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田螺姑娘
陳新學(xué)長果然大氣,帶著寒松三人吃了頓燒烤,味道絕佳,讓人唇齒留香。
寒松最不見外,第一個吃了起來,也吃得最多。
陳新對此并不在意,還稱和寒松很合得來,改天再聚,至于心中是否在滴血,誰都不得而知。
相較于他們的豪爽,兩個妹子就顯得極為優(yōu)雅,每一口都是細(xì)嚼慢咽,嘴邊硬是沒有沾染一滴辣油。
沾了滿嘴油漬的寒松雖然自慚形愧,但也沒有委屈自己的口腹,仍我行我素地狼吞虎咽,竟是一點不在意自己的形象。
整個就餐的過程是愉快的,不過有一點讓寒松非常奇怪。
吃燒烤,尤其是在這立夏之日的大中午,不免讓人出汗,即便有著空調(diào)的策應(yīng)。
在座所有人都沒能幸免,蘇雨蘭也是,臉頰析出許多細(xì)汗,但她的黑框眼鏡和那頂大大的黑色遮陽帽始終沒有摘下。
這著實令人費解。
光是看著,寒松就替她不舒服。
有心勸她摘下,但因與之親近的白遙都未置一詞,他也就按捺住關(guān)心的躁動。
蘇雨蘭之所以如此,必然有她的理由。
如此想著,寒松也就專心填飽肚子,直到飯罷,陳新結(jié)了帳,四人便離開餐廳。
本來陳新還打算帶著他們再玩耍一個下午的,但怎奈他們班臨時有個必須要去的聚會,只得放棄。
如此就剩下了寒松和蘇雨蘭兩人。
臨走前,白遙可謂千叮嚀萬囑咐,讓寒松安全送蘇雨蘭回家。
這當(dāng)然遂了寒松的愿,就算白遙不提,他也要想著法兒與蘇雨蘭一道回去。
“真的不再玩一會兒?現(xiàn)在可剛剛吃過午飯,還有大把的時間呢?!泵鎸μ岢鲆厝サ奶K雨蘭,寒松不禁勸道。
“不了,我還有些幾套卷子要做?!碧K雨蘭搖頭,同時伸出手欲接過寒松懷中抱著的書本,輕聲道:“把這給我吧,我自己可以回去,你繼續(xù)玩吧。”
姑娘您可真好學(xué)!吾等凡人佩服!
心中這般感嘆,寒松當(dāng)然不會就此妥協(xié),稍稍側(cè)身,便讓蘇雨蘭落了空,但見她投射而來的疑惑目光,一本正經(jīng)地解釋:“我都答應(yīng)白遙學(xué)姐送你回去了,哪有食言的道理?”
“真的不用。”蘇雨蘭還想拒絕。
沒等她繼續(xù)說下去,便見寒松抱著書本轉(zhuǎn)身向公交站方向走去,自顧自打趣道:“話說我們來時就坐一輛公交車,大抵是順路的,所以你不用不好意思,再說,我們男生夢寐以求要當(dāng)?shù)?,可就是護(hù)花使者,蘭蘭同學(xué)莫不是連這點愿望也不給實現(xiàn)?”
