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你不是說有黑尸蚰肯定沒粽子嗎!”大臉咬著牙,哆嗦著問道。
“那都是行里流傳的,又不是我說的!”老耿邊說邊翻了個白眼。
突然,那盜洞外的東西發(fā)出了“嘶嘶”的聲響。
趙喆一聽,再看著那布滿黑色鱗片的眼瞼。
突然想起進來時那坑洼不平的洞壁,猛地一拍腦門,說道:“不是粽子!是蟒蛇!咱們下來的那個大洞,就是它打出來的!”
“趕緊把那個小孩塞到洞口,好歹帶點臭味,能擋一擋。要不然一會兒這蛇真打洞沖進來,咱們都得沒命!”
三人手忙腳亂地把那連體嬰抬了起來,大小剛好塞住盜洞口。
那黑蟒也被熏得夠嗆,吐著信子,猛然向后一縮。
“快往門里走!”
趙喆一把拉住大臉的胳膊,扭頭就往暗門邊上去。
“我說,孩子拿去塞洞,不埋了。那罐子,咱們也不掏了?”
大臉眼巴巴地看著剩下的那幾只罐子,不甘心地說道。
“你要錢要命?!那孩子也不知道能頂用多久。只有這甬道夠窄,而且又是石板的,蟒蛇沒法打洞,咱們進去了才算安全?!?p> “而且,這路必然能通主墓室。墓主棺槨里的陪葬,那才是真寶貝!”
趙喆說完便一閃身,鉆進了暗門里。
大臉不情不愿地瞄著那墻角的罐子,卻被身后的老耿一記飛腳踢進門去。
這甬道四面均由暗青色的石板搭建而成,沒有浮雕,沒有壁畫,倒也沒有發(fā)現(xiàn)機關。
三人向前走了大約二十多米,甬道左右兩側(cè),終于各出現(xiàn)了一間墓室。
一左一右,格局幾乎一致,想來便是墓穴的兩間耳室。
兩間耳室四四方方,四角各立一只純銅燭臺。
面積不大,正中央擺放的陪葬品也并不多,基本以陶瓷器皿為主,金屬擺件寥寥無幾。
大臉和老耿急忙舉著手電去翻了起來,嘴里喃喃道:“這可挺寒磣啊,連點硬貨都沒有啊!這耳室怎么還不如大門口那個祭臺呢?”
趙喆繞著耳室走了兩圈,又看了看這些陪葬品,說道:“不是沒有硬貨,是已經(jīng)被人搜刮過了。”
老耿一聽,立馬跑了過來,急沖沖地問道:“不能夠吧!明明是咱們開的門?。∧阍趺纯闯鰜碛腥藖磉^了?”
趙喆默默地指了指墻角的一只燭臺,只見里面躺著個抽剩半截的中華煙頭。
“大爺?shù)?!咱這還真是撿狗剩呢!這孫子,拿這當煙灰缸呢?!”
老耿憤憤地把那煙頭拎了出來,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兩腳。邊踩邊說道:“孫子生活水平還不賴?!?p> “折騰半天,咱們這是倒了個二手的斗??!真是倒霉到家了?!?p> 大臉看著一地的破爛,也是氣得夠嗆。
三人帶著一肚子氣,把兩間耳室都搜刮了一遍。
好在大臉是個識貨的,勉勉強強翻出幾件說得過去的玩意兒來,一股腦塞進了包里。
看樣子,主墓室的情況,估計也好不到哪里去了。
抱著碰碰運氣、撿個漏的想法。三人沿著甬道繼續(xù)向前,直奔主墓室而去。
一過了耳室,甬道明顯開始逐漸變寬。
寬度由起初的半米,到后來竟足有兩米左右。
最終,一扇巨大的灰色雕花石門,矗立在三人眼前。
這石門高約三米,寬約兩米,材質(zhì)普通,但雕工精細,很是考究。
石門當中,一只麒麟高昂其首,雙目圓睜,氣宇軒昂。
左前足向上抬起,踩著一朵盛開的蓮花。其余三足,皆踏祥云。
兩只長角如麋鹿,高聳入云,一條毛狀短尾向上蜷起。
鱗甲遍體,栩栩如生。
“這門可真帶勁兒?。 ?p> 大臉說著就要伸手去摸那門上的浮雕麒麟,卻被老耿一把拉住了胳膊。
“別毛手毛腳的!再糙的墓,主墓室門多少也有點說法,沒準有問題?!?p> “還是得等他們老趙家的看了,才算穩(wěn)妥。”
看著老耿這難得一見的嚴肅勁兒,大臉趕緊縮回了手。
老老實實地立定站在一旁,看著正檢查石門的趙喆。
趙喆借著頭燈的光亮,觀察起這墓門。有模有樣地伸出右手,輕輕地在門上劃動起來。
這門是單扇的結(jié)構,臨近的墻壁和地面都未發(fā)現(xiàn)異常之處。
門上的浮雕雖然精巧,但檢查下來也并無蹊蹺。
基本上,可以排除存在機關的可能。
按說這單扇門結(jié)構的墓門,往往直上直下開啟。
但這扇門上下兩邊沿,嚴絲合縫,沒有任何曾被開啟的痕跡。
難不成那抽中華的小子,沒進得了主墓室?
