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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雙

第五章

桑雙 繩子漩渦 2575 2021-05-10 19:06:18

  秦桑一身新郎禮服,出現(xiàn)在房門內(nèi),隔著珠簾,首先聞到一股濃郁果酒味。

  地上的釵鳳掉落,桌上杯盤狼藉,趴在床上暈暈乎乎的新娘子,秦桑那雙好看的眉毛,終于忍不住皺了一下。

  身后的顧若裳,看到此情此景,也是花容震驚。

  『若裳,你且下去?!磺厣5氐溃樕峡床怀鋈魏紊袂?。

  顧若裳望了望秦桑,又看了眼床上的莫東雙,咬了咬牙,退出了房門。

  門外的殷西,正倒雙腿勾著廊檐,雙手抱臂,蕩著秋千;突然坐正身子,足尖一點,展開身子就跑。

  正步入庭院的灰影,足尖也飛速點地,輕功施展,幾個起步就追上了殷西。

  殷西嘴角邪笑,突然反身,直掃來者下盤,出手迅捷也極,同時出拳,每一拳都使得虎虎生風。

  豈料那灰袍男子速度比他更快,一個側(cè)身就躲過了他的攻擊,反手一打,描金扇子就打在了殷西左手的肩井穴。

  殷西吃痛,不顧手臂酸麻挺身回擊,右手單手橫劍,一柄未開鞘的配劍被使得力道遒勁,刷刷兩下,直把灰衣男子逼得不停后退,

  兩人從一個屋脊打飛到另一個屋脊。

  灰衫男子,一邊揮舞折扇,一邊氣息勻細道:『你這個小娃娃,見了長輩,老是喜歡動刀動劍的?!?p>  他這一句“小娃娃”不說還好,一說殷西攻勢就越猛,招招速度迅陰狠,手里寒冰劍,舞得更加密不透風。

  灰衣男子仍是從容淡定,把那描金扇子也使得幻影疊重,一時間,只見一灰一黑身影上下簌飛。

  電光火石,黑灰交疊間,二人已經(jīng)過了幾十招。

  灰衣男子一個翻身,直落在一方屋脊上,伸出扇子喝聲道:『罷了罷了,不打了。今日可是你桑哥哥大喜之日,他暖玉在懷,小殷西我們拆他屋頂,這也不太厚道吧?!?p>  殷西稚嫩的臉微微一動,表情依舊高冷,微微咬牙,復(fù)抱劍在懷,傲嬌的臉硬生生吐出幾個字:『不分勝負,下次,再戰(zhàn)?!?p>  灰衣男子聽到這句話,才展開描金扇子倜儻扇起來。

  院內(nèi)有人在喚,灰衣男子聞聲看去,原來是個魁梧漢子。

  那魁梧漢子道:『柳莊主不必跟殷西計較,莊主但用一柄扇子剛剛已經(jīng)勝了殷西一招,他呀,這幾年一直勤奮習武就是想要報當年你抓扎著他衣襟,令他無處施展之仇?!徽f完,那魁梧漢子哈哈笑了起來。

  柳泉盈聽完,描金扇子扇得更是風聲水起,對那魁梧漢子笑道:『鐵叔,殷西這幾年武功確實長進不少,只要他勤加練習,不日就能打敗我啦?!?p>  殷西背對柳泉盈,撅著的嘴巴此刻才舒展,咬字硬生道:『那是,自然。』

  殷西原本是孤兒,從小受人欺負,因此造就他寡言的性格,欺負他的人怎樣欺負他,他都不會服輸。

  他要變強,要讓那些欺負他的人都看清楚,他殷西不是好欺負的。

  一年冬天,大雪地里他被大他幾歲的秦桑帶回了府,秦桑手下江湖高手云集,殷西愛武,跟每一個人學(xué)武,又是天生的武學(xué)奇才,學(xué)個一年半載就能挑戰(zhàn)師傅,因此養(yǎng)成了他好斗的個性。

  前年殷西挑戰(zhàn)柳泉盈,卻被對方招招智困,最后還被他提著后背,繞樹三匝,頗以此為不甘,此后反而更沉下心性,精習武藝,為的是有一天打敗柳泉盈。

  柳泉盈聽到殷西的話,忍不住哈哈長笑:『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徽f完一把描金扇子又扇得風聲粲然。

  忽然間柳泉盈的目光,瞥到顧若裳身上,面容姣好的女子,一雙盈盈水波直望新房,眸子里生出掩飾不了的落寞惆悵,最后也只能無奈離去。

  柳泉盈望著她離去的倩影,忍不住心想:『情字磨人,情字磨人,秦子由啊秦子由,你還真可是艷福不淺吶?!?p>  說完,院墻外傳來一陣細微的鸞鈴之音,柳泉盈暗叫不好,足尖一點,灰衫帶訣,離開了“忘我居”。

