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奇怪的伯母
江團(tuán)瞥一眼窗外那些鬼鬼祟祟偷聽的伙計,此時窗戶半開著,她能清楚看見外面的動靜。
抬手指著外面,嗤笑一聲:“你們?nèi)痉痪透┭鄣暮Y子一樣,賣給你們,還不是等于送給別人,到時候又來說什么要回銀子的鬼話。”
許掌柜老臉漲得通紅,他當(dāng)然知道里面的問題出在哪里。
可是他們也查過,染坊的伙計都簽下身契,最短也是五年,要是出錯,主家是可以罰賣的,這種情況誰也不認(rèn)。
人找不出來,這筆損失總得找人賠,江景陽就是最好的替罪羊。
空口無憑,他們找不到內(nèi)鬼的證據(jù),同樣江景陽也找不到洗白自己的證據(jù)。
“這次不會了!”王老頭信誓旦旦,他決定要親自守在染缸邊,睡覺也在院子里,反正現(xiàn)在已經(jīng)陽春三月,還能熬得住。
“誰信你們。另外你們要是真的想買,就準(zhǔn)備一百兩銀子吧!”江團(tuán)輕飄飄一句話,震翻屋里所有人。
不說許掌柜兩人,就連江青山跟江景陽都僵住了。
一百兩!上次賣扎染也才三十兩。
江團(tuán)露出一個笑容:“你們不是喜歡翻倍嗎?五十兩到一百兩,能買就給銀子,我順帶幫你們把內(nèi)鬼揪出來。”她的笑容甜甜,可話里帶著莫名邪氣,聽得許掌柜心底一涼。
許掌柜馬上看向江青山:“江老弟,一百兩銀子可不是小事,哪里能讓孩子做主……”
江青山上次張口就少二十兩,回去后可把腸子都悔青了。
此時他還在氣頭上,臉皮也沒生意人的厚,聽到女兒說一百兩,雖然腿肚子都在抽筋,還是硬著頭皮道:“我兒手上的傷還得看郎中,一百兩銀子不夠,藥費還沒給?!?p> 許掌柜一下傻了眼,這個耿直漢子怎么還漲價了?
不過他也是做了幾十年生意的人,在他的認(rèn)識里,所有的事,只要沒出人命,都是有回旋余地。
“來人啊!你們一個個死哪里去了,趕快送茶來?!睂χ饷婧鹕弦宦?,許掌柜又回頭對江景陽溫和道:“景陽,你的傷不打緊吧!”
他只讓人把江景陽綁起來,可沒有動手打過。
江青山怒道:“你自己看看,這臉上的傷,還有手臂上的?!?p> 江景陽現(xiàn)在十六歲,正是熱血少年的時代,又是被冤枉的,哪里會乖乖讓人綁上。
反抗之下,打傷幾個伙計,他也同樣手腕臉上都掛了彩,好在都只是皮外傷。
在江青山的怒視下,許掌柜臉色訕訕:“這就讓人去找郎中?!?p> 江團(tuán)冷眼看著,見許掌柜還在拖拖拉拉的耗著,她起身走到江景陽身邊:“哥,你這臉腫了,手流血了,還不知道有沒有內(nèi)傷,還是要去醫(yī)館檢查一下才放心,順便我也好去老盛華賣染方。”
見這家人口風(fēng)不松,許掌柜再也撐不住,他捅捅王老頭:“王師傅,你說怎么辦?”
王老頭紅了眼,現(xiàn)在若是放棄新染方,那所有的一切就白費了,不僅要被老對手盛華布莊打壓,就是這氣也得氣死。
還有自己染坊里的內(nèi)鬼,讓他只能打落牙齒往肚里吞:“老許,這事還怪我們自己,銀子我出八十兩,你出二十兩吧!小丫頭,你要這一百兩銀子可以,得把染坊里的內(nèi)鬼幫我抓出來?!?p> 比起銀子,他最擔(dān)心的還是伙計里有人偷泄秘密,對自己可是一大隱患。
現(xiàn)在只是幾十兩銀子的損失,要是這內(nèi)鬼還有其他后手,壞自己染水,自己的染坊就要被毀,此時他殺人的心都有了。
“行,你們先給五十兩銀子的定金?!苯瓐F(tuán)扶著她哥重新坐下來。
抓住染坊內(nèi)鬼,是王老頭的隱患,也是江團(tuán)心中的目標(biāo),就是這些人害得江景陽吃苦頭的。
送來茶水的伙計重新被趕出去,房間里幾人一陣低語。
半個時辰過后,江家收下五十兩的銀票,江青山父子三人大搖大擺的走出云竹布莊。
只是嬌嬌那個漂亮的小腰包和帕子就留在房間里。
才走出布莊側(cè)門,江團(tuán)就看見兩個蹲在街角的身影。
那個對著自己這邊張望,滿臉焦急的正是江景祥。
一看見江青山三人出來,江景祥就像兔子般竄起,因為蹲得久了,跑起來一竄一竄的。
他幾步跑到江青山跟前道:“小叔,染坊怎么說的,要是他們還要亂說,我們就去亭長報官吧!”
他被染坊趕出來,雖然小叔讓他往家里給小嬸子帶信說沒什么事,可心里還是擔(dān)心里面小叔家三個,就一直在門口等著,現(xiàn)在都要急瘋了。
沒等江青山回答,另一個蹲著的人也站起來,一臉的鄙夷不屑:“景祥,既然沒你什么事,這下該跟娘走了吧!你以后少跟他們走一起,好端端的都粘上晦氣?!?p> 她也蹲得有些久,站起來有些像鴨子。
江團(tuán)愕然,她剛剛還覺得這個大伯母雖然逼著自家雨天搬家,后來還說些閑話讓人討厭。
可今天讓堂兄回家報信,又在關(guān)鍵時刻耍潑打橫的護(hù)著自家大哥,認(rèn)為她也是個重親情的,還想好好感謝一番。
可自己一家才出來,怎么就這幅嫌棄的嘴臉,唯恐避之不及的樣子。
江青山跟江景陽好像已經(jīng)習(xí)慣這樣的康翠花,江青山動也沒動,只有江景陽勉強喊了一聲:“大伯母!”
康翠花鼻子里哼了一聲,沖上來拉著江景祥就走:“等了這么久也夠了,人都活著的,沒死?!?p> 這話可真是難聽,江景祥很是為難,被他娘拉著退出幾步還回頭問著:“小叔,有什么事就說一聲……”
回答他的是康翠花一連串的唾罵:“還問,你是還嫌自己的麻煩事不夠多?。≮s緊到你舅舅家去說一聲,免得人家擔(dān)心?!比缓缶局跋榈亩渚屠吡恕?p> 江團(tuán)三人面面相覷。
江團(tuán):“爹,大伯母這是……”她想問這是啥意思?盡讓人不舒服。
這里是云竹布莊的門口,街道上人時有來往,他們?nèi)送吷弦徽?,早就惹得人不停朝這邊看。
尤其是江景陽浮腫的臉,手腕上的血痕,還有粉嫩的江團(tuán),都是眾人關(guān)注的目標(biāo)。
江青山此時也不想給女兒解釋什么,他大嫂就是那樣的人,二十多年了,他早已經(jīng)習(xí)慣。
現(xiàn)在他惦記著其他事,一想到自己懷里的銀票,就有些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