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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神綠歌

第十六章 鷓鴣國·生之途·初見

土地神綠歌 女神星人 2867 2021-05-21 20:55:16

  我和二牛在這里一住就是兩天,白天是她幫我找吃的,然后我們再去。我還挖到一些山蘿卜專門給小灰吃,我總覺得它活不長了。

  兩天來在我們的共同努力下還找到了山棗和鳥蛋充饑。運(yùn)氣好還碰到了一只野雞,二牛饞壞了。我用一些采集的或辛辣或甘甜的草汁混合的調(diào)料,塞進(jìn)它的肚皮里,才上火烤,味道竟然還不錯,二牛吃的很香。

  望著遠(yuǎn)處的望鄉(xiāng)峰,一個念頭一直在腦中縈繞。

  望鄉(xiāng)峰,從不單指一座山頭,而是橫亙在鷓鴣與不周之間的一道巨大屏障,指那些連綿起伏的山巒們。銅雀鎮(zhèn)就在這個邊界上。那里沒有所謂的城門守兵,要是我能越過那座山……可它從未被開采過。山體陡峭嶙峋,懸崖峭立,我徒手爬山……預(yù)料到摔得粉身碎骨的下場,但……要試試嗎?如果是爺爺?shù)脑?,他會很好辦,可問題爺爺不在,還是繼續(xù)等待黑子的朋友?

  這是個生死攸關(guān)的時機(jī),要是沒有萬三通和趙寶淵他們,我肯定不著急??善惺虑槎紨囋谝粔K兒去了,要我怎么選擇?

  我蹲下身用竹筒打了一筒水,咕嚕嚕喝了個痛快才又打了一筒。

  二牛乖巧的用葉片分好了兩攤山棗和水煮鳥蛋等我過去,他自己忍住沒先吃。看看,這么一個可愛的孩子,我能拋下他自己爬望鄉(xiāng)峰嗎?但是帶他更不可能。

  我把蓋子掀開,將盛滿清泉水的竹筒遞給二牛。

  那就再等十天半個月的,等戶籍文書到手,順便陪陪這個小娃娃??匆娝拖窨吹叫r候的我。我拍打著衣服上的干草葉,又把火星子撲滅了才罷休。

  方小海前天看見我被人抓了,他會告訴黑子嗎?也不知道山下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我考慮了一會兒告訴二牛要去解手,兩天來我給了他足夠的安全感,他不再隨隨便便就草木皆兵。我繞到破屋后面,敲地面叫她出來。

  小人兒照舊先蹦跳兩下抖落身上泥土,她的頭發(fā)被草叢扯的散開了,長至腰際,我左右瞅了瞅,拔下一根草搓軟了,讓她背過身去,給她扎好,“去鎮(zhèn)上看看,小心別被人發(fā)現(xiàn)了?!?p>  她雙手乖乖垂在兩側(cè)點(diǎn)頭,然后遁地消失。

  我閉眼,再睜開,入目就是一片黑暗。黝深的地底,不滲明光,她到了十字街頭才小小冒出一個頭尖來。眼睛在地上,嘴巴在地下,她聰明的舉著一個蝸牛頂在頭上,一旦有被人瞄到的嫌疑,就迅速鉆地。

  在那堵專門張貼官府告示的劉二家胡餅店的后墻壁上,竟并排貼著我和二牛的抓捕公文。巧的是柳氏和袁關(guān)娘正一臉風(fēng)塵仆仆的坐牛車趕來,袁關(guān)娘的臉蛋紅彤彤的像太陽,幾天不見,她的腮幫子明顯圓潤了很多,看來在舅舅家沒少吃肉。

  柳氏還是那個刻薄臉,一字粗眉從不修剪,尖耳猴腮,看起來心情竟格外郁郁。

  那頭黃牛悶不吭聲,走走停停,它一停下柳氏就抽它,路過我的畫像時,她們正聽到百姓們的議論。

  “這不是那個風(fēng)音巷里的小奴嗎?她上次還在我家買菜來著,怎么就成通緝犯了呢?”

  柳氏的眼珠子突突轉(zhuǎn)過去,活像生銹了一般。她聳著眼皮陰陰的看過去,一見果真是我,眼皮滑稽的往上提了提,袁關(guān)娘吃驚的從牛車上站起來,快速眨眼認(rèn)那些字。

  “小奴是寡婦?!還是殺了自家丈夫的寡婦?!可她不是神明——”袁關(guān)娘及時捂住自己的嘴巴,不然她大概會被柳氏當(dāng)成中邪了。

  柳氏看著女兒。

  “這個殺千刀的女人,自己偷情敗壞了名節(jié),還害死丈夫,丟下寡母孤兒不理,好狠的心??!”。

  “啊呸!若我要碰見她,一定罵她個狗血淋頭!”

  ……

  柳氏都傻眼了,她在百姓們對我的漫罵聲中,略有點(diǎn)心虛地趕牛車離開,有一種落荒而逃的嫌疑。直到出了十字街,她才吸了一口冷氣,咬牙切齒的罵出來——

  “那老賤人竟敢誆騙我!我說怎么那么便宜,原來是個……”

  我不想再聽下去,實(shí)在太難以入耳,直接捂住了耳朵。

  袁關(guān)娘將信將疑。

  “小奴她……不會吧,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柳氏一瞪眼,她立馬住嘴縮肩。

  “看我回去不打死她!”

