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皓并不明白這種心痛的來源,但是他的直覺告訴他,這應(yīng)該和自己的孩子孫伏天有關(guān),可是現(xiàn)在孫和安除了睜著眼睛看起來有的怪異,其他的并無任何異常。而且在種孫和安兩手已經(jīng)相對而且雙手之間出現(xiàn)異相的情況下,他不敢輕舉妄動。
忍著心里的痛,孫皓叫醒了不自覺睡著的村長并向他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不過村長也沒見過這種情況,只能讓他先靜觀其變,一旦有變故,自己便會立馬出手。而孫皓不知道的是,不管是王玉兒還是大兒子,小女兒等,心里都有著不同程度的感受。
‘這里是那里,爹,娘,大哥,大姐,小妹,你們在那里?’精神世界中,孫和安已經(jīng)雙手被碎石,尖刺等滑得慘不忍睹,身上的慘況更加嚇人,一條條清晰可見的口子往外不斷的冒著鮮血。
但是他就是感覺不到疼痛,或者說沒有關(guān)注身上的疼痛。他還在繼續(xù)往巨山上緩緩前行,一只手死死的扣在地上,一只腳在后面拼了命的蹬出去。
一丈,兩丈,三丈,一百丈,一千丈,在這個沒有時間概念的世界里,孫伏天不知道過了多久,但是他還在堅持,哪怕全身已經(jīng)變白,毫無血色。但是他一直沒有放棄,他也不知道往上會有什么,是生是死,總得拼過才知道。
穿過云海,孫和安咬牙抬頭,依然看不見山的盡頭,不過這么久都堅持了,就因為一個不知道是否存在的盡頭,他還不想放棄。
‘有盡頭,我必登頂,無盡頭,那我便是盡頭!’嘴巴哆哆嗦嗦,吐出一句沒有人能聽見,能聽懂的話。
七歲的少年內(nèi)心如此堅毅,雖然此刻他不知道身在何方,那怕此刻他滿身傷痕,鮮血不停,但是眼角卻從未滾落晶瑩。
從小在這樣一種與巨獸之間生存,本該是一件十分讓人難受的事情。但是周圍的人無微不至的照顧,全心全意的互助,長輩的悉心教導(dǎo),家人親密無間的愛,雖然才七歲的少年,內(nèi)心十分強大。
雙眼沉沉,他完全靠著意志力在向上攀爬,大腦開始模糊,速度開始越來越慢,一刻一動,一時一動,幾時一動,時間對這里來說好像毫無意義。用盡全力,手卻遲遲伸不出去,心還在動,可身體卻已經(jīng)動不了,到他的極限了。
此時回望,已經(jīng)看不見山的最底,只有那一條紅色的觸目驚心的痕跡,仿佛一根線,一絲紋路,丈量著山有多高。
以身做筆,以血刻紋。
趴在原地,久久不能移動,意識越發(fā)昏沉,雙眼已經(jīng)睜不開,身體也沒有一點力氣,唯一還在動的,好像只有那仿佛永遠流不完的鮮血。
獸村此刻已經(jīng)被陽光照耀,但是氣氛卻少了往日的輕松活躍,反而多了一種沉悶,緊張。孫皓一家人全部都來到了空地,不看著孫和安,他們總覺得心里發(fā)慌發(fā)堵,甚至偶爾鉆心的疼。只有看著他,才會讓他們心里安心一些。
有人想去探查一番,但是村長認為孫和安可能正在經(jīng)歷著什么,而且他認為祖先不會害了他,但是他也已經(jīng)站到最前,一旦情況不對,他將會出手。
‘爹,娘,我怎么流淚了?’孫和安的妹妹,如此可愛,但此刻兩行晶瑩的淚珠不斷滾落。但是心里卻突然輕松了許多,沉悶漸漸消失。
村長思量再三,加之孫曦月的異常,緩緩的向?qū)O和安輸送靈氣。
大腦已經(jīng)昏沉的孫伏天感到外來的靈氣,漸漸蘇醒,一咬牙,竟然拒絕了這不明來源的幫助,醒來的孫伏天好像又有力量,緩緩伸出手,腳發(fā)力,就那樣繼續(xù)往山上爬。
‘他拒絕了我的靈力’村長看向?qū)O皓,好像在等他做決定,孫皓咬牙,準(zhǔn)備抬手叫醒前方背對著他的孫伏天。
‘別,爹’孫守一把拉住孫皓抬起的手臂,輕輕搖了搖頭,他也感覺心里的沉悶感漸漸消失。
孫皓一夜無眠,此刻早已經(jīng)紅了眼,泛著血絲的眼睛慢慢看向自己的大兒子,然后看向自己的家人,好像在詢問。不多久,他緩緩放下手。
蘇醒過來的孫和安不斷的往上爬,不知道爬了多久,一手壓下,好像是一個尖,好在他手勁此刻不大。手掌變壓為握,拉住這個山尖,把他拖了上去。這里好像一個階梯,一塊平地,就像專門給人準(zhǔn)備。
終于可以找個地方坐下,孫和安用盡全身力氣讓自己盤坐起來,咬著嘴唇支起身子,心意一動,竟然有靈氣緩緩流入到體內(nèi)。
第一縷靈氣入體,伴隨著黃鐘大呂的悠遠古老聲音,像是在吟唱,像是在訴說。聲音就像穿越時空至遙遠的古時傳來,帶著一種古樸,神秘。
余音裊裊,孫和安用心傾聽,終于他聽見三個他能夠聽懂的字‘開山??!’
