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邀請流民
土地生長萬物,養(yǎng)育百姓,如同慈母一般,華夏民族自古便有對土地的崇拜。
故而祭地之禮在殷商甲骨文中便有記錄。
主要目的是由皇帝(王)率領大臣們祈求得到地神的保佑,祈求糧食能夠豐收。
司空府,廨舍。
曹操收到詔書之后,不由的苦笑了一下,對面前的程昱道:“陛下這是故意要讓我面上無光,為了這點小事,讓皇帝揪著不放,著實不應該。
早知如此,就聽仲德之言,改劃另一縣為籍田,便不會有這些事了?!?p> 說著,把詔書交給程昱。
程昱掃了一眼,正是讓曹操筑臺,以舉行祭地之禮的詔書。
兩人都是人精,當然能明白天子的意圖。
當初是丁辰建議,把籍田改在義陽縣,程昱當時還反對過。
只不過是丁辰信誓旦旦的跟程昱擊掌打賭,聲稱畝產(chǎn)量絕對不會差于其他縣。
如此這籍田才定在了義陽縣。
可是丁辰后來在義陽煉出了銅,這等豐功偉績,令程昱也不得不嘆服,所以那打賭也就變的無關緊要。
知道內(nèi)情的人反而都慶幸,幸虧丁辰當時的堅持之舉,才讓曹氏目前地盤上不不缺銅錢了。
程昱揉了揉眉頭道:“秋收將至,如今詔書發(fā)下來,主公即使現(xiàn)在改換籍田,不免也會令天下人詬病。
為今只有讓子文先去義陽盡一盡籍田令之職責,免得被天子拿住把柄,為難子文?!?p> “他敢?”
曹操瞪著眼睛,突然調高了調門道:“他若敢為難我侄兒,那就是在打我的臉。
那皇帝寶座,他劉協(xié)能做的,其他人也能做的,反正天下姓劉的有的是。
難道董卓能換的了天子,我曹操便不能?”
皇帝的屢屢不聽話,讓曹操也感到氣惱。
“主公,在下不是這意思,倒也不至于嚴重到換天子的程度?!?p> 程昱苦笑了一下,搖頭道:“只不過子文畢竟是籍田令,這半年來倒一直跟隨主公行軍打仗,當然也立下了赫赫戰(zhàn)功,可畢竟忽視了管理籍田的職責。
由此導致籍田荒廢,產(chǎn)出不佳,自會引來他人議論?!?p> 曹操想了想,程昱的話也有道理,于是吩咐道:“且讓子文再去義陽待一段時間,收成如何,就不用操心了,若到時真的產(chǎn)出太難看,我再設法為他轉圜便是?!?p> 丁辰這半年來行軍打仗,立下這么多戰(zhàn)功,自然沒時間管理籍田,即使品評得了倒數(shù)第一也情有可原。
但是對于職務的任命者曹操來說,失誤就大了。
若是對籍田上心,抽調丁辰為運糧官之后,完全可以再任命另一個籍田令。
可是曹操那時一心撲在平定袁術之亂上,根本就沒有顧上這一個縣的耕種,所以重新任命籍田令之事也就早就丟到腦后了。
現(xiàn)在要秋收了,當初曹操的小小失誤才發(fā)酵了起來,讓皇帝借題發(fā)揮,竟然讓人越來越頭疼。
……
丁辰剛剛在府中歇了沒兩天,便收到了命令,讓他緊急趕往義陽縣。
他還不知道此時皇帝和曹操正在暗中博弈,他倒也挺關心自己當初在這個時代推行的聯(lián)產(chǎn)承包會起到什么效果。
既然曹爸爸有令,他立即帶著趙云、魏延、陳到、牛金四將,以及五百典農(nóng)兵去往義陽縣。
在那熟悉的縣衙,他又見到了毛縣令。
幾個月不見,毛縣令在重新面對丁辰時,竟然多出了一種莫名其妙的壓迫感,那種沉穩(wěn)勁兒,似乎換了個人一樣。
他自然不知道,丁辰在這幾個月里,可是經(jīng)歷過尸山血海的歷練,氣質自然跟以前不一樣了。
而且這次回來,還帶著那么多軍兵,不免令毛縣令有些戰(zhàn)戰(zhàn)兢兢。
“這里的百姓,耕種的怎樣?”丁辰端著茶碗,隨口問道。
“回丁令君,好著呢,”毛縣令道。
“好著是什么意思?”丁辰皺了皺眉頭。
毛縣令連忙道:“這里的流民初抓來時哭天喊地,可是現(xiàn)在糧食豐收在即,他們豈能不感念丁令君恩德?
只要丁令君在這里坐鎮(zhèn)便好?!?p> 丁辰看著臉上閃爍不定的毛縣令,覺得他似乎話未說盡。
不過丁辰也不想聽他一個老油條匯報,還是微服私訪一下,深入到民間真實打聽一下百姓是否真的滿意。
他屏退左右,跟趙云和陳到換上普通農(nóng)夫的衣服,從縣衙后門溜了出去。
……
話說幾個月前,剛剛開春時節(jié)。
義陽縣北的官道上,行來一群衣衫襤褸攜家?guī)Э诘牧髅瘛?p> 他們在太平時同為一個村子,大部分人都姓宋,但是黃巾之亂之后,他們村子被毀,只能淪為流民。
后來他們聽說曹氏在許都屯田,于是舉村前去投奔。
到了才知道,曹氏的屯田的分成比例是十稅二,這稅可不低。
要知道,當年文景之治時,大漢的稅賦曾經(jīng)降到過三十稅一,平常大部分時候也不過十五稅一。
而曹氏屯田竟然收取十稅二,在這個畝產(chǎn)量不到四石的時代,極有可能操作一年還是填不飽肚子。
但是他們既然到了許都,也沒有別的地方可去,只能先試一試了。
果然去年一年勞作下來,一家人依然活在餓死或者餓不死的邊緣。
所以大家痛定思痛,決定偷偷逃往蜀地。
聽說那里是天府之國,土地肥沃,物產(chǎn)豐富,且沒有遭受過戰(zhàn)亂,糧食產(chǎn)量比較高。
于是大家相約好,在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里,他們整個村子潛逃了。
他們一路順著官道向西南前行,好在后面也沒人追趕。
這一日便進入了義陽縣。
突然前面山坳里前面響起了一陣銅鑼聲,眾流民的心頓時懸了起來。
這村子里有個叫宋萬的,是個三十來歲的中年,雖然不是村子的里正,但平常威望很高,所有人都服他。
這次出逃大家也都唯他馬首是瞻。
見有異動,所有人都看向宋萬。
還沒等宋萬說話,就見對面山坳里沖出百十人,最前面領頭的是十幾個身穿公服,舉著長刀的衙役。
后面跟的卻是手持棍棒的青壯。
這個時代雖然已經(jīng)天下大亂,但是千年來養(yǎng)成的習慣,百姓見了身穿公服之人依然感到害怕。
不過總比碰上流匪強些。
“官爺,我們都是準備去往蜀地的平民百姓,不知哪里冒犯了官爺,”宋萬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道。
那捕頭冷著臉,大聲道:“別走了,奉我家丁令君之命,前來邀請爾等前去耕種。”
宋萬心想,有你們這等“邀請”法的么?
云開月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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