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跟在籃球隊大家后面回臨安，舒蔓考慮了好一陣才決定從記者崗位上退下來。
到向經(jīng)理遞交辭職報告時，經(jīng)理與部長那種吃干巴巴的樣子，使她內(nèi)心暗暗高興了好半天。她覺得自己應(yīng)該是個優(yōu)秀的人，在公司里能被認可，也算是一個不錯的職業(yè)經(jīng)理人。但是林溪，非常不舍舒蔓。
自最后一次和上海隊交手后舉行慶功會以來，兩人越走越近，不久處閨中好友關(guān)系。舒蔓這么一走，林溪旁工位再次空置，還是很不舍她的。
舒家二老得知舒蔓辭職的消息，本打算對她發(fā)脾氣的，卻被霍成燁一句“我養(yǎng)她。我會陪她找到自己真正喜歡做的事，在那之前放心交給我吧”給堵了回去。
霍成燁改天換地，帶著別的隊友來到日本東京。
他們的首戰(zhàn)將對陣大阪隊。
大阪隊的每個隊員都是臨安隊的難點，尤其是大阪隊隊長長谷川理人，與以往鹽城隊和上海隊每個隊員相比，他更難以應(yīng)對。
長谷川這次參賽，是想與霍成燁有一對一的偶遇。
等雙方主力球員出場時，長谷川顯然一臉驚訝。
由于霍成燁并非主力。
陪霍成燁一起坐板凳的張驥對此相當?shù)靡猓骸昂俸俸?，就算是他長谷川理人也不可能料到我們會扣下你霍成燁。太好了，上來就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等會兒一定要把這件事情告訴嫂子?！?p> 霍成燁實事求是地說道：“我認為長谷川并不會產(chǎn)生‘措手不及’這種感覺?！?p> “真的？”張驥十分失望，“唉，好遺憾哦，還以為能殺殺他的威風(fēng)呢?！?p> 賽事正式啟動之后，神奈川隊今天沒比賽專業(yè)觀戰(zhàn)已經(jīng)三十年了，桃山凜開始犯嘀咕：“話說對面臨安隊的那個教練一定是對霍成燁和徐潤生有意見吧？之前看他們比賽錄像的時候也是，為什么他總喜歡壓著霍成燁或者徐潤生，不讓他倆一起當首發(fā)隊員呢？”
“咳咳，桃山。”坐在桃山凜旁邊的另一個神奈川隊替補隊員，無助地警告著桃山凜，“你剛才說的話有歧義......啊算了，反正我解釋了你也聽不懂。剛才只是個幻覺，你就當我什么都沒說?！?p> 桃山凜孩子氣地撅起了嘴巴：“這不可能啊！我才不可能聽不懂！不要鄙視我的智商！”
隊友神吐槽：“啊哈哈，你平時有隨身攜帶‘智商’這種東西嗎？”
桃山凜裝哭：“怎么大家都這樣嘛！”
自神奈川隊前任隊長松田進離開現(xiàn)役以來，桃山凜這個人便完全放棄了救治。雖然在比賽中經(jīng)常被人叫他''''萌王'''，但是他并不是那種天生的萌物。現(xiàn)在，神奈川隊再也沒人敢像松田隊長一樣隨意踢來踢去了，所以喜歡賣萌，桃山凜變得越來越不擇手段。
看到桃山重蹈覆轍的樣子，一旁神奈川隊的成員們都懶得再去想，人們齊刷刷扭過頭去，仔細看了臨安隊與大阪隊之間的較量。
因趙科跳球搶先一步，球的權(quán)利暫屬于臨安隊。
