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答應我一件事情嗎?”
“白先生,請,請說?!?p> 一塵看著寧靈唯唯諾諾的表情,不由眉頭一皺,她這是被嚇傻了?而且,她眼眸中泛起的崇拜光茫是怎么回事?
難道說,自己不小心收獲了一個小迷妹?
雖然她集大同書院院長女兒,和擁有帝煞血脈等諸多身份于一身,保不齊日后對于那道天下大同的棋局有些妙用,可這樣的關系處理不好卻會是一把雙刃劍!
算了,還是不要裝的太過,萬一被神化了就不好了。
“那個,其實我能這么快登上書山,以及見到書圣化身,并非是我這個人有多少本事,而是因為我與書圣的成圣之地有些淵源,單純只是敘舊?!?p> “你,懂我意思嗎?”
“恰恰是因為如此,我不希望被大肆宣揚,乃至被捧到不該捧到的位置,否則,這恐會對于我來到魔土要做的一些事情產(chǎn)生干擾?!?p> “所以,我想你請寧靈姑娘,如同當日希望我保守秘密一般,也幫我保守秘密?!?p> “就假裝我只是不小心登頂了而已,也從來沒有見到過什么書圣化身。”
一塵如實地說出了自己的請求,卻引得寧靈直接愣在了原地。
白先生,竟然甘愿如此不慕名利!
他的境界,難道已然高深至這步田地了嗎?
最終,她極為認真地點了點頭,可因為一塵提及了當日之事,她一下子就想起了自己此行的最終目的。
驀然之間,像是做出了某種決定一般,她突然極為鄭重地對著一塵行了一禮。
“白先生,那日之事,我欠你一個真誠的道歉?!?p> “如果?!?p> “如果真的對你造出了很大的困擾的話,我愿意對你負責?!?p> 噗!
一塵差點因為她這番話噴出一口血來,對我負責?
這個女人的腦洞有點太新奇了吧!
你打算用什么方式負責?
難道,還想以身相許不成?
算了,這女人雖然某方面怪了一點,但人看著還是挺善良可愛的,還是不調(diào)戲她了,自己乃是有婦之夫,言行還是要克制一些。
“咳咳?!币粔m同樣鄭重地作答。
“不用了,我已經(jīng)有了結發(fā)妻子?!?p> “而且,當日之事早已不再被我放在心上,同樣,我也不希望你再放在心上?!?p> “否則的話,恐怕今日之事,我也要放在心上了?!?p> 雖然有點繞,但寧靈卻完全地聽明白了白先生的意思,尤其是他以今日之事作比,引得她面色飛快閃過羞紅的同時,卻也不由生出感慨,自己與白先生的緣分好像真的有些奇妙。
只是可惜,他竟然已經(jīng)成親了。
但連日來的心結總算是解開,寧靈的表情也逐漸變得輕松,卻又對一塵先前所提及的要做的事情,感到了一陣好奇。
如此值得人尊敬的白先生,到底在惦記著什么事情呢?
自己又能否,為他伸出一臂之力呢?
她面色掙扎了一陣,還是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誅邪?!?p> “誅邪!”
寧靈不由驚呼,這是她此生從未聽到過的字眼,她以往只是知道魔坑之外,有一些被侵蝕的魔土,但人們大多只是視為險惡之地,認為只需避開即可,卻從未聽過有誅邪這一說。
一塵看著她臉上的好奇與困惑,目光微閃。
與其說是寧靈對他發(fā)問,倒不是說是自己有意將她引至了某種境地。
正如當日的唐淺墨一般,他同樣不吝于在這魔坑之中再投下一顆種子,有書院內(nèi)院弟子和魔煞血脈家族兩種身份的她,等到大劫真正來臨的那天,也許將煥發(fā)出無限光亮也說不準。
所以,一塵張口了,他將詭異之事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通,哪怕是當年自己曾去往龍界的埋骨之地的那些見聞,也都沒有隱藏。
西方,灰霧,詭異,小世界,大世界。
在一塵的講述中,寧靈突然感覺一幅波瀾壯闊的畫卷,直接砸到了自己的面前,她覺得有些夢幻,甚至是有些頭腦發(fā)昏。
可眼前這個白衣男子的沉著表情,乃至于他那道使得書圣顯靈卻不張揚的低調(diào),都赤裸裸地告訴她:
世界遠比她想象中要殘酷,而這一切,都是真的!
她也終于明白,眼前的白先生在背負和追尋著什么了。
當自己的世界拘泥于魔坑之時,他竟早已超脫了魔土,甚至早已超脫了這片小世界。
相比之下,自己實在是太渺小了。
“所以,白先生也是因為這件事情才來到魔土的嗎?”
當?shù)弥嫦?,心中始終難以平靜的她,竭力地尋到了一個話題,好讓自己在白先生的面前顯得不那么呆的樣子。
面對疑惑,一塵繼續(xù)沒有選擇隱瞞。
他雖是打算提前為日后的大戰(zhàn)埋棋,卻也不愿手中之棋沒有認清和選擇的機會。
因為選擇本身就是一種自由,無論是魔人,還是人類,這都是他們無法被剝奪的權利。
“也不是?!?p> “因為某些緣故,我被唐國的帝王誣陷造反,導致我和自己的妻子離散,連同兄弟,師長都被殺了,最初來到北土,也只是逃亡?!?p> 只是一塵還未講完,寧靈的眼眸也才剛剛驀然瞪大,一道驚呼聲卻響起了。
“你們竟然在這!”
“院長!”
一塵看著來人一副急匆匆的模樣,心中不由生出疑竇。
他雖與院長接觸不多,但卻能直觀地感覺出,他生性儒雅,心思沉穩(wěn),甚少為波瀾所驚,可現(xiàn)在見其焦急的面色帶著惶恐,怕不是發(fā)生了什么大事!
“白先生,寧靈!”
“你們竟然都登上了山頂!”
書院院長寧立群驀然醒悟,千百年來甚少有人來此的書山山頂,竟然一日之間誕生了倆人,其中一人竟還是他年僅十八歲的女兒。
“好啊好?。 ?p> 他當即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
或許別人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但他這個做院長,同樣也是做父親的,卻真真切切地明白其中的含義。
這樣的神奇,甚至可以說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此乃書院之幸,也是他這個做父親無上的榮光!
后天魔族興盛有望,我輩不負先人所盼?。?p> 于是,一塵和寧靈就那樣直勾勾地看著陷入張狂的大笑,甚至有些忘了自己來干什么的書院院長,他們一度感到有些無言,因為院長的笑聲,好像根本停不下來了一般。
“父親,你如此匆忙來找我們,是有什么事嗎?”
寧靈剛得知了白先生的偉大事跡,格局一下子被打開的她,卻也不愿讓自己單單因為登頂,便高興成這副模樣的父親,被白先生給看了笑話。
于是,在等待了一陣之后,實在是受不了的她直接出聲打斷道。
“哦哦?!?p> 院長的面色終于逐漸恢復了常態(tài),但心中卻仿佛還是有萬千禮炮轟鳴一般,喜不勝收,他隨即對著自己的女兒追問道:
“先前一些書院的學子跑來找我,他們說聽到你于山上發(fā)出了一陣驚叫之聲,好像是遇到了什么危險,所以就來看看?!?p> “你先前是為何發(fā)出了驚叫?”
此言一出,場面一度尬住,一塵和寧靈更是直接面目凝固在了原地。
好不容易走出怪圈的倆人,感覺好像又跳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