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昏,遼人漫山遍野,隨后兩軍直接混戰(zhàn)起來。
盧俊義持槍縱馬獨自拼殺,慌亂間竟與大隊走散了。
耶律宗云四員小將沖殺了一陣,突然遇上梁山軍盧俊義,心道這不是對方主將嗎?真是白送的功勞。
這四兄弟見獵心喜,均提刀來捉盧俊義,四騎將他圍在垓心。
盧俊義一馬一槍,武藝天下無對,力敵四員小將,并無半點懼怯。
戰(zhàn)至四五十回合,盧俊義賣了個破綻,那耶律宗霖一刀砍偏,盧俊義槍出如龍,斜里一刺,對方應聲倒下馬去。
另外三兄弟見折了一人,頓時心生懼意,趁著夜色拍馬逃竄。
盧俊義下馬割下耶律宗霖首級栓在馬項下,夜間這廝辨識不得方向,只聽見四野喊聲一片,慌亂間又遇上幾股遼軍,但憑借其出色武藝,拼殺出了重圍。
其實天黑以后,無論宋軍遼軍,士卒心中天生都會對黑暗有恐懼。
拼殺至半夜,喊聲漸漸停下,盧俊義如無頭蒼蠅般奔逃,戰(zhàn)馬也已疲憊。
突然前方馬蹄聲器,盧俊義握緊鋼槍,趁著星光點點迎了上去。
那將也不通姓名,一棍揮來,盧俊義用槍架住,感覺手臂發(fā)麻,心中頓時駭然,莫非又是什么遼軍大將。
斗了兩回合那人突然喊道:“來人莫非盧員外?”
盧俊義一聽,心道遼人也認識自己?便詢道:“是你何人?”
那人撤回鐵棍,答道:“哥哥,我是小將楊林。”
盧俊義近前一看,果然是錦豹子楊林,但這廝為什么如此能打了?莫非是我今夜打得疲勞了?定然是這樣。
“你也與大隊散了嗎?”盧俊義看到楊林像看到親人一樣。
“沒有,先前遼兵進攻時,我與楊雄、石秀、時遷四人合兵一處,因為我們抱團而行,所以黑夜中混戰(zhàn)倒是沒有多大損傷,如今他們都在附近駐扎,我與幾十名騎兵在巡邏?!?p> 盧俊義聽后,吃驚這個小團體在混亂中竟如此有章法,不可小覷啊。
楊林將盧俊義引到時遷所在的地方,盧俊義見這兩千多人布防得錯落有致,整整齊齊,他心中暗暗稱奇。
這當然不是時遷有本事,這廝沒有大戰(zhàn)經(jīng)驗,但是他有軍師,在大軍出發(fā)前,這廝就將陳麗卿和劉慧娘從歸虛中搬了出來,藏在那三百女兵之中,調(diào)度好這兩千多人自然不在話下。
盧俊義在如此情況下還能斬將,時遷等人均是道賀。
休息了一兩個時辰,天色漸漸亮了起來,被沖散的梁山各部都派人各處聯(lián)絡,最后在來時方向一個土山下匯合了。
盧俊義清點人數(shù)后,發(fā)現(xiàn)頭領(lǐng)一個沒少,但是兵馬折損五千,雖說自己有斬將,但還是自責不已。
朱武等人均道不虧,來日引軍再戰(zhàn)必能血恥,這時流星探馬來報,薊州守將耶律得重出兵兩萬進駐和田縣防御。
盧俊義正與眾人商議如何取和田縣時,石秀出班說道:“哥哥容稟,那耶律得重陳兵和田,薊州必然空虛,我們可遣一隊人馬去偷襲,必定讓遼人首尾不能相顧?!?p> 朱武道:“此計雖妙,但我們現(xiàn)在不足三萬兵馬,若分兵去取薊州,萬一耶律得重舍了和田縣,隨后與薊州守軍兩面夾擊,我們所分之兵豈不是會陷入險地?不妥不妥?!?p> 燕青也道:“從昨夜之戰(zhàn)可以看出,那遼人悍勇無比,如今對方有兩萬人馬,我們?nèi)粼俜直校厝槐粚Ψ叫Q食掉?!?p> 石秀聽完卻道:“若分重兵自是不妥,但我與楊雄、石秀、楊林、時遷帶本部兵馬而去,不過兩千余人,不會影響大局,但如果僥幸能偷襲成功,也算哥哥大功一件?!?p> 盧俊義一聽,你這幾個家伙是嫌我礙手礙腳,要自己單干啊?但昨晚他所見所聞,又生起一絲希望,沒準這些家伙真能偷雞呢?