正在國內(nèi)看賽事現(xiàn)場的舒蔓，很快就發(fā)現(xiàn)大阪隊5號位選手在速度和技術(shù)上都非常優(yōu)秀，好像都不比大阪隊更出名的成田良遜色。并且，同為中鋒，徐潤生無論身高還是實力，都無法與大阪隊木手永吉郎相比，暫時還沒霍成燁的臨安隊，籃下卡位或者搶籃板球等等都是鐵了心要受損失。好在，林乾也可以與大阪隊那名主攻投球球員決一死戰(zhàn)，持球進攻，但趙科目前還完全沒有找到攻破長谷川理人大門的方法。
賽場上的形勢，對于臨安隊來說，顯得格外不利，尤其徐潤生，已由大阪隊新5號與成田良夾攻，包成一個大餃子，半步也不能動。
目前臨安隊惟一能跑好位置的，只剩下一個同樣是新人的5號位。這對于一個剛剛從隊里走出來的年輕運動員來說，無疑是巨大的挑戰(zhàn)。他有心為趙科分些壓力，不過，長谷川理人難纏之處，卻是眾所周知，盡管這位新5號在過去半年中進步不小，但其進展并不足以吸引長谷川理人。
趙科手中的球兒不久便被長谷川理人打斷。
擔負組織攻擊任務(wù)的長谷川馬上抓住了時機，快速切入進攻模式，經(jīng)過數(shù)輪傳遞，大阪隊率先進球，打破雙方僵持凝滯狀態(tài)。
—面對技高一籌大阪隊版本的雙控衛(wèi)陣容，臨安隊半吊子般的雙控衛(wèi)戰(zhàn)術(shù)肯定是不夠看的。
“所以，教練為什么一定要這樣安排呢？”林溪跟在后面，來到日本，似乎一點也不受場上緊張氣氛的影響，兀自笑問臨安隊的主帥，“我們用雙控衛(wèi)戰(zhàn)術(shù)根本就打不過大阪隊嘛?！?p> 教練翻了翻舒蔓送來的，她把大阪隊5號隊員技術(shù)特色記錄在筆記本上，一邊回答著林溪的問題：“就是因為打不過，我才故意這么安排的。只有我們隱藏實力，對手才會掉以輕心，忍不住把一些技巧上的小細節(jié)露出來。林溪你不妨仔細觀察一下大阪隊那個5號球員，他進攻速度極快，防守能力也強，閃避水平很高，變換方向時的動作干脆利落，身手相當靈活，連你弟弟林乾都拿他沒辦法，簡直就是大阪隊的第二頭發(fā)了瘋的猛獸。而且，剛才他傳球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他并沒有使用拍傳技術(shù)......”
說完這句話，留了半句話還沒有說完的教練忽然若有所思。
霍成燁沒能冷靜下來，心急地問：“說明了什么？”
林溪手打電話給舒蔓，舒蔓代他解答：“這說明他和徐潤生有差別，也許不是專門為了針對徐潤生或是林乾而進行的訓(xùn)練?！?p> 隨后，與舒蔓同樣時刻關(guān)注賽場走勢的臨安隊主帥向我們娓娓道來：“我聽說大阪隊籃球部有一個老傳統(tǒng)，他們的5號往往是隊里的王牌球員——去年的中島敦就證明了這一點。我真有點害怕今年的大阪隊再推出一個讓我們疲于應(yīng)對的王牌5號。不過，大阪隊應(yīng)該沒有具備這種天賦的人才了。”
“不......”沉思良久的舒蔓，在電話那邊臉色嚴肅地搖搖頭，“大阪隊的第三代王牌5號球員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p> 臨安隊板凳球員異口同聲地低呼：“什么？！”
臨安隊教練臉色一變：“......這下可糟糕了！”“不好，這小子又要上場！”他緊緊盯住洛山的5號，接著扭頭問林溪與張驥旁邊的霍成燁“霍成燁看到?jīng)]有？”
霍成燁“嗯”了一聲：“看出來了?！?p> ——三人就像打啞謎一樣“看出來”什么？
