。
“你以為我會說我是么?世界上可悲的是這些自以為算計了別人的家伙?。 ?p> 他自信而又強大的抬頭輕蔑一笑。
“我可沒有指名道姓某幾個家伙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