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兒送五人出門的時候,聽見蕭苻對白搭小聲嘀咕:“敗家子兒,五萬金幣做什么不好?就得了這么點兒黑玄鐵。雖然黑玄鐵珍貴,但這賭石得來的也太少了點兒。去高級一點的器材店,五萬金幣說不定也能買到不少不錯的黑玄鐵?!?p> 老頭兒抽了抽嘴角沒解釋,直至五人身影消失不見,與孫子關(guān)門休息。
“爺爺,你讓他們進(jìn)了內(nèi)室,不怕他們會惦記上我們嗎?”十三四歲的少年關(guān)著店鋪,好奇詢問。
“聰兒還小,看人還待沉淀,你以后就會明白了。不要看這幾人年紀(jì)輕輕,他們的修為與氣性卻是一般人都比不了的,爺爺見了太多太多的人……”老頭兒撫須嘆了一聲,在柜臺下轉(zhuǎn)動機(jī)關(guān),垂直降下一條石梯,爺孫二人消失在石梯盡頭,隨即石梯滾動消失。
“你別忘了約定啊,不然我這五萬金幣就打了水漂了?!笔捾奚焓衷诎状蠲媲盎瘟嘶?,手上納戒明晃晃的,啃著糖葫蘆提醒他。
白搭怕自己偷笑出聲,趕緊用糖葫蘆堵住嘴,視線漂移,“一定一定?!?p> “這都半夜了,還逛嗎?”雷霄抬頭看了看夜空,又看了看燈紅酒綠的街道。
“我還想買點兒小孩子的衣服玩具,要不你們先回去?”白搭回頭看著神色一直不太好的悅?cè)?,微微蹙眉道?p> 旁邊一群人嘻嘻哈哈走過去,其中一人走得踉踉蹌蹌,沒注意撞了蕭苻一下,連帶著撞了被蕭苻勾著脖子的白搭。那人忙躬身朝二人行禮道歉:“對不住,對不住?!?p> 蕭苻好脾氣地一揮手:“沒事沒事?!?p> “秦三,你不行啊?!币粋€粗獷聲大漢出言嘲笑,引得一眾男女嬉笑出聲。
“果然是有娘生沒娘養(yǎng)的東西,城主的兒子又怎么樣?還不是個廢物。”見有人捧場,粗獷聲大漢當(dāng)街辱罵。
他似乎不盡興,又似乎被周圍此起彼伏的唏噓聲刺激,一臉的洋洋得意,上前一腳踹倒被他稱作“秦三”的男子,“見不得人的私生子,骯臟玩意兒,我呸?!?p> 蕭苻皺眉,向地上的男子伸出手。
“你算什么東西,也敢來管老子的事兒。”粗獷男子一把推開蕭苻,罵罵咧咧。
蕭苻踉蹌一步站定,頓時黑了臉。
白搭擋住蕭苻,嚼了嘴里的糖葫蘆,把手中剩下的吃食堆到他手上,“拿著?!?p> “你叫什么名字?”白搭上前朝地上男子遞出右手。
“繼芳?!卑滓履凶拥f出名字,卻不肯握住白搭伸出的手。
看著眼前被踹坐在地的男子,白搭冷臉不語,他明顯不是第一次受到這種侮辱,為什么不反抗?
她不肯收回手,他不肯搭上手。
僵持幾個呼吸,白搭氣不打一處來,躬身一把拽住繼芳的衣領(lǐng),露出一張令她感到相當(dāng)年輕俊美的臉,只是氣色過于蒼白。她愣住一瞬,手下用力,逼著繼芳抬頭正視她,“是男人就站起來?!?p> 繼芳也愣了,打量著眼前少年打扮的短發(fā)少女,半晌,露出淡淡的笑容,“躺著也挺好?!?p> 白搭瞬間紅了眼睛,嘴角抿得筆直,像一條直線。
這種感覺她太懂了,被人欺凌到了厭世的地步,連反抗都懶得做了。
“喲,哪來的鄉(xiāng)巴佬?”粗獷大漢上前湊近白搭,一臉鄙夷,“想攀上我們城主府的關(guān)系,也該去找秦大公子啊,你找一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廢物私生子做什么?”