想到這里,趙喆的心里竟有些竊喜,嘿嘿地笑出了聲。
老耿一愣,問道:“神神叨叨地傻笑啥呢?魔怔了?”
趙喆扭頭看向老耿,略微挺胸,神采奕奕地說道:“這主墓室的門,不僅沒有機關,而且還沒有被開啟過!”
聽了這話,老耿和大臉也來了精神。
老耿哈哈一樂,拍著手直叫好:“天道好輪回??!”
“我還以為咱們這趟,只當撿狗剩了,沒成想著壓棺的寶貝可還給咱留著呢!拿人家燭臺當煙灰缸,活該那孫子進不去這道門!”
大臉一邊嘿嘿地跟著傻樂,一邊仔仔細細地掃視起地面來。嘴里念叨著:“要不說老天有眼呢!咱趕緊找找,這大門開關在哪呢?”
看著大臉那低頭掃雷似的樣子,趙喆不禁噗嗤笑了出來。
“這門,可就沒那么簡單了!”
趙喆伸手摸著那麒麟紋樣,腦子里開始回憶起譯本上的內(nèi)容。
“麒麟踏蓮,厚祿延綿?!?p> 照此紋樣來看,這墓主應該是身居官位。
古人在設計挑選墓門、墓墻、棺槨上的紋樣時,除了講求美觀以外,還會根據(jù)自己的情況,選擇具有合適寓意的圖騰。
麒麟踏蓮,在古代墓葬中,大多是官宦人家所用。意在保佑子孫后代仕途順遂,加官進爵。
這門雖說精巧氣派,但實際上也并不難開。
在譯本所載的八十一種墓門之中,得排在五十開外。
“蓮生五瓣,望東墻;蓮生六瓣,尋西墻。兩兩三三,方得見棺。”
麒麟踏蓮的紋樣,細分為兩種。
其中玄妙,就在于腳下的蓮花。
若是五瓣蓮,則開東側(cè)墓墻的上數(shù)第二行,從門數(shù)起第二塊巖板。
若是六瓣蓮,那就開西側(cè)墓墻的上數(shù)第三行,從門數(shù)起第三塊巖板。
趙喆看了看那麒麟腳下的五瓣蓮花,手一拍,笑著叫道:
“有了!給我個指南針!”
老耿連忙從背包里掏出指南針,遞了上去。一臉認真地盯著趙喆,目不轉(zhuǎn)睛。
只見趙喆左右轉(zhuǎn)了轉(zhuǎn),找定了方向。
放下背包,掏出折疊鏟,指著左邊墓墻上對應的一塊巖板,開口說道:“咱得把它摳下來?!?p> 大臉和老耿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莫名地激動起來。
老耿連忙甩了甩胳膊,走到墻跟前,準備動手。
大臉見狀,一把搶過趙喆的鏟子,嘴里振振有詞道:“這種糙活,我們兩個粗人來就行!哪有軍師動手的道理?”
說完就抄起鏟子,走到墻邊,跟老耿一左一右準備開工。
巖板據(jù)離地面大約有一米五左右的距離,從高度上來說,下鏟難度并不大。
只見老耿掏出一根平頭鐵釬插進了巖板一側(cè)的縫隙里,然后緩緩地順著巖板四周,邊敲邊挪動鐵釬,將整個巖板四周都與墓墻劃開一道裂縫。
一切準備就緒,老耿找出一根彎頭撬桿遞給大臉,說道:“我數(shù)一二三,咱倆一人一邊,勁兒得使齊了?!?p> 大臉極其認真地用力點了點頭,緊緊握住撬桿,學著老耿地模樣,插進了墓墻與巖板的縫隙內(nèi)。右腿還像模像樣地后退一步,站了個弓步。
“一!”
“二!”
“三!”
伴隨著“砰”地一聲巨響,那巖板應聲砸落在地,摔了個稀爛。
渀波兒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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