“此去兇險?你們可想好了?”盧俊義決定給這些人一個機會,自己還真沒信心能大敗耶律得重。
石秀抱拳答道:“小弟與楊雄、時遷對薊州頗熟,愿為哥哥分憂?!?p> 盧俊義聽完答應下來,命石秀、楊雄、楊林、時遷四人帶所部兵馬去偷襲薊州,自己則領(lǐng)剩余兵馬去和田與耶律得重對峙。
臨行前,時遷又向盧俊義要了一人,金毛犬段景住,盧俊義聽后很爽朗地答應了,這狗子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完全就是一個摸魚的角色。
盧俊義整頓兵馬來取和田縣,探馬早就報與耶律得重知曉,這廝昨夜混戰(zhàn)失了幼子懊惱不已,遂收起了輕視之心,在和田縣等梁山軍來。
天山勇進言道:“探子說賊軍有兩千余人往薊州去了,是否要派兵追趕?”
耶律得重搖頭說道:“此必是盧俊義調(diào)虎離山之計,區(qū)區(qū)小計我能上當?兩千余人算什么?薊州城堅,就是萬人去攻,急切之間也拿不下,就讓他們自生自滅吧?!?p> 話說時遷等人繞路南行,路過昨夜混戰(zhàn)場地,時遷叫人收撿了些遼兵衣甲、戰(zhàn)旗。
進軍途中,這廝坐一個板車上縫縫補補。
陳麗卿與劉慧娘竊竊私語道:“你說師兄這是在干嘛?怎么做起女人的活兒來了?”
劉慧娘道:“我雖有一雙慧眼能識人,但你這位時遷,我真的看不透。”
陳麗卿瞪了她一眼,“什么我的時遷?他是我掌門師兄?!?p> “這段日子我看你在他面前脾氣收斂了很多呢,這么急想給人家做小了?”劉慧娘笑道。
“呸,什么做小,不是史文恭那廝說好好表現(xiàn),師兄才給傳授門派武藝嗎?我這是臥薪嘗膽。”
劉慧娘笑笑沒說話,心道這時遷說有辦法能夠賺開城門,也不知這廝用什么計謀,難道能比我劉慧娘還聰明?
當然,咱們時遷不但聰明,還會易容術(shù),還會仿造術(shù),這廝一路上都在搞這兩樣東西。
昨日陣前,時遷遠遠看見耶律四兄弟的外貌和裝扮,這廝用沿路收集的遼人衣甲,趕制了一套耶律宗霖的衣甲,又在軍中找了個與耶律宗霖年紀相仿的少年。
那少年還是個老熟人,陳橋驛被時遷救下的燕玄,經(jīng)過時遷的易容,這廝幾可亂真。
劉慧娘在旁看得神乎其技,心中已經(jīng)明白時遷要怎么做了,心道你當這個盜圣,絕了。
快到薊州時,時遷叫人換上遼兵的衣甲走在隊伍前方,隊伍后方打著幾面破破爛爛的旗幟,上面隱約可見耶律二字。
來到城下,楊雄、石秀、時遷都有些感慨。
出門幾年后,終于又回到大家夢開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