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女子看著粉衣女子手里的暗器“兩蒂青”,冷艷的眸子閃過一絲驚異,隨即又轉(zhuǎn)換成驚悚。
明明已經(jīng)死掉的人,怎么可能出現(xiàn)在這里。
望著那粉衣女子,眼神里泛起殺意,冷冷道:『你是誰?竟敢壞我好事!』
粉衣女子原本一直移氣換聲,此刻嘴角一扯,卻以原本聲音答問,『青月,我的好妹妹,姐姐的聲音,你也聽不出來了嗎?』
被喚作青月的女子,只覺那聲音仿佛從死亡黑暗邊緣傳了過來,直透心底,一陣毛骨悚然。
青月猛搖頭:『不可能,不可能,我明明親眼所見你……』
她正說著時,粉衣女子已經(jīng)先她一口說出:『親眼所見?親眼所見“龍琰”殺了我是不是?不,或者說那不是“龍琰”,而是你的裙下臣屠糜?!?p> 粉衣女子正說著見,頭上瓦片閃動,一黑衣男子于瓦片飄飛中,落在青月面前。
黑衣身子不像之前那般瘦長,此刻身材魁梧壯實了起來,仿佛他原本就長這個樣子。
腰間那塊龍字白玉,還掛在男子粗壯的腰上,青月望見來人一陣歡喜。
如今他們兩個,還怕敵不過一個“死人”。
既然死過一次,那就讓她再死一次好了。
青月陰惻惻道:『青衣,我的好姐姐,果然不虧是青島門醫(yī)仙的首席弟子,那么重的傷,竟然還能自醫(yī)活著回來。我倒是小瞧了你。不過這一次,我看你是否還有那個運氣!』
青月手里避海劍一凌,內(nèi)力注入,劍身頃刻閃著森冷的光。
青衣看著那把“避海劍”,語氣淡然中又帶了點譏諷,伸手自后背一拔,抖手間,赫然又是一把“避海劍”。
這一把避海劍,劍身鋒利,不露自透一股森冷寒氣。
劍光映照,整個房間里都透著一股幽蘭清冷的劍氣。
青月望著青衣手里的那把劍,那樣的光芒,再看看自己手里這把。
已經(jīng)呆了,只搖頭說『不可能,不可能……』
青衣笑道:『有什么不可能,從一開始,你拿到的就是假劍,我們公子特意準備的,我的好妹妹,你用著可還順手?』
青月道:『可在那酒樓里,我分明瞧見避海劍就在你手里,你不可能當著我的面掉包?!?p> 青衣未答,一襲身影從窗外光影般飛入,落定前,一把長劍已經(jīng)直指魁梧男子喉間。
來的男子,一襲黑衣,身材瘦長,劍眉星目,腰間也有一塊龍字玉。
青衣語氣懊惱道:『龍琰,你來的可真慢,再不來,我這妹妹又想以多欺少了,我臉上的疤才剛剛好呢?!磺嘁抡f完,右手自左骸下一撕。
一頭青絲飛揚,青絲垂髫,再看時手上已多了一張人皮面具。
龍琰眉眼一笑:『毋怪毋怪,許久未見公子,在外跟公子多聊了會?!?p> 龍琰目光落在女子冷艷的臉上,眼里盡是憐惜,轉(zhuǎn)過身看跟青衣一樣的臉,眼中憐惜頓無,語氣冷冽,氣勢逼人道:『娘子,現(xiàn)在我們該好好清理一下冒牌貨了?!?p> 青月聽到男子喚青衣“娘子”,大驚失色道:『原來你們兩個!』
青衣臉上依舊冷艷,笑對青月道:『妹妹,在扮假貨之前,得搞清楚狀況,今天,我就替師傅清理門戶!』說完長劍已經(jīng)刺去,青月也抵劍回擊。
兩把避海劍相舞,頓時滿室劍光;旁外兩個真假龍琰打得也是難解難分。
物華樓外,月色襲地。
如此美的月色,周遭卻肅殺著寒冰利刃之氣。
物華樓外沿,圍了一大批手執(zhí)兵刃的將士,白衣公子在水榭上安坐,舉杯輕飲,聞風聽里面兵刃交接之聲。
突然——
水榭霧林外風動之聲,衣訣飄聲,來的人身法極快,眨眼之間,人已經(jīng)掠在物華樓頂。
白衣公子旁邊一襲黑影飄動,眾人都沒有看到誰出場,殷西已經(jīng)追了出去,兩人過來幾招,秦桑察覺來人武功頗高,殷西恐有不敵。
黑衣人從破瓦處跳進物華樓,殷西也追著跳進,頃刻間黑夜人復(fù)又飛去,明滅月光下,但見黑衣人左脅挾著一人,秦桑看去,臉色大變。
他輕足一點,白衣翻動,眾人都沒有看清楚,秦桑已經(jīng)攔在那人面前。
望著黑衣男子挾下的莫東雙,秦桑眼中寒意入骨,一字一句,語氣冰冷,竟是從牙關(guān)切齒中怒極傳來:『放.下.她.』
黑衣人竟是未聞,左手一晃,一把明晃晃的劍已經(jīng)抽身在手,竟是個左撇子。
長劍刺出,白袖翻影,一時間,黑白交相,風云變色。
秦??帐郑谝履凶映謩问?,黑白顛倒,森森劍光和出塵白影激纏間,兩人已拆了幾十招。
秦桑擔心莫東雙,出手招招,都是使出九分氣力,攻其罩門,滴水不漏.