  “娘,不如舉報吧,舉報了可有不少賞錢呢”

  “哼,先打個半死再抬過去,縣太爺一高興就會給更多的賞錢。沒聽那些人說,那個有錢的萬老爺都出門了呢,死的可是他的好兄弟?!?p>  “娘,就是那個和趙公子走的很近的萬老爺嗎?”

  柳氏沒搭理她,走神的看著前路,似乎正在心里琢磨,回家要如何如何修理我的事。

  比起這個,她們竟不怕我是真的死而復(fù)生嗎?

  很快我就明白了原因。

  斜對面一個人牙子偷得半生閑的靠在一個燈柱邊嗑瓜子,上下牙一嗑一個完整的瓜子仁兒就出來了,她“唾”地一口吐了一地瓜子殼,翹著蘭花指涼涼的說,“呸!盡個胡說八道!那小奴別人看不出,老娘還看不出嗎?那就一沒長大的黃毛丫頭!還什么寡婦又兒子的,盡他眼瘸的說胡話!”

  賣糖炒栗子的一聽來了興趣,揚(yáng)起諂媚的嘴臉,“欸!胡大娘,快說說怎么回事?那小奴真是被冤的?”

  胡大娘轉(zhuǎn)頭,先上上下下掃了他一遍,絲毫沒有搭腔的打算,十分傲慢不屑的扭著腰離開了。

  “啊呸!都是討飯吃的玩意兒,誰還嫌棄誰呢!”那人在她轉(zhuǎn)身走遠(yuǎn)后才一臉不忿的啐了句。

  小人兒跟著柳氏,在黑子家停下。她鉆進(jìn)黑子住的柴房,簡陋的屋子比我的好一點(diǎn),而且整整齊齊的,就是沒有一個人影兒。小人兒看了一圈兒,床上也沒有。她出柴房去庭院里,只聽到主屋里許剛那震耳欲聾一聲比一聲響的咳痰聲,還有小寶嗚哇嗚哇的哭喊聲。

  小滿女士又不在家。

  “砰砰砰!”有人拍門。

  “砰砰砰”拍門聲非常急躁,小人兒鉆出去看,是一個濃眉大眼,方臉闊鼻的少年。他身材健碩,虎背熊腰,沖天的霸氣外漏,活像一個綠林好漢,手上提著兩塊五花肉,目測有五斤左右。

  “爹!娘!二哥!我回來了!”

  他中氣十足的喊,聲音像吃多了鹽鹵。

  他就是那個小時候調(diào)皮縱火被黑子救了的弟弟許漢林?

  黑子不在,又去見什么騎馬的人去了?

  既然黑子不在家,小人兒就去找那個萬三通。

  萬三通在縣太爺家,這我不奇怪,他本就和趙寶淵走得近,現(xiàn)在要聯(lián)手抓我,一個心里有鬼,一個有所圖謀,一丘之貉,狼狽為奸。

  可我沒想到的是,黑子竟然也在這。

  他來這里做什么?

  他身后跟著一個奴顏婢膝的麻子臉在說些什么,然后黑子就向縣太爺端正行了一禮,臉上沒有一點(diǎn)笑意,甚至泛著鐵青,他板起臉來,長眉長眼,顯得很有幾分滲人的凜然??稍谒媲暗娜水吘故强h太爺,整個銅雀鎮(zhèn)的老大,黑子沒有太過逾越。

  縣太爺戴官帽,留八字胡,長的賊眉鼠眼,和陰柔的趙寶淵無半分相像之處,看來那縣令夫人長的是頂好的。小人兒走近了,躲在離他們最靠近的彩釉魚嘴花瓶后面偷聽。

  “齊五啊,你叫師爺找本官,說有人要見本官,鬧了半天,原來是你的親戚。”縣太爺端坐在上位,似笑非笑的端茶喝水,從始至終,都沒給黑子一個眼神,將其藐視個徹底。

  麻子臉一臉討好,“大人,您不知道,我這侄子可不簡單,他就是去長安見正二品的京官兒也是說得上話的?!?p>  縣太爺一聽,不高興的抖了抖胡子,又不屑的從鼻子里冷哼了一聲。

  “哼哼,你這是在拿官階壓我?”

  麻子臉一聽,頓時臉白了,撲通一聲就地跪下,連聲道,“不敢不敢,小人不敢?!?p>  縣太爺這才滿意,抬手捋了捋胡子,終于用眼角余光挑剔的看了黑子一眼。

  “晾你齊五也不敢在我面前口出狂言,他什么身份???”

  齊五正打算開口,被黑子伸手?jǐn)r住,他上前一步,面色如常,先作了一揖這才開口,“小人姓許名元基,是這鎮(zhèn)上的人,聽說大人近兩日在捉拿一名女子,這里面似乎有些誤會。小人斗膽,為求公正前來作證,望大人能撤去公文,還那女子一個清白?!?p>  縣太爺又陰陽怪氣的冷笑三聲。

  “你說的是那謀殺親夫的寡婦?柳氏家的那個奴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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