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不敢跟我賭？
說話的人正是藍(lán)一貴。
他繼續(xù)道：
“大帥，這四只瓶子器型、釉面、紋飾、胎體、圖案、款識、用料完全一模一樣，如果其中一只是假的，那豈不說明另外三只也有問題？”
臉色一直煞是難看的張司令，經(jīng)藍(lán)一貴這么一提醒，忽地露出了得意笑容：
“大帥，藍(lán)掌柜說的有理，我看這京油子八成是想蒙混過關(guān)?！?p> 武大帥沒有吱聲，似乎在思索著什么。
佟奉則心底不由哼笑一聲，“呵，早知道你們會耍這個小伎倆。”
沉思片刻，他望著藍(lán)一貴，問道：
“藍(lán)掌柜，既然您說我這對兒瓶子也是假的，那我倒想請教一下，您準(zhǔn)備如何證明？”
“這還不簡單，依葫蘆畫瓢，砸了您這對兒瓶子，看看茬兒的切面有沒有刻字，不就成了？”
“呵?！辟》钊唤麚u著頭笑了起來，“藍(lán)掌柜，您說的倒輕巧，這可是康熙年間的琺瑯彩橄欖瓶，它值什么價，您心底明鏡兒。
就像剛才您自個兒說的，這東西可不多見，毀一只就少一只，保不齊就絕跡了?！?p> 藍(lán)一貴正欲開口辯駁，張司令卻插話道：
“笑話，就算你這瓶子是真的，砸了一只不還剩一只嗎，怎么就絕跡了？”
佟奉全頓時笑了起來，“張司令，這種外行話，勸您甭再說了，您知道一只瓶子和一套瓶子，其收藏價值差距有多大嗎？
告訴您，那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上?！?p> “你?！睆埶玖顨獾媚樁紳q通紅了，稍稍平復(fù)心情后，又說道，“就準(zhǔn)你砸我的瓶子，我不能動你的瓶子啊，你是馬王爺呀，你長幾只眼？”
藍(lán)一貴又當(dāng)起了應(yīng)聲蟲，“大帥，張司令說的在理，我敢打賭，佟掌柜拿的這對兒瓶子肯定是假的?！?p> “打賭？”佟奉全頓時來了興致，“好啊，藍(lán)掌柜，那咱們就賭一把，敢不敢？”
藍(lán)一貴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很是干脆回道：
“賭就賭，怕你咱就不是爺們兒，說吧，想怎么個賭法兒？”
佟奉全正色壯容道：
“用假古董蒙大帥，那可是重罪。待會兒您砸了我這對兒瓶子，要是碎片的切面也有字，或者您能用其他法子證明它是贗品，那我就自個兒去監(jiān)牢蹲它個半年?！?p> “好，既然您自個兒都這么說了，那咱就恭敬不如從命咯?！彼{(lán)一貴笑嘻嘻道。
“呵，藍(lán)掌柜，您還真巴不得我被關(guān)進(jìn)號子啊。那我多問一句，如果您輸了，您打算怎么著？”
“我輸了就輸了唄，還能怎么著？”
“呵，藍(lán)掌柜，您這是拿我當(dāng)棒槌？噢，咱倆打賭，我輸了進(jìn)大牢，您輸了，屁事兒沒有？我有那么閑得慌嗎，還是我腦袋被門給夾了？”
“那，那你想讓我賭什么？”
佟奉全望著藍(lán)一貴，一副滿身輕松地樣子笑著，隨口說道：
“要是您輸了，甭蹲監(jiān)牢，把天和軒盤給我就成。”
藍(lán)一貴頓時眉頭一皺，“什么，您要我拿鋪面給您賭？”
“藍(lán)掌柜，您急什么，一間鋪?zhàn)訐Q我坐半年牢，您可不虧，穩(wěn)賺不賠的買賣啊。”
藍(lán)一貴不由愣住了，瞟了瞟佟奉全，然后開始左顧右盼，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
一旁的張司令見狀，頗不耐煩說道：
“藍(lán)掌柜，怕個啥，別慫，跟他賭，輸了算我的，我再給你盤一家鋪?zhàn)樱判?，位置絕對不會比你原先的天和軒差?！?p> 藍(lán)一貴連連擺手，“張司令，您的好意咱心領(lǐng)了，我哪能要您幫我盤鋪?zhàn)影 ！?p> 然后，他又笑著連連搖頭：
“這賭，我看還是甭打了，傷了和氣不好，佟掌柜跟我，那可是打?qū)﹂T兒開買賣啊，我可不想看著他下大獄。”
佟奉全頓時心底不禁暗笑：
“好個藍(lán)一貴，明明是你自個兒沒膽兒，還擱這兒給我充大善人。”
“嘿，我說你們這些個京油子，這是黑瞎子敲門，熊到家了啊，說了輸了算我的，你怕個鳥??？”張司令一副很是不耐煩的樣子。
藍(lán)一貴繼續(xù)連連擺著雙手：
“張司令，我哪能讓您破費(fèi)啊，真不是我慫，我是怕行里人知道，我跟佟掌柜打賭，把他送進(jìn)了大牢，那以后誰還敢跟咱做買賣，是不？”
佟奉全心底不由哼了一聲：
“藍(lán)一貴，有縫就鉆的主，他要是能信了你張司令的話，那才真是活見鬼了?！?p> 可張司令偏就吃了秤砣鐵了心，非逼著藍(lán)一貴跟佟奉全打賭，還信誓旦旦說輸了算他的。
藍(lán)一貴拗不過，便客氣說道：
“張司令，既然您說輸了算您的，那，那不如由您直接跟佟掌柜打賭，豈不省事兒？”
張司令愣了片刻，然后瞪著佟奉全，“好，京油子，就由我來跟你打這個賭?！?p> 說完，他便起身，向放著琺瑯彩橄欖瓶的桌子走去。
“慢著?！辟》钊鋈焕事暢隽怂?，“張司令，這對兒瓶子是我送給老夫人的壽禮，您就算要砸，也起碼先跟大帥言語一聲吧。
還有，咱倆可還沒說賭資呢。”
武大帥依舊面無表情飲著茶，沒應(yīng)聲。
張司令語氣粗魯?shù)溃?p> “你這京油子，剛才不是說好了嗎，你輸了坐半年牢，我輸了，賠你一間鋪?zhàn)??！?p> “哈哈?！辟》钊挥伤市α似饋恚皬埶玖?，藍(lán)掌柜他是買賣人，所以我才跟他賭鋪面，您可是領(lǐng)兵拿槍的，跟您賭一間小小鋪面，那豈不是忒看不起您了？”
“那你想賭個啥？”
佟奉全目光銳利直視著張司令，緩緩說道：
“如果我輸了，我這條命就是您的，如果您輸了，那就留下一根手指，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