黑衣男子被秦桑圍困,又挾著莫東雙,漸落在下風。
突然——
黑衣男子把懷中女子一掌擊出,同時,自袖間扔出兩枚霹靂彈。
物華樓里頓時幾聲巨響,兩條人影自物華樓躍出。
煙霧團起,三條如狡蛇影齊竄入水中,湖中月影瀲滟動蕩,直撞建在湖上的紅欄。
兵士掌燈,竹竿落插湖面。
燈影晃面,光與影和成的倒影,寂黑幽黑的湖面,不善的來者,最終消失無形。
莫東雙身受一掌,眉眼一睜,喉頭一腥,粉衣滿是殷紅,胭脂瀑染。
最后一眼,直望見那月光下急來的白色皎影。那皎影急將自己攔在懷中,像得到了一種熟悉的安穩(wěn),莫東雙沉沉閉上眼睛。
物華樓上,一輪十四圓月,正泠泠畫鋪黑色無星的寂夜,偶有千湖水榭,兩岸的冷山里空寂來三兩凄涼哀切的鷓鴣聲。
仿佛也為這滿瀑的胭脂,道盡那滿令人心碎的模樣。
白衣公子坐在物華樓上,懷里的女子眉頭緊皺,隱忍痛苦,臉上蒼白,霎間無半點血色。
身邊三道人影立住,一青二黑,青衣急忙上前道:『公子,讓我看看夫人?!?p> 當莫東雙醒來的時候,夏淺正在旁邊守著,一見到她醒來就立馬跑去叫人。
莫東雙打量著屋子,頭略微有些沉重,后背某處有種熱熱的感覺,身上蓋著被子,只當自己睡得久,因而后背出汗發(fā)熱。
窗外日頭臨暮,一時驚覺她怎么睡得如此沉,從昨晚就到下午。
正在悵惘時間過得真快間,夏淺領(lǐng)著一個青衣女子進來。
青影一踏進朱檻,她眼前有幻影掠過,隨著那女子的臨近,有些記憶斷斷閃閃的紛雜而來,看那女子,以前從未見過。
雖未見過,但總覺得哪里熟悉。
夏淺介紹道:『這是衣姑娘,忘我居里的神醫(yī),夫人今日在老夫人那處,練琴練得有些困乏,暈倒在地,公子連忙將夫人帶回府,讓衣姑娘為夫人醫(yī)診?!?p> 練琴嗎?她什么時候去的相府?她怎么一點印象也沒有?
轉(zhuǎn)念一想,自己在秦桑她媽和老巫婆的虐待下,彈得勞累過度暈了過去,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想到此間,當下對那個青衣女子笑道:『謝過衣姑娘,我已經(jīng)沒事了,不用麻煩姑娘了』
衣姑娘笑道:『夫人勞累過度,為夫人貴體健康,我再開副藥給夫人安神?!?p> 莫東雙一聽說吃藥,心里那是一個勁拒絕,『真的不用了,我自己的身體我清楚,我身體好的很!』
為了證明,莫東雙在屋子轉(zhuǎn)了三圈,誰知背部一疼,頭上一暈,腳步一錯,人就往后仰跌。
后仰間,一雙手已經(jīng)及時攬住了她的腰,免她屁股與地面親密接觸,與此同時,一陣清淡的龍涎香撲鼻而來。
屋里的兩個女子都識相地退了出去。
她抬眼望去,目光正撞進一雙深情的眸子。
莫東雙訝然那雙目光,里面應(yīng)是腹黑、冷韻、邪魅才是,不該是深情款款,蜜意濃濃啊。
男子恍若未見她眼中的訝然,嘴角笑意盎然,一雙手將莫東雙打橫抱起,直往床沿走去,直驚得懷里女子手足無措、慌張迭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