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北庭王城主名叫徐圭方,其妻名叫張氏。二人吃完早飯,想起了那起名之事。
張夫人放下手中的筷子,輕嘆一聲。
“相公啊,我昨天想了一晚上,早上起床后也一直在想,可還是想不出起什么名字好,你讀書多,快給這孩子想個名字?!?p> “夫人說笑了,我常年帶兵打仗,哪會起名字。夫人你在家不是也無事看些書嗎?”
“相公,可起名我也不會?!?p> ……
……
“相公,要不先算了,等改日再議?!?p> “夫人果然智慧,我也正有此意?!?p> 這嬰兒沒名字,就先姑且叫他靈珠吧。靈珠一出生就會走路,而現(xiàn)在已經(jīng)會了跑跳。街坊百姓無不說城主大人家生了個奇人。母親見靈珠一出生便會跑會跳,也隱約覺得這孩子不是一般人,正好今天她有要事要辦,便讓靈珠自己在院里玩兒。
院中就那些東西,花啊樹啊葉啊草啊,靈珠看了沒多久,便在院中玩兒。過了一陣子,他有些無聊,又有些累了,于是走到院中庭院,坐下來喝著酸梅湯歇息。靈珠雖沒有玩多長時間,但現(xiàn)在正值夏日,就算散布,也會大汗淋漓。院中的丫鬟小廝早已被太陽曬得叫苦,可靈珠的全身上下竟是連一滴汗珠都沒有。
他喝完酸梅汁,走進屋內(nèi),將碗放在桌上,隨后便向外走去,向著在干些什么。正當他的右腳邁過門坎時,他的腦袋無意向上微抬,便看見王侯府開了一半的外門。靈珠機一動,小跑到門前,推門出了府去。
靈珠手里拿著一把小木劍,腰上系著幾天前苦苦央求母親買的一個龍形掛墜,一邊走著,一邊看著。街上十分熱鬧,買菜的比武的聊天的唱歌的……可謂是無奇不有。當然,北庭城每日皆是如此,若是外地人,必要驚奇一番,但北庭人早就習慣了。但靈珠不同,這個處處透露著不同的嬰兒依然對北庭城的一切感到新奇,而外人只會認為這是王爺不讓他出門所導致的。靈珠的眼睛被這街道上的種種奪了去,不知不覺,便走到了一個小胡同里。這胡同與別處并無他樣,同樣充滿光亮,干凈,只是幾乎沒有人,空間更加狹小。
此時的北庭王府,夫人正在辦事,而北庭王自己,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如何給兒子起名之后,便去了的院中賞花??戳艘粫?,他忽地靈光乍現(xiàn),心說:“我北庭城旁邊有一座靖龍山,山中有一個修行老仙人,道號賓涵道人,我何不去請他給我這孩兒取個名兒,順便讓我兒拜他為師?!庇谑牵阏b去了靖龍山,我們暫且不提。
靈珠在胡同里走著,玩著,忽覺得身旁有人,接著,就覺得腰間被一股力拽了一下。靈珠下意識一摸腰間,靈珠大驚,渾身一哆嗦——龍形掛墜不見了。
他一扭身,只見一個胖乎乎的圓臉小孩這站在自己不遠處,手里正擺弄著一件東西。靈珠仔細一看,正是龍形掛墜。
“那是我的,還給我!”
那小孩一動不動,仿佛什么也沒有聽見似的,幾秒后,才微微抬起頭來,仿佛才注意到他。
“你手里的東西是我的,請還給我。”靈珠重復(fù)了一遍。
小孩看了看他,在他的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隨后說道:“我要了。”
他的嘴抽動了一下,譏諷地看著剛出生的靈珠。幾秒后,他的嘴中緩緩冒出四個字:
“你奈我何?”
靈珠盯著的小孩,隨后,他竟是笑了起來,眸子里閃過一絲與他年齡極不相稱的目光,令這小孩渾身為之一顫,生生向后踉蹌了幾步,眼中一絲的一絲畏懼轉(zhuǎn)瞬即逝,冷冷看著靈珠。
靈珠向前兩步,小孩在這氣場之下不由自主地又倒退了兩步。他在這北庭城里遠近聞名,這是他第一次。
靈珠目前最討厭的人有幾種,而熊孩子,無疑是名列前茅,但他依然微笑著。
“你隨意搶劫路人物品,出言挑釁,霸道蠻橫,無賴至極。平時,你爹你娘沒教你怎么做人,今天在這兒,小爺我得教你怎么做人?!?p> 小孩看著眼前剛出生的靈珠,唇角愈發(fā)彎了,同時也在好奇,這乳臭未干的小不點哪來的勇氣。
靈珠腳底一碾地,雙臂展開握著木劍撲了上來,方才被他腳底碾過的土地瞬間有一股勁氣爆發(fā)開來。就當靈珠騰空即將下落之際,斜刺里忽然沖出一個大娘,只見他大喝一聲:
“哪里來的野孩子,啊~”
啊字一出口,瞬間地動山搖,花草是被生生震出了了土壤,不知何去了。大娘喊完,再看靈珠,竟是沒有移動分毫,正直直看著自己。
“陳二狗。”
陳二狗與他母親,是這一帶出了名的無賴霸王,陳二狗每天不去學堂,整日去欺負人,而他母親更是無賴中的無賴。陳二狗身體肥壯,幾乎無人能與他打上幾個回合,而他母親則是會獅吼功,因此無人敢與他們母子相抗。
“你們這些無賴,有沒有點素質(zhì)?噪音污染不知道嗎?第二,是你兒子隨意搶劫在先,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p> “野種,你休要在這兒油嘴滑舌,明明是你先欺負我兒子的,再說了,就算他拿了你那破玩意又如何?”
靈珠依然微笑。
“大娘,您若是不愿與他買這掛墜,不如讓他掃大街去,賺錢自己買去。您看,他體格強壯,體力肯定沒問題。再說了,今年秋天樹葉少,累不死?!?p> 大娘剛要咆哮,靈珠又說道:“大娘,古人云,術(shù)業(yè)有專攻,令郎將來若是將大街掃得一塵不染,也算是積德了?!?p> “你,你你……”
靈珠的笑容再次消失。
“還給我?!?p> “說了,不還。怎么著,賴著不走是吧?!?p> 靈珠沒有說話,重新微笑著看著二人。這母子二人見靈珠不怒反笑,心里無來由怒火中燒。
終于,他們再也忍不住了,母子二人直撲向了靈珠。靈珠一動不動,微笑著看著他起身,騰空,大叫。
“雷來!”
霎時間,三人所在小巷的上空頓時形成了一片黑壓壓的烏云,這烏云極其龐大,極其濃密,突然,一悶雷炸過,聲音從烏云處層層擴散開來,傳向了天際。
“電來!”
烏云的中央開始逐漸擴散,向內(nèi)凹了進去,凹陷部分出現(xiàn)了一個白色的電,接著迅速擴大。
“八重霹!”
“咔嚓!”
一道驚天動地的雷劈從烏云中央的凹陷出豎直劈了下來,整個過程干脆利落,沒有一絲拖泥帶水。霹靂劈了下來,陳二狗母子瞬間飛了出去,掛墜從陳二狗的腰間脫落,在空中畫了一個優(yōu)美的弧線,落到了靈珠手中。
這次,他并沒有真劈,只是弄出些動靜,將這兩個無賴飛出去,拿回龍形掛墜,否則這兩人早就灰飛煙滅了。
靈珠將掛墜重新系在腰間。雖說沒費什么力氣拿了回來,但還是有些后怕。
他拍了拍身上的些許塵沙,走出了小巷,向家門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