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早朝
秦旭的一句話讓殷婳沉默了,她從未質疑過竹已,因為她在政場經(jīng)歷的這些年里,深刻的明白在權力之下,憐憫心是觸碰不得的禁忌,可她偏偏就是那個明知故犯的人。
她做不到眼睜睜看弱者被欺負,盡管表面做得人情冷漠,內里總會動惻隱之心。
她秉承淡泊名利的道家理念,私心里卻覬覦權力巔峰,能力不足,妄想貪欲十足。
這大概就是她的境界為何會比竹已淺陋的本質原因吧。
原來自己如此的不堪…
“不是每個人都能隨心所欲的,”殷婳含糊不清地回答,避開了秦旭所問之關鍵,繼而繞離話題,“本殿困了,你回吧?!?p> 秦旭看著她進屋,不禁揚聲喚她,“殿、殿下…”
回應他的只有門扉閉合的輕響。
原地杵了片刻,秦旭提起燈籠,等屋內最后一盞燈滅了,他收回洶涌澎湃的念想,失落地垂下舒長睫羽,低頭離開。
順昭帝的暴力鎮(zhèn)壓手段在民間引起極大的不滿,漸漸導致百姓們在死人坑一事積壓的怨恨一并爆發(fā)。
衡都政局不穩(wěn),未免讓別國使節(jié)探聽到對北晉朝不利的消息,順昭帝有意遣送各個使節(jié)離朝,但遲遲沒有下發(fā)南疆使節(jié)團的出關文牒,看來他還沒有放殷婳離開的打算。
早朝上,官員們各持己見,一方主張暫時停建九龍渠,一方主張不可半途而廢,雙方吵得不可開交。
順昭帝坐在龍椅上,單手撐著額頭,面容陰在暗影內,顯得格外陰沉可怕。
太子北慕川手持朝板出列,向順昭帝一拜,“圣人,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倘若此時不安撫百姓情緒,毅然修建九龍渠,民憤難解,屆時蔓延開來,將一發(fā)不可收拾?!?p> “太子多慮了,我北晉鐵騎威懾天下,區(qū)區(qū)小老百姓安敢造次?”曹嘉運挽著朝板,斜斜瞥了北慕川一眼,“既然他們要鬧,抓些人殺雞儆猴便是,根本沒必要把他們當成祖宗來哄。”
曹嘉運一開口,以他為首的老派大臣爭相附和,任丘平默不作聲地站在文官首位,長眉緊蹙,沒有為北慕川撐腰的意思。
北慕川見恩師沉默,大抵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們在朝中的黨羽尚抵不過四大家的勢力,即便據(jù)理力爭,也只是白費功夫。
可是,他有明顯的預感,北晉不是原生的政權,它吞并的小國不下十余數(shù),異族百姓頗多,民心本就難以收服,若是圣人再任性鎮(zhèn)壓下去,百姓必將造反,到時候不能大涼出兵滅國,北晉就先被自家百姓滅了。
“兒臣請求圣人收回成命,寬宥百姓,將抓進牢獄的無辜百姓盡數(shù)釋放?!北蹦酱髦豢蔀槎鵀橹?,當眾跪地,把朝板舉至頭頂。
文曲星出聲質問,“依太子之言,豈不就是在責難圣人殘暴不仁?你說牢里關著的百姓無辜,難道他們私自詆毀圣人就沒罪嗎?圣人乃我北晉明君,登基后親自率領鐵騎征戰(zhàn)南下,百戰(zhàn)百勝,為北晉開拓了萬里山河,創(chuàng)下不世之功,他就該受百姓敬仰供奉,豈容賤民侮辱?”
北慕川轉頭看他,薄怒道,“文閣老莫要歪曲本宮的意思,本宮只是在為圣人分憂。京兆尹之位空懸,衡都政局動蕩,要是強行鎮(zhèn)壓,必然適得其反。如果本宮沒說錯,近日閣老的侄子文賢正領著右威衛(wèi)到處耀武揚威吧?他只是國子監(jiān)一個尚未結業(yè)的監(jiān)生,哪來的調兵權?閣老要不要解釋一下?”
雙方勢力互不相讓,決策權衡不定就開始互拽對方小辮子,素日里心照不宣的秘密都抖摟出來了。
雖然都是些無傷大雅的事,但當眾提出來還是會難以收場,好好的議事早朝亂成一鍋粥。
月出天子
看到了小朋友的消息,我又重振雄風,出來浪一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