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無涯再次醒來已是三日之后,這天清風(fēng)月明,鳥兒啼叫,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只可惜啊,某人的心情卻不怎么好,身體更不好。
無涯這次醒來身體更加地虛弱,一副蒼白的病美人的姿態(tài),美麗且脆弱,仿佛一碰就會碎裂。這樣明顯的無力感她自己也很清楚,她覺得身上所有的能量正在逐漸離她遠去,她想抓住什么但好像什么也抓不住,煩悶感充斥全身,一種無力感油然而生。
或許人生就是如此的,越是得不到的就會越珍惜,此時她的生命正在經(jīng)歷最后的“時光”。
想到沐瑤,她有些無法釋然了,她們一起長大,形影不離,她最是了解沐瑤的性格。如果自己出了意外,沐瑤過得絕對不會很好。上世這樣孤寂的滋味她已經(jīng)嘗夠了,難道現(xiàn)在還要再讓沐瑤嘗嘗不成。那老天,你也太狠了!
結(jié)局是可以改變的,只是因為我不夠強大,我無法保護自己,保護我身邊的人,才會被人牽著鼻子走,在陰謀和陷阱中掙扎出不來?
唉,害人害己!
算了,事到如今,怪誰又有什么用?還好,索性這次是應(yīng)在了我身上,沐瑤沒事,這就是大慈悲了!難道,還讓我哭不成,絕不能遂了別人的愿。
無涯正在想東想西,腦子亂轉(zhuǎn),胡思亂想的時候,雪藏的小右手輕輕推開大門,門開了一個角,雪藏手中拿著一個晶瑩剔透的小玉盞。
看到無涯醒來,雪藏興奮地跑到床邊奶糯的聲音源源不斷地發(fā)出,“雪君大人,你終于醒了,小藏還怕你多日不起便再也起不來了,小藏可擔(dān)心了?!闭f罷將手中的玉盞遞給了無涯,“雪君大人快把這杯修補內(nèi)丹的靈液喝下,主人找這方子可找了許久呢,可不能浪費?!?p> 看著對方一臉的可愛真誠,無涯的心情好多了,接過雪藏手中的玉盞,一口喝完,將空了的玉盞遞回給雪藏,感覺身體好了些,慵懶地躺回了床上,”你家主人呢?”
“嗯......嗯......”雪藏小家伙最不會撒謊了,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沐瑤肯定又出事兒了。無涯的身子一下子彈了起來,下一秒無力支撐又倒了回去,此時她的臉一陣紅一陣白一陣黑,像唱戲的臉譜,快速交替,好不精彩。
“沐瑤不在重華殿,她去了魔界不空山了,去采愈元靈芝了,對不對?”她的聲音陡然加大,嚇得雪藏的身體抖了一下,圓滾滾的眼睛一臉驚恐失措地看著無涯,不斷摳著自己的手指,眼神閃爍其詞。他實在是太明顯了,無涯看著對方就自己所說的均是事實。瞇起冰冷且危險的眼神看向雪藏,空氣中的溫度降到記點了,“小藏,告訴我,你家主人什么時候離開的?”
雪藏的汗毛一下子豎起來了,好冷啊,雪君大人好可怕,像是一頭危險的豹子正盯著自己的獵物,只要自己說錯一句下一刻便會被吃掉了,雪藏的聲音微微顫抖,“三,三日前去的?!?p> 一陣風(fēng)而過,周圍的溫度恢復(fù)了正常,雪藏大大的松了口氣,雪君大人已經(jīng)離開了,剛才一瞬間他還以為自己要去地府玩了呢!幸好,幸好。
......
魔界不空山常年烏云蔽日,不見一絲陽光,周圍的溫度很高,空氣中很潮濕,因著山中一直下著朽雨,以至于不空山中樹木不是枯死就是被腐朽的坑坑洼洼,一個個造型怪異,身在其中,如果心智不堅定,還指不定以為是怪物被嚇個半死呢!
這些樹木占滿了不空山,形成了一片連綿的腐林。不空山除了生長著一片腐林外,其他生物很難存活,這里的生存條件實在太苛刻了!
號稱魔鏡之花的愈元靈芝愈在這地方卻是如魚得水,不緊能夠吸收朽木和朽雨的精華,雖然長在偏愛的角落,但是它有屬于自己的守護神,上古妖獸山枝子。山枝子是一頭身體像虎,兩側(cè)長有骨翅,三足而立,頭上長有鹿角,面上只一目,舌頭似蛇,伸出可感應(yīng)熱量與獵物的位置。平時那一目都會閉上,依靠舌頭定位,一旦它睜開了眼睛,那么它的敵人就危險了,它的眼睛會迸發(fā)出萬道金光刺傷對方。
不空山的朽雨,雖然不會傷人,但滴在身上會有刺痛感,仿佛被針扎中了一般,絕大多數(shù)人還是避而遠之的。這朽雨對山枝子沒有作用,或許是同伴之間的惺惺相惜?山枝子皮糙肉厚,尋常以食腐木為主,如果有人前來摘取愈元靈芝,那么山枝子就會將其殺害,尸體腐爛化為腐林的養(yǎng)分,想想還是很可怕的。
不空山內(nèi)此時靜悄悄的,唯有朽雨落在地上的聲音,“嘀嗒,嘀嗒...”空氣中忽遠忽近的傳開了木頭敲擊地面的聲音,那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如垂垂老矣的老人正走在森林中。
無涯一只手拄著木拐走在朽木叢生的腐林中,被腐雨淋到的地方微微刺痛,意識越來越模糊,腦袋轉(zhuǎn)的更慢了,我現(xiàn)在的身體也實在太弱了,沐瑤還沒找到,我可不能倒下。
“阿瑤,阿瑤,你在哪兒?快出生,阿瑤...”這一聲聲的聲音很艱難的傳了出去。然而回應(yīng)她的卻是空寂的森林。在腐林中尋找了很久,可惜一點動靜,聲響,連一個影兒都沒有。再這么下去,無涯和沐瑤的處境都會很困難的,沒辦法,如今也顧不得會驚起山只子,找沐瑤才是最要緊的。
一聲聲的阿瑤回蕩在腐林中,在雨聲的遮蓋下顯得蒼白而無力,“阿瑤,阿瑤...”聲音從剛開始的高亢變得低沉了些,無涯的嗓子有些啞了,她的心很是坦蕩,亂七八糟的情緒充斥著她的全身,擔(dān)憂也越來越嚴重。阿瑤,你可千萬別出事兒,我害了你一次,不能再害你第二次,不然我活著還有什么意義?難道我這輩子也要在愧疚中度過終身不成?那對我來說也太殘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