  新房里,紅燭高燒。

  秦桑望著這滿地的狼藉,忍不住皺了皺眉,走到床沿,床上的女子,正翻身換一個姿勢睡覺。

  女子長相普通,實在沒一處驚艷的地方,此刻睡得安詳,紅潮緋生的臉上就只有那一塊青色胎記猶為醒目。

  桌子上的白瓷壺已經(jīng)倒底,秦桑心想:『酒量這么小,還硬是喝完了一壺青梅酒。』

  正想轉(zhuǎn)身離去,床上的女子突然罵道:『混蛋,你別走!』

  秦桑當場立在原地,回頭看那莫東雙,原本不怎么好看的臉上,淌得滿是淚痕。

  床上的女子仍在罵:『楊峰,你這個大混蛋,沒良心的,許蜜倩,你們這對狗男女!??!沒天理??!』

  罵罷,女子竟然吼了起來,吼完了之后,又無聲地痛苦起來。

  秦??粗茸砹说哪獤|雙,只當她胡言亂語,轉(zhuǎn)身就走。

  突然——后背風聲起,秦桑輕輕一側(cè)就躲了過去。

  一只繡花鞋簌地從旁邊飛過,秦桑望向床上的醉女,另一只繡花鞋正被莫東雙腳蹬在地,甩在床榻。

  蹬完了鞋子,床上的某女坐起身子,開始胡亂脫衣服,邊脫邊嚷道:『好熱,熱死人了……』

  說完一件外裳就被脫在地上,露出女子雪白的胳膊,秦桑好看的眉毛皺得更緊。

  女子手里動作不停,正在扯里面褻衣的帶子,朦朧間,睜開眼,那雙迷離恍惚的眼睛,突然睜得老大。她直盯秦桑,胸腔起伏,咬牙切齒,最后直接尖叫了起來:

  『呀!楊峰!你個混蛋!』

  莫東雙大叫了起來,光著腳,直接跳下床,奔到秦桑面前,手里揮起拳頭,就往秦桑臉上砸去。

  因為怒極而力道不小的拳頭,眼看就要打到秦桑的臉上,他側(cè)身輕松避過,身法極快地點了女子的穴道。

  莫東雙掄起拳頭,眼睛睜得大老大,身體卻不能動彈,原本扯到一半的衣帶,此刻因為急沖,突然從身上滑落。

  頓時,滿室春光乍泄。

  這一下意外,兩人皆是大驚失色。

  秦桑別過臉不看,飛快一拂,地上的紅裳裊裊飛起,迅速蓋住了莫東雙的身子。

  緊接著,新房的門口被打開,屋外的丫頭,看著她們的“公子”急匆匆地跑出來,皆都識相地低著頭。

  屋檐風聲起,秦桑駐足,廊下已有一人飛身向那黑影追去。

  次日太陽剛升,按習俗,夫妻新婚第二天要向父母請安、敬早茶。

  莫東雙坐在鸞鏡前,丫鬟正在為她梳洗,鏡子里的她按了按額頭,昨晚發(fā)生的事,像過電影一樣從腦海閃過。

  昨晚那個男人,原來就是秦桑,他和楊峰那個渣男長得簡直太像。

  片段里,她向秦桑沖過去,不幸被秦桑點了穴動彈不得,還有衣襟滑落的囧態(tài)……想到這些,莫東雙忍不住抱著腦袋『啊』地大叫了起來。

  替她梳頭的丫頭,嚇得立馬跪到在地。

  看著被他嚇壞的丫頭,她重新斂起心平氣和,微笑地看著地上跪著的丫頭問:『你們叫什么名字?』

  左邊跪著的,瓜子臉的紅衣丫頭鎮(zhèn)定答道:『回夫人,奴婢叫春深』;另一個臉稍圓,聲音稍小:『奴婢夏淺?!?p>  莫東雙忍不住吟道:『春深夏淺,四季一半,你們父母取的名字還真好聽?!?p>  夏淺耿直地回道:『我們沒有父母,我們的名字都是公子取的?!?p>  春深想阻止她,可是對方嘴快已經(jīng)說了出來。

  夏淺意識到的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了,她們紛紛想起,剛剛這位少夫人,聽到公子就火冒三丈的情形。

  兩人又是立刻伏在地上,不敢去望眼前這位傳說中的傻夫人。

  誰知莫東雙一點都不生氣,嘴角反而掛著微笑,轉(zhuǎn)過身,對著鏡子自理云鬢。

  她對趴在地上的春深、夏淺笑道:『你們兩個跪著干嘛,還不快點起來幫我梳妝,不是說等下要去給長輩請安嗎?』

  春深夏淺立刻起身:『是,夫人?!?p>  莫東雙輕撫眉筆,嘴角勾起一抹壞笑,左額青胎記下的眉眼,笑得很是春風邪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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