垌家村山頂庭院內(nèi),傾盆大雨猛烈地沖刷著蘇旦和楚夢的墳墓。
雨水慢慢滲入泥里,把泥土浸透得很疏松。
墳墓里面的泥土在慢慢涌動,突然,一只手從墓地里面伸出來,快速的挖開地上的泥。
不一會,濕土便全部挖到兩邊。
躍凡從土里猛的起身,大口呼吸新鮮空氣。
在雨中愣了一會,躍凡開始環(huán)顧西周,掃視著周圍的一切,隨后走到木屋前,用手輕輕敲門。
躍凡見無人應答,便大聲詢問道:
“有人嗎?有人嗎?”
“沒人我進來了”。
躍凡推開木門,進到草房里面。
轉(zhuǎn)身走到內(nèi)舍,地上和床上的一攤血把他嚇了一大跳,轉(zhuǎn)頭就往外跑。
走到門口,往門外看去,一具女尸體出現(xiàn)在眼前,嚇得躍凡進退兩難,轉(zhuǎn)頭就把木門關上,靠在木門上大氣不敢喘。
躍凡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安慰自己道:
“不就是一具尸體嗎?有啥好怕的!”
“加油,躍凡,深呼吸,呼,吸,呼,吸”。
突然天空一聲巨響,一道閃電騰空霹靂,把黑暗的夜空照亮了幾秒,一個人影出現(xiàn)在牖的后面,躍凡剛好看到,嚇得雙手捂耳蹲地,直忙喊:
“妖魔鬼怪快離開,妖魔鬼怪快離開!”
大風吹起竹篾紙做的牖,原來是一個造型活似人的掃把。
躍凡在屋里摸索著,從灶臺上隨手拿起一個物件,是一個古人常用來生火的器具,人們叫它千里火。(制作方法乃以白薯蔓浸水田中泡濃,取出捶之勿拆,再泡再捶,曬干,加硝五錢,璜兩,松香四錢,樟腦末一錢,擰為繩,晚間燃之似無火,一幌即亮。)
躍凡拿起千里火,把屋內(nèi)的蠟燭都點亮了。
“終于亮了,烏漆嘛黑的,膽子再大都得被嚇死!”
躍凡在草屋內(nèi)四處走動,看著傳統(tǒng)的泥灶,屋內(nèi)的陳設,最重要的是自己的身上穿著的這身白衣,衣領形似圓形,內(nèi)覆硬襯,領口釘有紐扣,躍凡不得不想到貞觀盛世——唐朝。
走到水缸前,照了照自己臉,用手捏了一下。
“果然穿越了,幸虧我熟讀中國歷史,果然讀書還是有點用的!”
“如果現(xiàn)在是唐朝的話,那我豈不是能見到袁天罡和李淳風!”
躍凡臉上高興的笑著,肚子忽然打起退堂鼓,一直叫個不停。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躍凡掀開大鍋蓋,發(fā)現(xiàn)里面空無一物。
“穿越就罷了,還穿越到一個身無分文的窮小子身上,我上輩子是倒了多大的霉??!”
“回想起前世,我已經(jīng)被神秘人殺死了,我還是暫時寄居在這個窮小子的身上吧,畢竟我也無處可去了!”
躍凡抬頭向上看,半空中吊著半只鴨,往桌上一看,放著一壇酒。
“有酒有肉,今晚就湊合一下吧,總比吃快餐強!”
躍凡拿著酒,啃著燒鴨,在房間里邊走邊吃,走到一張書臺上,書臺正中放著一封信,封面寫的是【有緣人拆】。
這又勾起了躍凡重重的好奇心,放下手中的吃食,準備把信打開閱讀。
拆開用蠟油封住的信封,拿出來,張開,躍凡嚇得兩眼發(fā)直,看都沒看就把信丟了。
“這什么玩意,古代人寫信還用血寫,嫌血多就不能捐給有需要的人群嗎?真的是,晦氣!”
“忘了,唐朝技術還不夠發(fā)達,換血等于要命。”
躍凡想了想,還是鼓起勇氣拿起了掉落在地上的信。
“念妻
周畜荒淫辱吾妻,痛心疾首悲不已。
今生不能長相伴,黃泉路上共纏綿?!?p> “昏君陳王陳叔寶,大興土木建樓閣,通宵達旦喝酒聽戲,寵信奸佞小人,荒廢朝政,疏于兵防,把先祖帝浴血奮戰(zhàn)奪取的政權毀于一旦,我大陳要亡??!”
躍凡看完信中的內(nèi)容,心里有點同情這個宿主,生活在亂世之中,連自己的妻子被人凌辱都阻止不了。
“怪不得陳朝這么快就被楊堅攻破了,唉!”
躍凡忽然想到:
“宿主是陳朝人,陳朝要被北隋攻打,陳朝被攻打就會有災難,那我不得去投奔隋朝!”
“我可不想剛穿越就被殺死”。
躍凡把信放到蠟燭上燒掉,不留痕跡。
打開木門,雨過天晴,太陽從東邊升起,黑暗已經(jīng)褪去。
樹上低落著樹葉積攢的雨水,地里的墳墓也被雨水淹進,積滿了水。
躍凡看著裸露在外面的尸體,實在不忍心,就拿起鋤頭從新挖了個坑。
“既然你和這個身體之前的主人是夫妻關系,那我就好人做到底,破一次例,為你挖一個新墳墓”。
“長的真水靈,這小臉蛋面如凝脂,比我那個時代的網(wǎng)紅真實好看太多了!”
“怪不得他連你死了,都要追隨你的步伐,做一對陰間夫婦”。
埋葬好楚夢,躍凡離開了山頂庭院。
走到連接廣陵和西州的三叉路口,他的選擇困難癥又犯了。
“到底往北走,還是往南走呢?”
躍凡停留在在路口中間思考了一會,一堆難民從南邊過來,大多數(shù)都是拄著拐杖的老翁,手里還牽著自家的孫子孫女。
躍凡走上前,詢問一個領頭的老人家:
“敢問老翁要遷居何方?”
那老翁看了一眼躍凡,垂頭喪氣的說:
“自然是去廣陵城了!”
“西州城遍地都是跟我們這樣的難民,我們連城門都進不去!”
“如今,只能北上,到廣陵那種富饒的地方尋求一線生機!”
“好的,謝謝老翁!”
那老人家接著往前走。
躍凡細細打量了他一番,瘦骨嶙峋,駝背羊髯,已是舉步維艱,行動不便,背上還背著一個大大的包囊,手里拉著一個嬌小可愛的小娘子。
躍凡主動上前,想幫那老翁背包囊,以報答他的指路之恩。
“這位老翁,我看你年弱體虛,而且你的包囊看起來厚大沉重,不嫌棄的話就讓我?guī)湍惚成弦宦钒桑 ?p> 誰知,那位老翁把包囊從背上取下,緊緊的抱在身上,斜眼看躍凡說道:
“看你衣著打扮也不像窮人,何苦把心思放在我的包囊身上呢,小郎君,你還是到別處獻殷勤吧!”
“我這把老骨頭還抗得住這點重”。
躍凡尷尬了笑了笑,停留在原地,與老翁隔開一段距離。
往后面看去,難民隊伍約莫千來號人,難民群中一個高高個子,與躍凡不經(jīng)意對視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