聞聽此話,蘇雨蘭不好再說什么,邁步跟上,算是默認(rèn)。
她還能怎么樣呢?難道要動手搶回自己的書?時時刻刻以淑女標(biāo)準(zhǔn)要求自己的蘇雨蘭自認(rèn)做不到。
寒松猜得沒錯,他與蘇雨蘭確實順路,所住小區(qū)相隔不過八個站點。
“原來你住在新竹小區(qū)啊,我來玩過幾次,怎么就沒遇見蘭蘭同學(xué)呢?”仰頭望著橙白相間的高樓,寒松不無遺憾地感嘆。
“我姨母住在這里,我只是寄住在她家?!碧K雨蘭糾正道。
“哦,是這樣啊,那我是不是不方便進(jìn)去?一會兒我?guī)湍惆褧偷介T口就走?!焙苫腥?,又以退為進(jìn)地提議道。
“不礙事的,我姨母一家都去了外地,只有我一個人。”蘇雨蘭下意識地說出實情。
話剛說完,對上寒松玩味的眼神,頓時生出說不出的悔意。
自己怎么這么容易就招了呢?搞得好像她非常想讓寒松到家里似的。
“那我就叨饒了,討杯茶喝,蘭蘭同學(xué)不要嫌棄哦!”在寒松歡喜無比的應(yīng)聲之后,蘇雨蘭再無可退之地。
回去的路上,不免遇到幾個認(rèn)識的大爺大媽,蘇雨蘭禮貌地打了招呼,但也很快逃也似的離開。
瞧她這副害羞拘謹(jǐn)?shù)哪樱蓴喽ㄋ堑谝淮螏泻⒆踊丶摇?p> 心中得意的同時,又想起之前陳新的話,蘇雨蘭有喜歡的男生,不禁生出些酸意。
到底是誰呢?我一定要查出來。
寒松暗下決心的同時,兩人也已到達(dá)了目的地。
三棟1705,偷偷記下門牌號,寒松滿臉好奇地進(jìn)了門。
將書本放在茶幾上,沒等蘇雨蘭招呼,他就徑直坐在了旁邊的沙發(fā)上,一點沒有初次到訪的拘束。
蘇雨蘭則去倒了杯茶來,隨即站在一旁,對比異常放松的寒松,她倒更像是客人。
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反客為主,寒松雀躍地聞了聞茶香,抿了一口,就連連贊嘆道:“真是好茶,蘭蘭同學(xué),你該不會專門給我泡了正宗的龍井吧?真是太破費了?!?p> 他一臉的受寵若驚,表情夸張,好似喝到了全天下最好喝的名茶一般。
“就是普通的茶葉?!碧K雨蘭尷尬地?fù)狭藫项^,如實說道。
“普通的?怎么會?”寒松更是驚詫,盯著蘇雨蘭看了一會兒,才恍然道:“是了,一定是蘭蘭同學(xué)茶藝精湛,才讓這普通的茶葉獲得如此沁人心脾的口感?!?p> 茶藝?怎么像是在罵我?
心中生出一絲古怪的感覺,蘇雨蘭沒想到寒松會這般硬夸,愈發(fā)地不著調(diào),本就不善言談的她更是無話可說。
腦子里只想著寒松能快些走,她好去學(xué)習(xí),只有在知識的海洋里,她才覺舒適。
幸運的是,沒等寒松再次開口,就聽電話鈴聲響起。
是姨母打來,說很快就會回來招待朋友,確認(rèn)蘇雨蘭是否在家,讓其幫著開門。
得此消息,寒松也不好再待在這里,將茶一飲而盡便告辭離去。
說是討杯茶喝,還真就只喝了一杯茶……寒松自嘲一笑,隨后回到了自己家中。
咚咚咚……
可剛剛進(jìn)了客廳之中,他便聽到廚房傳出一陣響動,是菜刀切東西的聲音。
媽媽回來了?不是說要好幾個月才回來嗎?難道是要給自己一個驚喜?
在做什么好吃的呢?真是期待。
寒松開心地猜測著,同時躡手躡腳地靠近廚房,想要嚇嚇自己的媽媽。
確實有一個人影,穿著青花點綴的圍裙,正是媽媽最喜歡的樣式,寒松發(fā)現(xiàn)這一點,已是篤定了自己的猜測。
可得意忘形的他,并未注意到這道身影比媽媽高得不是一點半點。
下一刻,他猛然跳出,大喝一聲:“嘿!”
后面的“媽”字還未出口,他便硬生生吞咽了回去,雙眼盡是驚愕。
“怎么是你?”過了好幾秒,寒松才怔怔出口。
他看到的人,不是旁人,正是未來的蘇雨蘭,剛剛對少女蘇雨蘭由所熟悉,猛然再見這般成熟的她,自有些適應(yīng)不及。
雖然早已知曉,還是不免感到有些夢幻。
蘇雨蘭手持兩把閃亮亮的菜刀,一邊剁著案板上的五花肉,一邊轉(zhuǎn)頭嗔笑道:“不是我,還能是誰???你以為是田螺姑娘嗎?”
不是田螺姑娘,勝似田螺姑娘!
望著蘇雨蘭這般賢惠的模樣,寒松心中一陣悸動,早就把老媽忘卻到九霄云外。
漫步走近,聞著彌漫的肉香,看到案板上稀碎的肉丁,他好奇問道:“打算包餃子?”
“是啊,趕緊去洗洗手,一會兒幫著包,不出力我可不會讓你吃?!碧K雨蘭吩咐道。
“這就去?!焙蓱?yīng)承著,雀躍離開。