“張公子,出言不遜,以下犯上,也得有個度。”悅?cè)厣锨皳踉诎状钋懊?,“令尊不過是城主府的看門護(hù)衛(wèi),他再不濟(jì),也是你的主人。什么時候,城主府的看門狗也敢咬主人了?”
街邊聚集的一眾看熱鬧的人,頓時嬉笑出聲,連粗獷大漢身后的一群狐朋狗友也有笑出聲的。
粗獷大漢頓時怒不可遏,朝著悅?cè)負(fù)P起巴掌。很明顯,悅?cè)禺?dāng)眾戳中了他的短處與痛處。
然而,他揚起的巴掌停在了半空,一個賊眉鼠目的男子拉住粗獷大漢,笑嘻嘻道:“哎呦,我當(dāng)是哪家的大小姐呢?原來是奧特斯城有名的狐貍精啊。”
“阿美,你快來看看這位,我怎么瞧著這么眼熟呢?”賊眉鼠目男子揉了揉眼睛,陰陽怪氣道,“天太黑,我眼睛不太好使,這位是不是勾搭你未婚夫的‘明珠大小姐’呢?”
“哎呦,二哥,我才不過去呢,老遠(yuǎn)就聞見一股狐貍騷味兒,我怕熏死?!币粙擅呐曔h(yuǎn)遠(yuǎn)傳來。
“你!”悅?cè)貧獾脻q紅了臉。
“哎呦,我好怕怕哦,是不是你父母早就知道你長大會這么浪蕩,才不要你的???專門勾搭別人男人的狐貍精?明珠大賭場鼎鼎大名的‘明珠大小姐’?”賊眉鼠目男子說著,賊兮兮傾身靠近悅?cè)?,逗得粗獷大漢淫笑不止。
悅?cè)氐哪標(biāo)查g失去了血色,氣惱得渾身顫栗不止。
霎時間,一道劍光閃過眾人眼前。
同時,賊眉鼠目男子倒地,雙手捂臉,凄厲地哀嚎不已,鮮血流了一地。粗獷大漢想要查看他傷勢,被他魔怔踢開。其余人一見形勢有變,一窩蜂上前圍住白搭幾人。
姜夢眼眸一暗,嘴角抿直。他根本沒想到她會出手,更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出手……
白搭一把拉過悅?cè)刈o(hù)在身后,沖著地上的繼芳伸手,“站起來?!?p> 繼芳怔愣良久,搭上她的手,吃力地站了起來。
白搭執(zhí)著劍,一步一步走向癱倒在地哀嚎不已的男子,神情陰冷,像從煉獄之中走出來的審判惡魔,“不是說眼睛不好使嗎?那就別要了。壞了還要它做甚?你身上還有沒有別的地方也不好使的?我都能幫,不用客氣?!?p> “二哥!”一個嬌媚驚呼聲音傳來,未幾,一名身穿石榴紅色連衣裙,頭梳墜馬髻的女子,擠開人群,踉踉蹌蹌飛跑過來。
聽著聲音,白搭立即辨認(rèn)出,她正是被地上賊眉鼠目男子稱呼為“阿美”的人,頗有三分姿色。
可惜,她的嬌,比不上周中嬌三分,她的媚,比不上葉蓁一分,俗不可耐。
“你是什么人?瞎了眼了,居然敢對城主夫人的侄子動手!”阿美目露兇光,對著白搭嬌罵出聲。
“你身上什么味兒?熏死我了。”白搭捏著鼻子,語氣嫌棄不已,一腳踹在她的心窩,將人踢飛十來米。
名叫“阿美”的女子頓時口吐鮮血,昏死過去。
人群一陣尖叫,眾人連連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