吸納了一部分靈氣入體,他努力睜開那粘在一起的眼皮,看見前方,一望無際的群山,各式各樣,有的碧綠青蔥,有的一片荒蕪。
‘開山!’一聲震耳欲聾,直擊心靈的聲音傳入他的耳朵,他便看見對面一座巨山轟然爆炸,碎石紛飛,響聲震天,大地顫抖。
在碎石落盡,飛沙不再,他看見空地上站著一個面容普通,穿著獸皮衣的中年男子,手掌還是推出的樣子。
一瞬間,男人仿佛變得無比高大,甚至和群山一樣,他看了過來,然后對著孫伏天一掌推出,孫和安看著男人手里的一座小山形狀,驀然亮起,然后自己旁邊的巨山便變成一對粉末。
他看見他手上的紋路,靈氣的運行,那一掌就那么一瞬間,但是他好像看了許久,將所有的東西看得一清二楚。
男子拍出一掌后,化作點點光粒,逐漸消失,孫和安想開口,卻遲遲說不出話。
然后眼前突然一亮,他不得不閉上眼,再睜開時,眼前仿佛一塊巨大的鏡子,而里面的景象就是他不斷向上的過程,而身上流下的血,按著某種紋理,化作一座獨特的血色巨峰,紋理分明!
看著鏡子當(dāng)中,狼狽但不斷向上攀爬的自己,緩緩流淌下的血漸漸凝聚,染紅血山,然后到達小山之巔,山形有了第一個峰。
仿佛心有所感,血山一閃,泛著淡淡光澤,鮮血開始變化,變成黑色,像是黑曜石一般。小山上有雖然微小,但是卻清晰可見的各種事物,樹,花,草,石。不過只在山腳,往上便是一片空虛,像是一副等人潑墨的畫卷。
孫和安微微一笑,單手抬起,手中發(fā)光,竟然也有一個小山的形狀,對著前方的巨山,一掌轟出,雖然沒有像先前那人一般一掌開山,但是也造成了巨大的打擊,讓對面山都搖了搖。
使出一掌后,孫和安仿佛用光了所有氣力,徹底昏沉下去。
‘嘶~’
‘哦?一個女孩應(yīng)該掌握了,一個男孩不知道’體型巨大如同山峰,雙眼猩紅的人形巨獸盯著遠方,像是在思考。
而同時其他幾個方向的反應(yīng)也各不相同。
‘咕嚕咕嚕’睡著溫?zé)岬乃M入腹腔,少年的意識漸漸蘇醒。好像從來這沒這么渴,喝了一大瓢水還不夠,感覺自己還能喝一缸。
‘咳咳’嘴里的水被嗆了出來。少年緩緩睜開眼睛。
‘好痛’是心里的第一反應(yīng)。屋內(nèi)已經(jīng)很微弱的光,但是在他眼里是如此的刺眼。連著睜了好幾次,才漸漸適應(yīng)了外界的環(huán)境。
‘爹,娘,村長,’虛弱,小聲。
‘安兒,你終于醒了!’王玉兒已經(jīng)雙眼紅腫,看來應(yīng)該是哭了許久。
‘身體氣息平穩(wěn),應(yīng)該沒什么事情,好好休息幾天應(yīng)該就可以了?!彘L的手離開孫和安的身體。
‘娘,我這是怎么了?’
還沒說話,王玉兒又忍不住哭了起來,不過這次明顯輕松了許多,一邊梨花帶雨的說著‘本來你在刻紋,我們都在那等著你,期間我們幾人都不同程度的感覺到了心里的變化,那種難以言喻的難受,壓得我們喘不過氣,本來你爹都準(zhǔn)備打斷你了,但是被守兒制止了?!?p> ‘沒事,娘,讓你們擔(dān)心了?!?p> ‘弟弟,你會不會怨我這個當(dāng)哥的?我……’
不等孫守說完,孫和安便笑著搖了搖頭。那是一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謝,感動,高興的笑。
確認孫和安沒什么大礙之后,孫皓等幾人包括村長在內(nèi),都松了大大的一口氣。一夜無眠的那些人才回去休息。特別是村長,像是精疲力盡,搖搖欲墜。幾人連忙將他扶住,送回家去了。
孫和安并無大礙的消息在村里馬上就被告知,村里的氣氛也一下就活躍了起來。沉悶的氣氛一消而散,剩下的是一種難以抑制的喜悅。
‘唐妍,得紋!’
每一個村民都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喜悅與高興。神紋,哪怕只是其形就已經(jīng)讓獸村這一代人在這萬獸林立的山脈中得以幸存,而就村長所言,以及已經(jīng)醒來的唐妍所展示,這是神紋無疑,而且不只是得形的神紋,是得其實質(zhì),凝聚出紋的神紋。和村長一個級別的神紋。
這意味著,獸村以后又將多出一大有力的自保手段。
而且還有一個不知道結(jié)果的孫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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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凡生
感覺這里關(guān)于主角的描寫太少了當(dāng)時沒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