面對大家的不理解，臨安隊主帥深深嘆了一口氣，對臨安隊如今的表現(xiàn)憂心忡忡。
第1小節(jié)開始后不久，賽場上，徐潤生被迫走向極端，開始大跑。他的身體在不斷地向籃圈靠近。發(fā)起盯防，成田良心事重重，和他鬧著玩，努力激發(fā)已進入狀態(tài)徐潤生。大阪隊5號位一開始也鉆空子，多次遠投進球，但是，自徐潤生徹底進入狀態(tài)以來，他和籃球之間的聯(lián)系急劇減少，比分一面倒之勢，終于無奈剎住。
舒蔓對著這個電話自言自語地說：“接二連三地制造所謂的王牌5號球員、對隊友的無情利用......哈，這世界上沒有什么比長谷川理人更讓我討厭的了?！?p> 聽到她的話，霍成燁很驚訝：“蔓蔓以前不也對長谷川贊賞有加么？”
舒蔓眉頭緊鎖，嘆息著說：“接觸籃球后，能力全面實力較強的球員我都欣賞，但我只欣賞他們的打球技術(shù)，并不一定就欣賞他們的行事作風(fēng)。欣賞某個人的能力和喜歡某個人不一樣，我可以欣賞他們的能力，但絕對不會喜歡他們?！艋?，你一定要做好隨時上場的準備，臨安隊和大阪隊的比分真的不能再繼續(xù)拉大了?！?p> “嗯，我明白?！?p> 整裝待發(fā)已久的霍成燁把大衣脫下，擱在板凳上，開始了一場簡單熱身。
在第一段接近尾聲的緊要關(guān)頭，臨安隊又一張王牌總算是千呼萬喚出了盛大亮相。
臨安隊在新的5號里，被教練換下了場，他郁悶地把頭蓋在毛巾上，情緒低落自責說：“我真沒出息......為什么我這次又沒有防住長谷川理人呢......”
臨安隊教練安慰他道：“我跟你說，你也別難過，長谷川理人的打法很刁鉆，一般人很難能防得住他。我們教練團一致認為這個長谷川理人具備連歐美的國家級球員都比不上的判斷力和執(zhí)行力。這次你能在這樣的球員面前展開防守，已經(jīng)十分難能可貴了。換成其他人的話，大概連長谷川的衣服角都摸不著?！?p> 張驥抗議：“我也摸不著嗎？”
臨安隊教練反問他：“問題是你摸長谷川理人的衣服角做什么呢？”
張驥：“......不是教練你說的‘其他人連長谷川的衣服角都摸不著’嗎？”
“只是個比喻而已?！彪娫捘沁吺媛坏念嵏擦藙倓偨叹氶_玩笑的說法，“教練又沒讓你們大家去摸長谷川的衣服角，這根本就是毫無意義的事情嘛！哦，如果籃球比賽的規(guī)則是可以互相扯衣服，那我絕對會讓每一位上場的隊員先沖長谷川下狠手?！?p> —妹紙，你究竟有多痛恨長谷川？
臨安隊板凳球員目露憐憫地看著球場上正在指揮大阪隊球員返回防守的長谷川理人。
第1小節(jié)過后臨安隊仍落后大阪隊14分。
多數(shù)時候，一個隊能否取得勝利，取決于隊員掌握比賽節(jié)奏，評判雙方強弱，加之每一位隊員的基本能力和身心綜合素質(zhì)，還有教練在整個比賽中的戰(zhàn)術(shù)安排。除此之外，實際上是個人技巧與團隊配合，都是不可或缺的，缺少哪一支，就不可能稱得上是第一流籃球隊伍。
臨安隊之所以打不過大阪隊，最重要的是，他們在個人技巧方面略遜一籌。但是，他們卻有著誓與頑抗到最后一刻的意識與意志，因此，在精神上再一次凌駕大阪隊之上。
一仗勝敗五五，兩邊沒有人敢松懈戒備。
林溪忙招呼因時刻保持全神貫注，失去太多力量的徐潤生去補水加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