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然死了?!?p> 這不單是今日白宇得到的最好消息,連帶今生也不為過。
一名守衛(wèi)恭敬地立在那里,而白宇此時正坐在主位,儀表威嚴。
“確定那小子死透了吧?”他輕聲地問道。
“多虧了家主的巧妙安排,我等天還沒亮,便在去臥龍城的必經之路上設伏,見到一位老頭驅使的天駒之后,便立即射了箭,哪怕是只飛蟲也會被射死在里面。”
“好!”
白宇臉上顯出極度興奮的表情,當即就喝出了聲。
而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他又緩緩問道:“那個老頭可有大礙?”
“并無大礙,按照家主的吩咐,我們特地留了他一命”守衛(wèi)一臉諂笑,連忙答道?!澳抢项^見勢不對立馬便跑了,好像生怕惹上什么禍端。”
“嗯,如此甚好!”
白宇沉吟一番,笑得臉上的皺紋都堆在了一塊,他宛若看見了一幅宏大的畫卷,在他眼前慢慢鋪開。
此時,正不要命地往前趕路的老頭,突然停了下來,他先是向后仔細地觀察了一番,見沒有任何動靜,才長吁了一口氣,又等待了許久,才低聲自語道:
“我已跑了快兩刻鐘了,又等待了兩刻鐘,還是沒有人追來,想來他們應該早已離開了。”
一念至此,老頭便又掉頭,向之前來的方向驅車趕去。
待一進入剛出白家鎮(zhèn)的那片叢林之中,老頭便停了車,只見他躡手躡腳地走到一處,喚道:
“少主,你在嗎?”
一息之后,“砰”的一聲,一個少年便從樹上跳了下來,定睛一看,原來是白一塵。
“福管事,你沒事吧?”少年看了看不遠處,那車廂上多如牛毛的精鋼羽箭,關切地對老頭問道。
“我沒事,少主你可真是料事如神,他們真的如你所料的那般,想要致你于死地?!?p> 老頭眼睛冒著光,那光里寫滿崇拜,他原先只是聽說,眼前之人是一位修道天才,想不到竟連才智都如此過人,他心中忍不住尬吹起來。
他不禁浮現出,剛出白家鎮(zhèn)外進入這片叢林時的情景:
一踏入此地,少年便馬上喝止了他,喚他停下。老頭一臉不解地問道:“少主,可是落下了什么東西?”
少年笑了笑道:
“福管事,我并沒有落下東西,只是有一件事想請你幫忙,待會前行之路,很可能會有奇怪的事情發(fā)生?!?p> “少主,此話怎講?”聽著少年的回答,老頭更加迷惑了。
“福管事,你在我白家待了六十余年,想必對很多人和事都很了解,當年我大伯爭奪家主之位失敗,你認為他會不會因此懷恨在心,圖謀不軌?”
過了許久,老頭才語重心長地作答。
“老奴是個早已被黃土埋了半截的人,這一生見了太多人,有好人,也有壞人,見過好人做壞事,也見過壞人做好事,但我們不能因為見過而篤定這個人的一生,因為最難揣測的就是人心了?!?p> “你大伯是老奴從小看著長大的,他當年也是一個年輕氣盛,極易沖動之人,但誰都無法確認,他的這份沖動至今還在,還是早已隨時間消逝了?!?p> “所以對于謀奪家主之位一事,老奴也只是做過一些大膽的揣測,而無法言之鑿鑿,當年我也曾對東家提及此事,卻被東家拂了言語,便再也不敢多言?!?p> “而且這些年,你大伯也不曾做出什么出格之事,這種想法在老奴心中也就淡了。”
老頭說了一大堆人生感悟,卻突然想到少年現在的奇怪舉動,不由瞪大了眼睛,叫道:
“少主,難道是怕?”
一塵點了點頭。
“我觀大伯余恨未消,且有愈演愈烈之勢,福管事你可知曉,當初我所受棍傷一事,我猜便是我大伯伙同李家所為,目的便是讓今后的家主之位,毫無意外地落在他兒子手上?!?p> “而我如今天賦初現,他恐我對家主之位造成威脅,難防不會對我再下狠手?!?p> 老頭聽了之后,不由大吃一驚,難以置信地看著少年。待震驚漸消,他卻突然換了一副堅定的口氣。
“少主,老奴能幫你做些什么?老奴在白家待了這么多年,命也早已是白家的了,少主只管吩咐,老奴萬死不辭?!?p> 少年看著這個,在白家連頭發(fā)都熬白了的老人,突然不禁生出一份悲涼來,雖是親人,勝似仇人;看似生人,卻像親人。
他正了正聲道:
“在事實沒有顯露之前,我之所言也當不了真,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大伯能隱忍這么多年,我猜也不會因為殺我而暴露自己?!?p> “況且我料想他也派不出道者境的殺手,而他也知曉我的實力,只要是道童境界的人,正面也殺不死我,所以一定會采用暗殺?!?p> “我打算于此地停留,你獨自駕著空車前去,若今日正午時分,還沒有人動手的話,你再回來接我?!?p> “只是此計劃唯一的遺漏,可能就是福管事你了?!?p> “雖然我猜測他們不會動手殺你,畢竟你已經要回家頤養(yǎng)天年,料定你不會惹禍上身,若是執(zhí)意殺你,反而會使得他們暴露。但世事難料,誰也無法保證他們會不會失手。”
“哈哈”
老頭聽后突然大笑道。
“老夫活了這么多年,什么風浪沒見過,難道還怕這幾個小小的殺手,而且少主你盡管放心,你大伯怎么說,也是我看著長大的,我就不信他絲毫不念舊情,連我都不放過?!?p> 就這樣老頭獨自驅車前去,卻果真如少年所料那般,白宇的仇恨化作了殺人的箭矢。
老頭收起了這份崇拜,想著白宇真的有謀奪家主之位的苗頭,他面露憂色地對少年說道:
“少主,既然我們已經有了證據,何不以此去告知東家,好叫他有些防范?”
“唉,沒用的”少年搖了搖頭。
“我早已跟爺爺和父親提過此事,可除非大伯真的謀了反,不然他們是絕不可能相信的。不過觀他今日所為,倒還不至于滅絕人性,大概只是為了圖謀家主之位罷了?!?p> “如今我也已經“死”了,再沒有什么能阻止他,想必他屆時謀得家主之位,也不至于連親人都不放過。他既然執(zhí)意要那家主之位,那便給他吧!”
可話雖如此,為何我心中還是有著一絲不安呢,少年心中沒來由地涌上幾分憂慮。
“唉”
老頭聽后也是一陣嘆息,可自己又能做什么呢,大概只能做些無用的禱告罷了。
“少主,你接下來還去臥龍城嗎?”
“不去了,臥龍城只是一個幌子,為了證明我心中所想,如今都已證實,卻不知該不該高興”少年顯出幾分喪氣,而后像是想起什么,他又對老頭問道:
“福管事,你可知那古林的方位?”
老頭聽到他的回答,難以置信地道:
“離我家?guī)桌锏靥幈阌幸淮笃帕?,莫非少主你是想去古林中求道,那可千萬不行啊,古林中各種妖獸聚生,妖樹橫行,而且聽說還有一些常人難以想象的詭異之事,一般人是絕對難以存活的?!?p> 但他本以為能借此將少年說服,卻見他一臉笑意地說道。
“我可不是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