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作傀儡需要條件?!笔捾薹畔露赏龋眢w后仰,躺倒在椅子里,“說不定那幾人早已化成了黃土?!?p> 悅?cè)匾矒u了搖頭,“屠寨之事,主謀應(yīng)也不是碧落司。章城科身為跟隨陛下三十年的肱股之臣,不會這么蠢,留下屠寨這種把柄,自毀家族前程?!?p> “按照老白和三歲的回憶,那個傀儡應(yīng)該是在碧落司擔(dān)負保衛(wèi)工作,并不是無差別的襲擊。”悅?cè)胤畔录埞P,抬頭望著眾人,“試想一下,如果我是章城科,我督管了三十年的碧落司,要說有人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在我的管轄區(qū)內(nèi),放進傀儡而毫不知情,那是不可能的?!?p> “所以,章城科是知情的,并且在極其隱秘地利用這個傀儡。那么問題來了,究竟是何方勢力悄無聲息地屠了常青寨,并且制作了傀儡獻給了章城科,再將罪名安在老白的頭上?”
眾人齊齊看向悅?cè)兀致犓溃骸斑@分明是一場精心設(shè)計的局。策劃屠寨之人能夠結(jié)識章城科,又對老白極其了解。那么,這個人是誰?他為何要這么做?他是如何做到的?又得到了什么?他的目標(biāo)是什么?”
常在噗嗤笑出聲來,“悅?cè)亟憬阍絹碓较駡鲋髁??!?p> 飛刀立即從悅?cè)氐难壑猩涑觯安灰驍辔业乃季w!”
常在抿唇做封嘴動作,眉眼含笑。
激靈一閃,白搭突然想起一事,“我差點忘記一件很重要的事?!?p> 眾人立即殷殷切切地看向她,白搭不由緊繃了身體,臉色有些凝重,“那五人的尸體不見了,常青寨一些寨民的尸體也不翼而飛?!?p> 眾人一片石化。
回憶起那日國師宮殿里發(fā)生的事情,白搭凝眉道:“那五人據(jù)說是常青寨的五大長老,寨主不在時,通常是他們五人處理寨中事物?!?p> “我記得雷修士之前說過,常青寨案發(fā)之后,現(xiàn)場被清理過,此事還被官府以恐引起百姓恐慌為由壓了下來……”吳探花驚訝道,“現(xiàn)在卻爆出,有寨民尸體不翼而飛,且長老的尸體卻出現(xiàn)在碧落司,還成了傀儡……”
“細思極恐?!苯鹂凄拥?。
“所以,那五人有沒有可能是寨中叛徒,本想與人里應(yīng)外合屠寨,卻不料被老白所殺,后被人制成了傀儡?”悅?cè)匚⑽Ⅴ久?,拿起筆在紙上寫寫畫畫。
震驚許久,雷霄找回理智,雙臂搭在扶手上,強撐著平靜,問道:“這就是你夜探碧落司的原因?你為何會想到去碧落司?”
白搭愣了一瞬,只聽蕭苻也好奇問道:“這件事你是如何知道的?又是誰引你去碧落司的?”
垂眸猶豫片刻,白搭望著茶盞道:“常青寨的一個幸存者告訴我的。他這一年,一直在調(diào)查當(dāng)年的屠寨真相。”
空氣安靜一瞬。蕭苻緊追又問:“你了解他嗎?他傳遞給你的信息,真實可靠嗎?會不會又是什么陷阱?”
“你說的那人,是國師?”雷霄眸色一暗,盯著白搭,“你去陵城前還很正常,在國師宮殿醒來后,突然就變的有些奇怪?!?p> “常青寨的幸存者是國師?”常在大吃一驚,失聲道。
“是他?”蕭苻也驚呼一聲,坐直身體,“那日在天都山,我們先是遇見他,后遇到一個傀儡,我懷疑他就是襲擊我們的傀儡師。如今他又引你去碧落司,讓你發(fā)現(xiàn)人形傀儡……這會不會是他設(shè)計好的圈套?有沒有可能,他才是幕后真兇?”
室內(nèi)陷入安靜。
“不排除這個可能,這樣很多問題都迎刃而解?!睈?cè)胤畔录埞P,“從表面上看,他了解常青寨,會傀儡術(shù),又是唯一的幸存者,如今又得到了朝廷的重用……”
“我相信他?!卑状钐ь^定定看著悅?cè)?,打斷她,“他說碧落司的眼睛,不適合念思用。”
“僅憑這一點你就相信他,會不會太草率了?”蕭苻眉頭緊皺。
回想當(dāng)時談話的情景,白搭無奈地深吸一氣,“他還說,如果我不是白爺爺收養(yǎng)的孩子,早就被他殺了。他是為了調(diào)查當(dāng)年的真相,才潛進宮廷做了國師?!?p> 吳探花雙手環(huán)胸,望著白搭,表情十分平靜,“那么現(xiàn)在有兩種可能,一,他說的不是真的,就是為了引你去碧落司,極有可能是對你有所圖謀。二,他說的是真的,那么問題就容易多了,我們只需要調(diào)查碧落司的人體器官來源,就可以找到常青寨被屠的真相?!?p> 白搭凝眉沉思,“器官來源的調(diào)查并非一蹴而就,上次夜探,我們已經(jīng)打草驚蛇了,再想調(diào)查碧落司,恐怕沒有那么容易?!?p> “而且,有件事我一直很奇怪。那日我在國師宮殿中醒來,明明看到夜色一片漆黑,天空掛滿星星。可當(dāng)我出了國師的宮殿,我發(fā)現(xiàn)天還亮著,分明是申時剛過。”
雷霄、蕭苻、悅?cè)嘏c常在四人互相看了一眼,其余幾人臉色微微一變。半晌,悅?cè)爻林樀溃骸澳侨諊鴰煹膶m殿發(fā)生動靜,確實是申時剛過。當(dāng)時我們都守在殿外,一聽到動靜,就立即趕了過去,剛到那里,就看見你站在殿門口。”
“你中了幻術(shù)?”始終未出聲的繼芳詫異不已。
白搭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記得我那時很清醒,但現(xiàn)在回想起來,又覺得一切是那么的不可思議。我當(dāng)時甚至聽到了海浪聲、鷗鳥聲,還有什么聲音……我想不起來了。我現(xiàn)在有些分不清那是夢、是幻境還是真實發(fā)生的事情?”
“對了,國師還提醒我說,常青寨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后一個?!?p> 吳探花眸色一閃,若有所思?!安还苁钦媸羌?,碧落司都得再探上一探了。”
“國師也得查?!苯鹂迫氯轮?p> 白搭轉(zhuǎn)過了頭看向雷霄,“你能不能弄到碧落司的建筑構(gòu)造圖?我上次探了二、三兩層,說不定能幫上什么忙?!?p> “碧落司是章城科聘請邊長亭大師一手設(shè)計建造的,建造設(shè)計圖紙不是什么絕密資料,如今一些建筑類書籍上收錄的有。”雷霄半信半疑的看著白搭,“你不知道?”
她此前一個連碧落司都不知道的人,又怎會知道碧落司是誰設(shè)計建造的?
公鴨嗓說出的話,真是刺耳極了!白搭抽了抽嘴角,無奈扶額。
“不過,碧落司是邊長亭大師的最后作品?!崩紫龅皖^抿口茶水,“碧落司建成后,邊長亭大師受到陛下的褒獎,后來他便銷聲匿跡了,想必是不愿再為功名利祿所累吧?!?p> “既然如此,我們便先告辭了。”吳探花向眾人行禮告辭,“諸位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